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筱琳從董事長辦公室走出來。
有些興奮,又有些猶豫。她回到自己辦公室給韓遂打了個電話。
“喂,什么事?”韓遂的聲音很疲憊。
任筱琳一下子沒有剛才的興奮勁了,她想起韓遂還在經(jīng)歷喪母之痛,現(xiàn)在跟他說任何事情,估計也很難提起他的興趣。
所以,她換了個話題問:“你媽,她······人帶回來了嗎?”
“沒有。”韓遂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躁。
“???”任筱琳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問:“到底怎么回事?。?rdquo;
“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你那天到底跟你說了什么?”任筱琳也開始著急了:“你不是跟我說,只是去讓她回來跟我們一起住嗎?怎么就鬧成這樣?”
韓遂沉默著。
任筱琳也不敢說話。
許久,韓遂說:“連你也懷疑我媽的死跟我有關(guān)嗎?”
“這······”任筱琳被韓遂問的有點(diǎn)懵,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好。
“好,很好。”聽得出韓遂生氣了,咬牙切齒地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任筱琳剛準(zhǔn)備解釋。
“嘟嘟嘟······”韓遂掛了電話。
任筱琳拿著電話呆坐在椅子上發(fā)愣。
正好童秘書走了進(jìn)來,一進(jìn)門就看見任筱琳的樣子。
“呦,筱琳,你怎么啦?”
“啊,”任筱琳放下電話,掩飾著說:“我有點(diǎn)不舒服。”
“不舒服請假回去?。?rdquo;童秘書把一疊資料放到她桌上,然后說:“這是董事長讓我交給你的資料,讓你熟悉先熟悉。我看你今天也別看了,先回家休息休息吧。”
“對!”任筱琳慌忙點(diǎn)點(diǎn)頭,“我請假回去,我請假回去。”
說著,開始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
收完就往外走,走到門口扭頭對童秘書說:“童姐,你幫我跟人事部請個假,我實在不是很舒服,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管童秘書怎么回答,加快步伐往電梯走去。
留下一臉懵逼的童秘書,嘟囔著一句:“中了什么邪了?”
————
會議室里的四人沉默著。
從昨天找到收據(jù)那一刻起,好不容易開始有點(diǎn)眉目的案件,忽然又被新的證據(jù)打亂了陣腳。
李云白最先憋不住話,問何墨:“何主任,您這種推論,是不是存在不確定性呢?”
“哦?”何墨看看李云白,她對這孩子印象不壞,至少比劉浩然心思縝密得多。
“有沒有這種可能,”李云白用手托著腮問:“韓遂的過敏癥被治好了?”
“這個,可能性不大,過敏癥是一種超敏反應(yīng),一般不發(fā)作不會想著治療。”
何墨接著說:“況且,松樹在我們?yōu)I海很少,也就是說韓遂再產(chǎn)生過敏的幾率不大。所以他沒必要為了不會復(fù)發(fā)的疾病去積極治療。”
“那如果帶上很嚴(yán)實的口罩呢?”洪奇峰插了一句話。
“那倒是可以在這種環(huán)境里生存,”說著何墨又搖搖頭:“不過,這是非常冒險的。如果一個不小心,他就會立刻出現(xiàn)癥狀。”
她把那張病歷單拿回來,看著上面說:“這張病歷寫得很清楚,他是很嚴(yán)重的松花粉過敏,當(dāng)時只因為誤吸了一點(diǎn)點(diǎn),就產(chǎn)生了過敏性休克,要不是送醫(yī)及時,后果不堪設(shè)想。”
洪奇峰只好點(diǎn)點(diǎn)頭,他承認(rèn)自己的想法,有些大膽和偏激了。
“不過韓老太要這個松花粉干什么呢?”劉浩然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我也很想不通,”洪奇峰搖著頭說:“按照韓遂的說法,是韓老太讓他過去送貓糧和刀具的,如果是這樣,韓老太不應(yīng)在家弄松花粉啊。”
“就是,她留著這張病歷,就說明她很清楚韓遂有過敏史??!”劉浩然附和著說。
“除非······”李云白說了兩個字就不再繼續(xù)說下去了。
洪奇峰看了他一眼,隨即說:“沒有證據(jù)的事情,我們先不要下結(jié)論吧。”
他轉(zhuǎn)向何墨,問道:“我們一起去一趟現(xiàn)場,看看還能在什么地方找到松花粉的殘留。”
“我今天來就是這個意思。”
————
任筱琳心神不寧地回到家,韓遂正坐在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
她放下包,慢慢走過去,坐在韓遂身邊。
韓遂早就聽到她回來了,可是一直都沒有睜開眼。
“老公,”任筱琳叫了他一聲,然后小心翼翼地說:“你知道我剛才電話里不是那個意思。”
韓遂“嗯”了一聲,不多說話,跟她打完電話,他自己其實也冷靜了一些。
“我是真的擔(dān)心你。”任筱琳扶著韓遂的手臂說:“你看你什么都不跟我說,我就只能瞎猜了不是嗎?”
