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韻一時頓住,神色掙扎。一滴晶瑩的淚珠似要從眼中流出,但因她的倔強,遲遲未落。
“劉名跟我說你能治好別人治不好的病,他剛才也跟我解釋,說你是在醫(yī)治我妹妹。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們,我妹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她,更不想失去她!”
“就在半個小時前,我妹妹突然發(fā)出一陣慘叫,她說手臂很疼,接著又說腿疼,胸口疼,很快四肢都疼,像是被人硬生生折斷……”
說到這兒,柳白韻再也控制不住,淚如泉涌。
我朝地上的木偶看了一眼,忙問:“你妹妹呢?在哪里?”
“在車上。”柳白韻擦掉淚水,“她全身沒了力氣,連動也動不了,哭喊著叫我殺了她,讓她死,說不想被你折磨……”
我提腿便朝診所外跑去。
如果柳白韻沒有說謊,那么,她妹妹跟襲擊我的木偶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可是,當我沖到車前時,卻發(fā)現(xiàn),車內(nèi)空蕩蕩地,哪里有人?
“你妹妹呢?”我沖跟出來的柳白韻問。
柳白韻拉開車門,頓然驚道:“我妹妹呢?我妹妹去哪里了?”
她邊喊著,邊驚慌失措般地在車內(nèi)四下尋找,明知這樣找下去也定會找不到。
“會不會她偷偷走了?”我問。
“不會的!”柳白韻從車中鉆出,四下張望,“妹妹四肢無力,柔軟無骨一般,連動都動不了,又怎么能離開?”
“一切皆有可能。”我朝街道兩旁看了看,“時間不長,她應該還沒走遠。你左我右,趕緊去追!”
說完,我便朝街道右方快步走去,連走邊四下尋找。
柳白韻沒有遲疑,也朝左方跑了過去,連跑邊喊:“白雪!白雪,你在哪里?”
柳白雪,這是她妹妹的名字。
朝前找了約摸三百來米,突然前面?zhèn)鱽硪魂嚱辛R聲。
“想死啊,趴在路中央!”
我趕忙跑過去,只見一個女孩正趴在路旁,一輛車停在她前面,一個光頭從車窗里探了出來,沖女孩怒罵。
“想死去跳河,想碰瓷兒,信不信老子碾死你!”
女孩本是趴在地上,這時微微弓起了身子,似一只蓄勢待發(fā)的貓。
我趕緊跑了過去,定睛一看,正是柳白雪。
“抱歉!”我一把將柳白雪抱起。她四肢果然被卸了一般,直直地垂了下去。
光頭還在叫罵:“什么玩意兒……”
我狠狠一眼瞪了過去,光頭的話嘎然而止,不滿地看了我一眼,色厲內(nèi)荏叫道:“怎么,想打架?”
“你想怎么樣?”柳白雪盯著我,突然問。
我抱起她邊往回走邊說:“當然是要治好你。”
柳白雪哼了一聲:“你以為你能治好我?”
話未說完,柳白雪身子一動,竟然像泥鰍一樣從我身上滑了下去,接而后腿一蹬,像青蛙捕食一般一躍而起。
我尚未反應過來,便傳來光頭的一陣慘叫。
只見柳白雪竟然跳到了車上,抱著光頭的頭狠狠撓了下去!
我急忙上前,一只手抱住柳白雪的腰,一只手迅速朝她鎖骨鎖去!
柳白雪悶哼一聲,像一灘軟泥朝地上倒去,我趕緊將她抱起。
光頭左臉像是被野狗撓了一般,鮮血淋漓!
“怪物!你他媽的就是怪物!”光頭驚恐莫名,發(fā)動車子落荒而逃。
我抱著柳白雪徑直回到診所,將她放到診斷床上。
“你要是敢動我,我姐姐不會放過你的!”柳白雪眼中一絲恐懼一閃而過。
我沒理會,一掌砍在柳白雪的左肩上,柳白雪悶哼一聲,昏厥過去。我深吸一口氣,將手放在柳白雪額頭上,閉上眼睛,緩緩用力,一股氣流如潮水一般涌向柳白雪全身各處骨骼。
氣流乃白色,一直暢通無阻,直至肝臟處,有一團黑氣,約摸拳頭大小。這便是病灶之處。
人有三魂七魄,魂有三,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
三魂當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獨住身。
《黃帝內(nèi)經(jīng)》記載:“五藏: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腎藏精志也。”
顯而易見,柳白雪的命魂出現(xiàn)了問題。
肝臟位于右上腹,隱藏在右側(cè)膈下和肋骨深面,大部分肝為肋弓所覆蓋,僅在腹上區(qū)、右肋弓間露出并直接接觸腹前壁,肝上面則與膈及腹前壁相接。
我拉開柳白雪的衣服,露出白皙如雪而又平坦的腹部,張開五指,緩緩放于肋骨處……
“你……你干什么?”身后,突然傳來柳白韻急促而顫抖的聲音。
我沒有回頭,淡淡應道:“治病。”
柳白韻三步并作兩步跨了上來,氣喘吁吁:“治病?怎么掀我妹妹的衣服?”
我收回手,沒好氣地看向柳白韻,只見她汗流滿面,面色緋紅,一臉地焦急、質(zhì)問與擔憂。
“治,還是不治?”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質(zhì)疑我,按我以往的性格,早趕她走了,可是,看著她那豆大的汗珠以及滿臉的矛盾與痛楚,我又有些于心不忍。
柳白韻看了看柳白雪的腹部,又看了看柳白雪的臉,目光又盯著我的手,最后直接迎上我的目光,貝齒一咬,道:“救!”
“那你出去。”我實在不想再被這個女人給打擾了。
“我能看著你治嗎?”柳白韻弱弱地問。
“不能。”我直接拒絕。
“好。”柳白韻輕輕應了一聲,準備出去。我看了她一眼,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等等。我不會白給你妹妹治,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柳白韻趕緊問:“什么條件?”
“你愿意拿什么來換你妹妹的命?”我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