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很昏暗,我上樓的不小心摔了一跤,結果帶著釘板的廢棄木料距離我的眼珠0.005公分,我差點就報廢在這里了。
我顧不得害怕,沖到劉大師門前使勁敲門。
“大師,劉大師救我。”
開門的是平頭。
“怎么又是你?找大師什么事情?”他一臉厭惡。
我看了,一股無名怒火充斥胸膛,“我找大師,又不是找你,你給我讓開。”
沒想到這小子被我還橫,惡聲惡氣地說了個滾字,一把將我推出去,就要關上門。
我一拳朝他臉上揮去。
平頭被我一拳打得退后兩步,待他反應過來,朝我撲來。
“住手,潤生你這是干什么?上門是客的道理你何時才能懂?”劉大師從房間里出來,呵斥著平頭。
他一出來,平頭就立馬將我放開,我靠在門邊直喘氣。
“大師。”
“這位客人陰氣纏身,怎么比上次還要重上許多?”劉大師很是驚奇,又對平頭道:“還不給客人道歉?”
平頭梗著脖子,惡狠狠地瞪我。嘴角被我拳頭打出了血跡。
我也不知道今天火氣這么旺,畢竟是這里對方的住宅,不招待我也沒什么錯。“大師,這件事是我不對。對不住了兄弟。”
“來,這邊坐。”劉大師將我請過去。
還是上次的位置。我將昨天碰到小女孩的事情和盤托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先生實在是不該答應下來的。若是做不到,就會麻煩纏身。”劉大師搖頭。
“我這不是沒辦法了么?我要是不答應,她也不會放我出去。”我道:“大師,你救救我。”
“你有錢嗎?”平頭冷不丁地開口。
劉大師呵斥,“潤生,我到底是怎么教你的平時?救人危難是我輩本分,你怎么滿腦子都是市儈之物?”
平頭低下頭,“救人也是要吃飯的呀。”
“你……真是氣死我了。”劉大師一臉無奈,“楊先生不要見怪,我這個徒弟,真是教導無方。這樣吧,今晚十一點,我去客棧住上一晚。放心,這件事交給老夫吧。”
我自然是千恩萬謝。本以為劉大師能再給我些保命的東西就不錯了,卻沒想到大師竟要親自走一趟。
“多謝大師,不過這費用我能不能分期付。下月我工資就到賬了。”我小聲地問,連問多少錢都不敢。
“無妨,什么時候有錢了,什么時候送來。救人最重要。”劉大師不以為意。
大約是剛被師父責怪過,平頭也不敢多說什么,拿出賬本來,道:“平時我?guī)煾篙p易不出山的。算你一萬塊錢好了。”叫我在本子上寫下借條。
一萬塊,我頭暈腦脹,這要還個兩三月啊。
不過我心知肚明,劉大師平時要價肯定不會低,我已經(jīng)是很占便宜了。簽了字,將賬本遞回去,起身告辭。
等我出了住宿樓,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我似乎沒跟劉大師說過我叫什么。他怎么知道我姓楊的?
難道我記錯了?
又或者他其實早就已經(jīng)認識我了?
先過了今天這一劫再說吧。
猶豫了一下,我準備前往文景那里,問他還有沒有什么厲害的護身符。
不過我過去的時候,他并沒有在家。怎么敲門也沒有人回應。
隔壁超市的老板曾經(jīng)給過我他的電話號碼,不過打過去也是關機,只能打道回府。
到客棧時林姐已經(jīng)下班回家了。
宋萌叫我:“你今天怎么了?那就是林姐給她女兒買的玩偶,不是拿你的。我們已經(jīng)吃過飯了,林姐還給你留了飯。”
她搖搖頭,對我今天發(fā)脾氣的事情很不滿。
我沒辦法跟她解釋,過去吃了飯。
快十一點的時候,我收到了表姐夫的回復。
“你的符紙從哪兒來???”
“怎么了?”
“那張發(fā)黑的很不錯,道長說很有功力。另外兩張不太好。”
“什么叫不太好?”
消息發(fā)過去,還沒等表姐夫回我,便聽到劉大師的聲音在大門口響起,“楊先生,給我開間房吧。”
劉大師站在門口,手里拿著根漂亮的拐杖。
“您徒地呢?他沒來嗎?”
劉大師笑笑:“他把我送這兒就走了。沒事,明早他回來接我的。給我開間房。”
說著將身份證和四百塊遞給我。
“別,就住一晚而已,不用給我錢。”然后我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劉大師很清楚客棧的價格。
我捏著身份證,他的落戶地址就在他的住處。
我將房間開好,拿著房卡準備領他上樓。
時間已經(jīng)十一點了。“等一下大師,我先鎖門。”
上去不知道要耽擱多久,還是將門鎖上保險。
表姐夫的微信也如期而至。
“道長也不知道符紙的具體作用,不過絕對不是護身符,佩戴時間長有可能聚集陰氣,導致霉運纏身。還是盡快丟掉吧。”
我握著手機,全身都要僵掉了。
所以這幾天的霉運是因為這兩張護身符?
那我今天豈不是要命喪于此了?
我腦中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就想跑,跑的遠遠的。
不過門鎖卻怎么打不開。
鑰匙插進去,卻沒有辦法轉動,我急出一身的冷汗,手機啪地掉在地上。
劉大師望過來,道:“楊先生怎么了?”
“沒事,手機掉了。”我彎腰撿起手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表姐夫說我最近的霉氣都是劉大師給的護身符招來,應該不是亂說。
但這客棧里的事情,卻和劉大師沒什么關系?,F(xiàn)在只有劉大師愿意幫我,他要是真的想害我,只需要袖手旁觀就行了。
我還有什么好害怕的。
拿了房卡,我?guī)е鴦⒋髱焷淼饺龢恰?/p>
他在我身后,陡峭的樓梯走得很吃力,還不到三樓就開始喘氣。
我上到了三樓,伸手拉了他一把。
“多謝。年紀大了,關節(jié)不好。”劉大師站在三樓。仔細打量著周圍的情形。
我覺得奇怪,他不是個瞎子嗎?他面對著雨衣大爺?shù)姆块g的,微微停頓了下,神情凝重。
很快電燈閃了一下,滅掉了。我們陷入了昨晚的黑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