她把頭靠在韓遂的肩膀上說:“我看到你現(xiàn)在這樣,我也很難受,我想幫你趕快走出來。”
韓遂嘆了口氣,還是沒有回答。
任筱琳又說:“你看,現(xiàn)在媽不在了,雖然她生前跟我們走得不怎么親近。但畢竟是你親媽,我的想法是一定要早點(diǎn)讓她入土為安才好。”
“唉。”韓遂嘆了口氣,終于睜開眼睛說:“我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可是,唉······”
“可是什么?”任筱琳緊跟著問。
“可是公安局那邊總是說要調(diào)查,我問他們要調(diào)查什么,他們又不告訴我。”韓遂顯得很惱怒。
“為什么還要調(diào)查?”任筱琳很驚訝:“媽不是······不是自己上吊死的嗎?”
“我也不知道??!”韓遂雙手一攤。
任筱琳有些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她不想又跟韓遂吵起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任筱琳問韓遂:“你在公安局不是有朋友嗎,你問過他了嗎?”她想起來昨晚韓遂打電話時跟她說的。
“嗯?”韓遂愣了一下,隨即說:“哦,現(xiàn)在這個案子歸刑事案件的洪隊長管著,我那朋友也幫不上忙。”
任筱琳點(diǎn)點(diǎn)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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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奇峰帶著何墨還有劉浩然、李云白又來到八里弄。
劉浩然拿出鑰匙開門,卻發(fā)現(xiàn)打不開。
他疑惑回頭看向洪奇峰說:“開不了!”
洪奇峰眉頭一皺,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然后慢慢走到門旁邊,側(cè)耳貼在門上,仔細(xì)傾聽里面的動靜。
幾秒鐘之后,他又輕輕退回來,一只手把何墨護(hù)到身后,悄聲說:“里面有人!”
劉浩然和李云白頓時緊張起來!一左一右站到門邊,等著洪奇峰指示。
洪奇峰看了眼門鎖,一手打開自己腰間的槍套,另外一只手對劉浩然他們做了個破門的手勢。
劉浩然點(diǎn)點(diǎn)頭,與李云白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分別摸出配槍。
李云白先站到門邊做好戒備,對劉浩然點(diǎn)點(diǎn)頭。
劉浩然退后兩步,深吸一口氣,然后突然加速,一腳踹向門鎖下方!
“砰”的一聲!
門被踹開,劉浩然和李云白同時沖入房內(nèi),齊聲大喊:“不許動!”
只見一個人影,迅速朝窗戶跑去。
“不許動!”劉浩然又朝人影喊了一聲。
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人影一縱身,朝窗戶外跳出去。
只聽到“嘩啦”一聲,然后又是“砰”的一聲。
劉浩然追到窗口,往下一看,一樓陽光板的頂,破了一個大洞。
隨即聽到下面有人罵道:“小赤佬!干什么呢?”
瞬息之間,李云白也追了過來,問:“哪去了?”
兩人一起擠在窗口向外觀察。
忽然劉浩然指著前方一個人影,喊道:“在那!”
李云白一抬頭,果然看見一個穿黑色衣服,頭戴著鴨舌帽的男子朝弄堂外跑去!
劉浩然吼了一句:“我去追!”
他還沒等李云白反應(yīng)過來,就縱身一躍,也從窗戶跳了下去!
“浩然!”李云白喊道。
“小劉!”洪奇峰剛進(jìn)屋就看到劉浩然跳了出去。
下面有人又喊了一句:“哎呦!怎么回事,今天一個個的都從天而降??!”
洪奇峰和李云白探出頭去看。
好在劉浩然跳下去沒什么事。他站起來,頭也不回地朝黑衣人追了過去。
看到他沒事,李云白一把抓住窗沿,也準(zhǔn)備模仿他往下跳。卻被洪奇峰一把拉??!
“你不行,走門!”洪奇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