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么一會兒功夫,其余人走上了拱形霧橋,走到了船上。那船繼續(xù)前行,順著峽谷河道消失無蹤。
我癡癡地望著消失的大船,不知道何時又睡了過去。
我是被人搖醒的。
一睜眼,就看到幾個大漢沉著臉瞪著我。
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再一看我睡得地方,我驚得跳了起來。
一大片的墳頭建在山坡上,我睡在一片貢品旁邊。
“你是誰?來我們李家坪的祖墳干嘛?想偷東西?”
我自己也驚到了,腦袋里迷迷糊糊的。扭頭看到墳上放置著一艘紙船,一共五層高,豎起的桅桿上系著各色彩帶。
想到昨晚發(fā)生的事情,我明白過來,或許那并不是夢。
腳下就是峽谷,奔騰不息地云河日夜都有船只來往。但是昨晚,云河上只有一條船。
李家坪的人怒視著我,有幾個脾氣火爆的差點跟我動了手。
我急忙解釋,說我昨天在李海家過夜,可能是半夜夢游,走到了這里。
村里的人臉色一變。
“哪個李海?”
“就是村口的李海。”
“胡說什么,李海死了兩年了,我看就是來偷東西的。”村長身后的大漢說著就想過來打我。
“死了兩年?不可能啊,昨天他搭我們的車,叫我們住在他家里。”
村長伸手攔住了他,臉上很不好看。
“就你一個人?”
我說還有個同伴,不信地話我給王老板打電話。
我掏出手機,始終打不通王老板的電話。我也著急起來。
村長打量著我,說我看我不像是壞人,叫他的兒子,也就是一直想打我的大漢李召陪我去李海家里。
“爸,你還真信他的話?”李召不服氣地道。
村長和幾個村里的老人臉色都不好,村長喝道:“叫你去你就去,翅膀硬了是吧,不聽老子的話了?”
李召嘆氣,狠狠瞪我一眼,在前面帶路。
我們走下山坡,來到村里大路。
走了二十多分鐘才走到公路上。
李海家的房子就建在公路旁邊。
“自己過來看!”李召停在李海家門口,叫我自己看。
不用他說我也看見了,院子早已落敗,主屋塌了一半,院子里雜草叢生,早就不是人住的樣子。
我倒吸一口冷氣。
院子里也沒有客房,李海昨天領我們過去的位置是一個簡易地棚子。
面包車還停在李海家前,王老板應該還沒走。我小跑過去,見王老板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睡得正香。
這幸好是夏天,要是冬天,我們倆非凍死在這不可。
我把王老板搖醒,讓他接受面前的事實。
李召就皺眉站在門外,估計是在想面前的兩個人是不是神經病。
等王老板一臉復雜地從地上站起來,叫我扶他一把,睡了一晚硬地板的他腰疼地不行。
“不管你們來李家坪干什么,趕緊給我離開。”李召說。
“等一下,你認識杜念蓉嗎?”我叫住李召。李召撇了撇嘴,“就是個失蹤的女大學生?警方也來問過,沒見過不認識。你們要是來找她那可真是來錯地方。”
我和王老板回到車上,都感到無話可說。
王老板揉著腰,一把將脖子上的玉佛丟到車前,氣得不行,“那老張,決對賣給我假貨了!”
王老板問我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一一說了。說道肩膀疼地時候,我急忙扒開衣服,見到肩膀上的紅印似乎又深了一些。
好在沒有腐爛,證明我還有些時間。
“哼,也算是這女人救了你一命。那是擺渡船,聽說是來接死人的。你要上去,還能活著回來么?”王老板抽著煙,嘀嘀咕咕地嚷著晦氣。
昨天的情形我記得清楚,但又覺得像是一場夢。
既然我肩膀上的印記有反應,是不是說我來對了地方?
王老板開著車,又向前開了十幾分鐘,來到一片峽谷旁的一片山坳里。
投資商留下的廢棄房屋還在,但是也已經荒廢了。
王老板蹲在大門口朝里看,“小楊,我這老腰要折了,不行行不行,要不你進去看看?”
我對王老板突然撂挑子感到無可奈何。畢竟是我的事情,強逼著王老板跟我進去也沒意思。
我說成,問他借了那把銅錢劍別到腰間。不過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們對剛買來的這幾樣東西不抱任何的希望。
我拿著純粹自我安慰。
這一片房屋占地面積很大,許多沒蓋好的小洋樓就丟在這里,很是可惜。
四周空無一人,各種植物從水泥地面的縫隙處瘋長開來。
因為是白天,我也沒有特別害怕,就是漫無目的往下走。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來找什么。
我一直朝前走著,走到一棟前面是時,我忽然感到一陣顫栗。
那棟樓是這些樓里裝修最好也是最完整的,上面掛著××公司行政樓,應該就是公司辦公的地方。
黑洞洞的樓洞安安靜靜地矗立著,我有種感覺,真相似乎就在里面。
但是我就是沒辦法朝前走一步。
夏天的太陽很烈,我一直是挑著樹蔭走的。但這樓周圍沒有樹木遮蔽,我就這么站在太陽底下,很快就滿頭大汗。
可無論我怎么用力,我的雙腳就跟釘在地上一樣,沒有辦法挪動半分。同時那股恐懼從心底里源源不斷地冒出來,我?guī)缀蹙鸵饨谐雎暋?/p>
我也不知道我在樓前站了多久,直到我覺得我再也站不住的時候,我的全身才能移動。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發(fā)軟,大汗淋漓,過了好一會兒才走出廠房。
“怎么了這是?”王老板問我。
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我現在的樣子肯定不好看。
我擺了擺手,結過王老板遞來礦泉水一口氣喝完,才把我剛才見到的情形說了。
王老板一拍大腿,“就是這里了,線索應該就在那棟大樓里。”
“可是進不去呀,要不王大師親自出馬?”我說。
王老板捂著腰嘆氣,“我這半吊子水平,你叫我大師不是折我壽嗎?我想想有沒有法子。”他從車里拿出一個礦泉水瓶子,里面盛的是黑紅色的液體。
“雞血。來摸到頭頂,應該管用。”王老板倒了點直接給我臉上額頭上涂抹起來。
味道很惡心。
“王老板我扶著你。”那棟樓我光是站在前面就覺得心驚膽戰(zhàn),真要是進去就出不來了。
王老板現在要撂挑子可不成。
王老板也不好意思跟我耍賴,訕訕地站起來,將雞血往自己的臉上頭上抹了點。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