眾所周知,一般的比武都是一對一,講究點到為止,但沈家比武有所不同,比武分為文斗、武斗、法斗三個環(huán)節(jié),其中除了法斗是單斗,另外兩個環(huán)節(jié)都是群斗,最終贏得法斗的就是勝者,同時,勝者也能得到一件法器。
眾人圍著大廳坐成了一圈,管家走到老族身邊,按下了柱子上的紅色按鈕,大廳中央立刻升起一個圓形的擂臺,擂臺周圍插著五根柱子,柱子之間連接著一根紅繩,擂臺中擺放了六套紅木桌椅,古色古香,我跟沈白楓落座,等著看他們第一輪文斗。
沈家的晚輩們有男有女,沈白楓是沈老爺子生前認定的養(yǎng)子,便不屬于這個范疇,但男子多于女子,待大家都坐好了位置,還空出一個座位,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劉兄弟,不上來試試文墨嗎?既然叫了楓師兄一聲兄長,那也算半個沈家人了。”
我看向沈白楓,他點點頭,表示默許。好家伙,這些京都的人是怎么回事?我硬著頭皮走上擂臺,向著臺下行了一禮便坐到空座上。管家走上擂臺,在中央放下一個大大的楷體“壽”字,剛放下,選手們便揮毫起來。
我犯了難,沈白楓之前讓我練字主要是為了讓我識字學習,這種場面怎么拿的出手,沈文斌筆尾輕磕,已然寫完,正好整以暇地等著,眼看著他們都要寫完,我瞟了一眼臺下的沈白楓,后者只看著我,豎起兩指在心口。
我一皺眉頭,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你認真的?磕筆的聲音絡繹不絕,不管了,豁出去了!我提起筆,蘸了墨汁便在紙上寫起來,一邊寫一邊低聲念著咒語,動作行云流水,語畢字成。
管家一邊叫人抬紙,一邊說著“優(yōu)”和“劣”,在我前面的五個人足足刷出去了兩個,輪到我了,我心驚膽戰(zhàn)地提起我的作品,準備好接受被淘汰的命運,卻意外地沒有聽到。
這下輪到管家犯難了,按理說,我寫的是符,壓根就不算是字,但規(guī)定里也沒說不能寫符。“管家,怎么了?”家主問道。
“啟稟家主,這......”管家拿起我的字展開來。
“這哪能叫字啊。”沈文斌咋舌道。
家主也拿不定主意。老祖開口問道:“楓兒,你怎么看?”
沈白楓道:“符雖叫符,但也有其專屬的字體——云篆,但云篆不屬于日常使用的字體,算他敗也無妨。”
老祖笑著點點頭,說道:“云篆雖然不常用,但也是字,劉毅,你寫的什么,念來聽聽。”
“安樂常伴,福壽永頤。”
“好!晉級!”
我趕緊作揖道謝,但心里實在是叫苦不迭,下一場可是武斗啊!
管家?guī)覀兊絺葟d換上武衣,沈文斌道:“算你走運,接下來你可得小心了,沈家的武斗規(guī)矩是‘只要不打死’即便殘廢也無妨。”
好狠!
換完了衣服,走上擂臺,六個人還剩下四個人,我們四個各站四方,我對面便是沈文斌,兩側是他的堂兄弟,他們微微側向我,我心里敲起了警鐘,他們這是要合起伙來對付我一個人!果然是出了風頭就吃苦頭,況且他們年紀也都比我大,體格上我完全處于劣勢,好在沈白楓也教過我太極,應該勉強能應付。
鐘一鳴,三人便扭打起來,拳腳相加,絲毫不假,我也不甘落后,也加入了戰(zhàn)斗,我一進入人群中,便察覺到了不對,他們彼此交戰(zhàn)時用的都是普通招式,對我,卻招招直逼要害,這是要借群斗借刀殺人?
沈文斌一個手刀朝我的頸椎劈來,我避閃不及,被劈在了肩上,眼看著離擂臺邊緣越來越近,而沈文斌又一掌沖我打來,我趕緊從側面擦著臺沿兒滾到一邊,沈文斌窮追不舍,一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姿態(tài),漸漸地,沈文斌占了上風,他得意地笑了起來。
“太極的基礎課程你都忘了。”沈白楓的聲音突然在我腦中乍響。
借力打力!我明白了!
