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胸有成竹的看著趙老頭,趙老頭卻是不緊不慢的放下了手中的大海碗,用袖子隨便抹了抹自己的嘴。
“來來!你倆不叫地主吧,不叫地主了就歸我了啊!”
趙老頭基本上沒有給我倆反應(yīng)的時間,一把就把桌子上剩下的三張牌抓到自己手里。
我看了看黃白樓,發(fā)現(xiàn)黃白樓沖著我狠狠的點點頭。
我估計黃白樓應(yīng)該手中的牌也不錯,我也就偷偷的沖黃白樓比了一個OK的姿勢。
趙老頭隨意的看了看我倆,把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懶洋洋的出了第一手牌。
“對三!”
半個小時之后,我摟著黃白露的肩膀。
“老樓啊!你不是號稱打遍全村無敵手的嗎?怎么輸?shù)眠@么慘啊!”
黃白樓甩開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惡狠狠的看著我。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不是跟我吹說你家那本破書上教過你打牌的辦法嗎?那你怎么也輸?shù)煤蛡€二百五一樣?”
“滾蛋!”
我吐了吐舌頭稍微有點心虛。
我也是納了悶兒了,為什么我跟黃白樓兩個人把把當(dāng)農(nóng)民,甚至到了后面之后,我跟黃白樓都快坐在一起,串通好打趙老頭了,還是被趙老頭贏得我倆一塌糊涂。
趙老頭淡定的坐在我對面,面前的大海碗已經(jīng)吃空了。
趙老頭打了個飽嗝,瀟灑的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
“怎么樣??!打牌這種事情還是不如我吧!”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
“大爺,您是真厲害,你說你都有這手本事了,還在這兒混著干啥?直接奔澳門、拉斯維加斯,那保證你能贏的鍋滿盆滿的。”
“就是就是,您老人家就是去了隨便跟人打打斗地主,那也比待在這里跟冤大頭混強吧!”
黃白樓也跟著附和了兩句。
“滾蛋!你家澳門和拉斯維加斯的賭場有打斗地主的啊!”
趙老頭沒好氣的罵了黃白樓一句,隨后抽著煙說道。
“俗話說十賭九輸,賭博這種東西只要一沾上,不輸?shù)膬A家蕩產(chǎn)肯定不算完。
世間有多少人是因為賭而搞得傾家蕩產(chǎn)妻離子散,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碰這些的。
你別看我現(xiàn)在過得不怎么富裕,但是只要逢賭帶錢的事我是一概都不參與。”
趙老頭的話說得斬釘截鐵的一點都不像是吹牛逼的樣子。
我聽了趙老頭的話之后也暗自點了點頭,這些年我也算是了解,這個老頭雖然說看上去不怎么著調(diào),干的也是騙人的買賣,可心腸確實不壞,他的很多話有的時候也讓我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大爺,您說的一點兒問題都沒有,但是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一件事,我和冤大頭我倆的中午飯怎么著落?”
黃白樓點了根煙看著自己的肚子。
“我肚子已經(jīng)餓得咕咕叫了!”
趙老頭樂了。
“你倆餓了?可問題是我不餓呀!”
“廢話!你剛才吃了一大碗面條了!”
我瞪著趙老頭。
“你這就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哈哈,行了,你們兩個不就是沒錢嘛!沒錢直說?。?rdquo;
趙老頭捋著自己的胡子一臉我懂的神情看著我倆。
我略微有點尷尬的看著趙老頭,都沒想好怎么搭這個下茬,俗話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一分錢也能難倒一個陰陽先生,我這個房子,已經(jīng)三個月沒交租金了。
錢胖子的錢給了一萬,交完租金之后,我身上已經(jīng)剩不下什么了。
當(dāng)天色漸漸暗下來,夜晚的涼風(fēng)吹散了些許夏日的燥熱,我和黃白樓在外面吃完飯趕回了鋪子。
夏天的夜里十點多鐘,街邊烤串的攤子還沒有收攤,我和黃白樓一個人抱著一個馬扎坐在鋪子的門口,手里拎著兩罐啤酒坐在那里聊天。
馬路邊的燒烤攤上喝酒的喝酒劃拳的劃拳,倒是好不熱鬧。
“老黃,想吃羊肉串不?”
我喝著啤酒沖著黃白樓問了一句。
黃白樓看著滿是煙的燒烤攤兒舔了舔嘴唇。
“當(dāng)然想吃了!可咱不是沒錢嗎?”
我拿手一指燒烤攤。
“哥們,沒錢我有辦法啊!”
黃白樓兩眼放光的看著我,就跟餓了好幾天的狼看到了吃的一樣。
“啥辦法?抓緊說!”
“叫爸爸,叫爸爸我就告訴你。”
我翹著二郎腿兒沖著黃白樓賤賤來了一句。
黃白樓為了燒烤攤上的羊肉串,毫無節(jié)操的沖我喊道。
“爸爸!”
我趕緊應(yīng)了一聲。
“誒!我的好兒子,來來爸爸告訴你??!”
說著我從店鋪的門后頭拿出來一把紙錢直接遞給了黃白樓。
“我的好兒子,你可以用這個去買呀!”
“我干你爹個籃子!冤大頭!老子今天要不打把你打出屎來,我就跟你姓!”
黃白樓氣急敗壞的竄了起來。
我見黃白樓站起身子也趕緊站起來往后退了兩步。
“我的乖兒子,你都是我兒子了,能不隨我姓嗎?”
“你等著!冤大頭!有本事你別跑!”
我繞著鋪子的桌子不停的轉(zhuǎn)著圈,黃白樓氣急敗壞的在后面追著我。
鬧了有這么五六分鐘,我和黃白樓都?xì)獯跤醯淖诹说厣稀?/p>
“行了行了,大哥,我錯了行嗎?大熱天兒的,跑這么一身汗你不難受?。?rdquo;
黃白樓這家伙身體素質(zhì)是真的好,至少比起我來那絕對是一個強一大截。
所以跑了一會兒之后,我只能向黃白樓服軟了。
說著我甩給了黃白樓一根煙。
“給給,大哥!黃大哥!你抽煙好吧!”
黃白樓接過我遞給他的煙依舊怒氣沖沖的看著我。
“不行,你抓緊時間把我喊你的那句爸爸給我喊回來!”我瞇著眼睛看著黃白樓一邊大口喘氣一邊裝作不經(jīng)意的說了一句。
“你讓我喊你什么?”
黃白樓想都沒想直接回了我一句。
“喊爸爸!”
我嘴角一樂。
我做好了撒腿就跑的準(zhǔn)備之后繼續(xù)笑呵呵的看著黃白樓。
“你管我喊什么?”
黃白樓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我管你喊爸爸!”
“哎喲,我的乖兒子真乖!”
說完這句話,我撒腿就往鋪子外面跑。
黃白樓見我跑了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錯了話。
不過這個時候我已經(jīng)跑出去了二十多米,黃白樓就是有心追我也追不太上了。
只好一個人站在鋪子門口不停的罵著街。
在幾年之前,那時候就是這樣,如果沒有事情做的時候,我和黃白樓的夜晚生活其實也挺無趣的,像這種事情已經(jīng)在鋪子里面上演了好多回。
我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欺負(fù)黃白樓,人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可黃白樓這家伙就是回回都上當(dāng),當(dāng)當(dāng)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