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站在馬路對面盤算著一會兒再怎么折騰一下黃白樓的時候,鋪子門口來了一個老頭。
我因為隔的比較遠(yuǎn),所以沒看清楚老頭的長相,只看到老頭佝僂著身子,手上還拄著一個黑色的木頭拐棍。
黃白樓見到老頭之后知道有可能是來買東西的,趕緊放下了跟我的個人恩怨,畢竟這也算是我們兩個現(xiàn)在能夠吃上飯的唯一生意。
黃白樓趕緊往前迎了兩步擦了擦頭上的汗沖著老頭說道。
“大爺,您是來買東西的嗎?”
“是啊,小伙子,你能給我來兩套壽衣嗎?要黑色的!”
老頭說話的聲音帶著沙啞。
我站在馬路對面有點好奇,都這個點兒了哪還有人跑的扎紙鋪里來買東西啊。
不過我也沒多想,就慢慢悠悠的往馬路對面溜達(dá),興許是人家家里邊有點什么急事呢。
可就算是有急事的話,也不應(yīng)該讓老頭出來買啊,應(yīng)該是家里邊的年輕人出來跑個腿才對。
就在我過了馬路溜達(dá)到鋪子門口的時候,黃白樓已經(jīng)給老頭拿出了他所需要的東西。
“給大爺,這是您要的兩套壽衣,一共是五十八塊錢。”
老頭顫顫巍巍的接過了黃白樓遞過來的黑色壽衣,哆哩哆嗦的從左手口袋里面掏出來一張一百的錢遞了過去。
“您等一會兒我把錢找給您。”
說著黃白樓從底下的盒子里面拿出來四十二塊錢的零錢。
我看著黃白樓心中不免的一笑,這家伙雖然腦子有點笨,但是算賬還是挺快的。
老頭接過黃白樓遞給他的錢之后,拄著拐杖顫悠悠的往回走。
“嘿嘿,老黃,咱這不就有錢吃肉串兒了嗎!”
我上前兩步勾住黃白樓的肩膀沒皮沒臉地沖黃白樓笑著。
黃白樓一甩肩膀打開了我的手。
“滾蛋,要吃也是我自己吃,沒你的份兒!”
“你看咱們不是好兄弟嗎?好兄弟就應(yīng)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再說了,這扎紙鋪里的東西還都是我進(jìn)的呢。”
說著我趁黃白樓不注意,一把從他的手中搶過了那一百塊錢。
當(dāng)錢到了我手中的那一刻,我感覺手里的錢有點不對勁。
“靠!明搶是吧!冤大頭你死定了!”
黃白樓張牙舞爪的就要沖我沖過來。
我趕緊一只手推住了黃白樓的胸膛。
“哥們,你先等會!”
“你他媽別來這招!老子都讓你這招糊弄了好幾次了,把錢還我!”
黃白樓以為我在跟他鬧,往前走了兩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老黃你先別鬧,你仔細(xì)看這張錢!”
黃白樓看我的神色正經(jīng),懷疑的看向了我手中的錢。
在我和黃白樓的注視之中,我手中的一百塊錢慢慢的變成了黃色,跟我們鋪子里面賣的紙錢一模一樣!
我和黃白樓抬起頭同時看了對方一眼。
“媽的,這年頭還真是什么事兒都有?。【谷桓矣泄砼艿疥庩栂壬_的鋪子里面來花紙錢!上墳的時候假酒喝多了吧!”
我看著手中的紙錢氣不打一處來,黃白樓也是怒火中燒。
“我的羊肉串就這么飛了?走冤大頭,我非得去找找那個老燈!讓他賠我的羊肉串!”
剛才那個老頭或者說那個老鬼玩的這一手,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臉。
他這就跟防詐騙專家被騙子給騙去了錢一樣,我們兩個吃陰間飯的,今天竟然讓一個老鬼給耍了,這口氣我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去。
所以聽完黃白樓的話之后,我轉(zhuǎn)身招呼了他一下。
“走,追上他!”
我跟黃白樓關(guān)上了鋪子,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往外跑。
可是這個時候大馬路上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那個老頭的身影。
不過好在我剛才記下老頭離開的方向,現(xiàn)在這種時候老頭已經(jīng)提前走了,我和黃白樓要是想追上老頭單靠兩條腿估計是不行,所以我轉(zhuǎn)身找旁邊烤羊肉串的燒烤攤借了一輛破自行車。
因為我在這里待了很多年,我有的時候沒事也會去燒烤攤幫老板打理打理生意,跟燒烤攤老板混的挺熟。
再加上一輛破二八的自行車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老東西了,現(xiàn)在估計就是扔在大街上都懶得有人偷,所以老板也沒想什么就把自行車借給了我倆。
黃白樓跨上自行車,我坐在自行車的后座上,兩個人風(fēng)馳電掣的就沖著老頭消失的方向猛蹬過去。
“冤大頭!你確定咱倆能追上他嗎?”
黃白樓一邊騎車子一邊轉(zhuǎn)頭問我。
“你他媽看路!騎著自行車還回頭,你一不留神咱倆再干到黃河里邊去!”
我沖著黃白樓的后腦勺呼了一巴掌。
“切,你就放心吧,我騎自行車的技術(shù),從小在我們村那就是第一,我閉著眼睛都不能騎歪了道,要不我給你表演一個?”
說著黃白樓就準(zhǔn)備閉上眼睛。
“別,大哥!你放過我吧,我還想多活兩年呢,別他媽我沒死在三劫五難上,最后死在你小子手里了。”
我捶了黃白樓的后背一下。
“你給我抓緊時間往前騎!剛才那個老鬼留下了一道很濃的鬼氣,咱們順著這個鬼氣就能找到他。”
“得了,你就瞧好了吧,讓你看看什么叫做黑龍江第一自行車車神!”
說完之后,黃白樓甩開自己的兩條大腿猛的朝前蹬著。
這一路上自行車騎得那叫一個快,有這么一瞬間黃白樓甚至超過了馬路上跑的公交車。
我坐在自行車的后座上不禁感嘆道,這他媽傻子就是有勁兒哈!
我跟黃白樓就順著鬼氣一點點的在后面追著這個老頭,黃白樓的自行車蹬了一個多小時之后,我們兩個已經(jīng)出了市里來到了農(nóng)村。
這一路上黃白樓累得和三孫子一樣,現(xiàn)在也不敢吹牛逼說自己是什么黑龍江第一自行車神了,因為要是再騎下去估計黃白樓就得先去西方極樂世界見神了。
跟蹤的鬼氣在進(jìn)了一個村莊之后慢慢的消失了,其實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那個花紙錢的老頭既然來我們鋪子里面花了紙錢,那為什么又留下這么明顯的痕跡呢?
他就不怕我們追上他?
還是說,他其實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