我一邊倉促地防御一邊又將我倆的戰(zhàn)斗引入另外兩人,我勾唇一笑,接下來,就是我的主場了。
我處于中間位置,一面用腿控制著他們的走位一面靈活地避開,拳拳都打到了他們自己人身上,眼見著其中一個不行了,我趕緊繞到他身后,用力一掌拍出,這人被我結結實實地打在背心,吐出一口血來,滑下了擂臺。
沈文斌看得發(fā)愣,轉而又兇狠地沖我攻來,這次他們不再掩飾,直接鎖定了我。雙拳難敵四手,我沖向擂臺邊緣,聽到背后有人說了一句:“想跑?”便緊跟在我身后。
那股風越來越近,我立刻跳上擂臺邊緣上的柱子,高高躍起,一個轉身便將那人踢下了擂臺,臺上只剩下我跟沈文斌兩人,這便不會再比了。
臺下爆發(fā)出一陣叫好聲,但凡是有些資歷的都能看出我被三人針對,假如我敗了,他們也是勝之不武,但在沈家的地盤上,即使被欺負了,也得忍著,否則招來的,就可能是殺身之禍。
最后一場是法斗,管家往擂臺中央的隔間里放了一個陣盤,一層泛著水紋的屏障便籠罩了我倆,這就是傳說中的結界了吧。我有些心虛,畢竟只學了那么久,我只會畫符用符,對于對手的資歷,我一概不知。
沈文斌得意洋洋地看著我,雙手敷衍地抱拳道:“在下煉氣七層,不知閣下?”
“結丹期。”什么煉氣練屁亂七八糟的,爺不懂,但是氣勢上不能輸。
“什么???”沈文斌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我白眼一翻,道:“經(jīng)常熬夜,結石了。”
沈文斌頓時感覺被耍了,手上結了了個法印,虛空間竟然出現(xiàn)了一個淡藍色印著咒語的圓盤沖我打來。一股寒氣逼來,刺骨的很。
還好我把昨天晚上的寫的符都帶來了,我立刻掏出一張火符來,念誦:“灼華!萬魔共伏!”
這符上的字不同往日,沈白楓昨夜特地叫我摻進了朱砂,威力起碼翻三倍。符咒頂端迅速燃起一朵火苗,沈文斌大笑著說:“就你這點兒破火,妄想破我的冰陣?”然而下一秒他就傻眼了。
我將符火指向那冰障,火苗立刻變成了一只火舌包裹了冰陣,化作了一團白霧。沈文斌頭上冒出冷汗,驚懼我的實力,但要這么認輸面子上掛不住。
沈文斌一連打出好幾個冰障,我抽出一張爆裂符沖他扔去。“萬魔共伏!破!”幾個冰障全被爆裂符震成碎片打向結界,頃刻間便融進了結界中。
沈文斌紅了眼,雙手又結了個法印,嘴里念著:“東海之神!南海之神!西海之神!北海之神!四海之神!退卻千鬼!消除災禍!急急如律令!”他雙手一打開,一團水霧快速地在他手心中凝結成冰,他雙手慢慢往外拉,那冰球一邊急速旋轉一邊越變越大,漸漸的,沈文兵有些體力不支,這東西已經(jīng)超出他能承受的范圍了,恐怕要損耗精元。
“斌兒!不可!”沈林夫婦在結界外大叫著阻止,然而來不及了,沈文斌雙掌一推,冰球沖我而來,看來沈文斌鐵了心要跟我來個魚死網(wǎng)破,那我也只有全力以赴了。
我將全部的符紙都摸了出來,“急急如律令!萬象歸塵!破!破!破!”十多張符紙急速地沖向冰球,巨大的爆裂聲襲來,我感覺到有東西擦著我的臉略過,接著又是一陣氣浪直接把我掃出兩米遠。
我“噗”地噴出一口血來,想必受了不輕的內傷。
從外看,結界內群霧繚繞,什么也看不清。我艱難地站起身,等待著他下一輪的進攻。然而對面沒了動靜,等結界把所有水霧都吸走之后,我才看清沈文斌。他已經(jīng)倒了。我,贏了!
結界褪去,管家上臺拉著我的手,叫道:“勝者,劉毅!”
沈文斌那邊,沈林夫婦給他按下了一顆丹藥,他母親繼而轉過頭來瞪著我,惡狠狠地說:“你傷了我兒精氣,我要你血債血償!”
我已經(jīng)沒力氣再接下她這一招,身子一歪,直直地倒下去。沈白楓大手一揮,一股勁風將他母親掀翻在地,順手給我塞了一顆丹藥在嘴里,將我一扯,直接扛在肩上。道:“沈林!管好你的婆娘!若是壞了規(guī)矩,我讓你們血濺當場!”隨后扛著我就往外走。
沈林后知后覺,一巴掌打在他老婆臉上,罵了一句“瘋婆娘”。
“哥,我贏了。”我無力地說。
沈白楓不以為意,道:“你是以量取勝。”我嘁了一聲,暈了過去,昏迷前,我聽見沈家老祖發(fā)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