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云天,濱海城頂級別墅小區(qū)。
這里的別墅不多,只有區(qū)區(qū)不到幾十棟。
可是占地面積,卻大到難以想象。
這里每一棟別墅都是依山傍海。
只要站在屋里,海邊的美景便能盡收眼底。
而其中,最為奢侈的一棟別墅則立于所有別墅之上。
高高在上如帝王般俯瞰整片海域。
而這片美景在濱海城,只屬于一個人。
就是青竹幫的幫主,也是濱海城的首富,沈元武。
沈元武今年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
可是初次見到,沒有人會將他與年過半百,一只腳踩進棺材里的老頭子聯(lián)系在一起。
相比之下,沈元武到更像是一個三十左右歲的青壯年,滿面紅光、氣壯如牛。
一張寬大的圓桌上,擺放了各種美食。
居中的一只烤全羊,彰顯著這一桌子美食的檔次。
可是在這圓桌周圍,只坐著一個人,一個臉如刀削,眉如利劍的男人。
他就是沈元武。
沈元武身上穿著一件金絲睡袍,手里拿著一杯紅酒,正在細細地品著。
揮了揮手,身邊一個穿著廚師服的小伙子走到桌前,單手摁住羊頭。
也不知從哪變出一柄明亮的小刀,以極快的手法,短短幾分鐘內(nèi)便片好了一整盤羊肉,端到了沈元武的面前。
沈元武拿起筷子,輕輕地夾了一片羊肉,放進右手邊一個裝滿了鮮紅辣椒面的碗里。
直到整片羊肉全部沾滿了辣椒面,再也看不出羊肉本身的顏色時,這才放入嘴中,仔細地咀嚼。
穿著廚師服的小伙子,一直等到沈元武咽下了第一口羊肉之后,才躬身說道:“沈爺,杜爺和馬三爺在外面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
沈元武慢條斯理地端起紅酒,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說道:“龜兒子,要我學著喝這洋人的玩意,可是這紅不拉幾的東西有什么好喝的,娘娘們們,一點味道都沒有,還不如吃葡萄,給我拿燒刀子來!”
小伙子轉(zhuǎn)過身,后邊有一架專門放酒的車子。
車子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
小伙子拿起一瓶燒刀子,給沈元武倒?jié)M。
沈元武端起酒,只一口,63度的燒刀子就這么下肚了。
沈元武從牙縫中長吸一口氣,發(fā)出一串嘶嘶聲,然后重重吐出。
“這他媽地才叫喝酒!”
“爸,你說什么呢?”一個精致得如同洋娃娃般的女孩子從外面走了進來,掐著腰,明顯很生氣的樣子。
沈元武臉色一板,立刻瞅著旁邊的小伙子大聲吼道:“巫云,你說什么呢?說了不許說臟話、不許說臟話,又記不住。”
巫云躬身說道:“沈爺教訓的是,以后不會了。”
“行了,爸,你就別在那演戲了,下會再敢說臟話,就真不許你喝酒了,知道嗎?”
沈元武拉著老臉一拍胸脯,陪笑道:“是是是,保證說到做到!”
“啊,對了,乖女兒,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在學畫畫嗎?”
沈千雁瞪了沈元武一眼,立刻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爸,那油畫老師又壞又笨,根本就不會教,還什么油畫大師,我看啊,就是徒有虛名,不學了。”
沈元武眉頭一皺,沖著巫云使了個眼色,巫云立刻退下去了。
沈元武笑著說道:“那是老師水平不夠,等著爸爸再給你找更好的老師哈。”
“我就要木下四起,除了他以外,我誰都不喜歡!”
“好好好,就木下四起,我已經(jīng)讓人安排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來濱海了。”
沈千雁破涕為笑。
“爸,這可是你說的,不許騙我。”
“嘿嘿嘿,不能,我怎么會騙我的寶貝女兒呢。”
沈千雁撅著小鼻子,哼了一聲說道:“我要是見不著木下四起,就把你的胡子一根一根扒光!”
沈元武嚇得趕緊捂住下巴,逗得女兒咯咯咯直笑。
這時,巫云進來了,身后跟著杜旭宗和馬三。
沈元武裝作沒看見的樣子說道:“乖女兒,爸爸跟你杜叔叔和馬叔叔有事情談,你先去自己玩。”
沈千雁捏起桌上一顆紫色的葡萄塞進嘴里。
“好啊,那我就走了!”
巫云走到沈元武身邊,躬身小聲說道:“沒事,沈爺,那油畫老師不過是被大小姐打斷了一只手,給了點錢,不會亂說話的。”
沈元武點了點頭,顯然很滿意。
緊接著,沈元武又看向杜旭宗和馬三。
“今兒你倆來得正好,快來嘗嘗巫云烤的羊肉,保證讓你們吃完以后再也不想第二家。”
杜旭宗和馬三挨著坐在了沈元武的對面。
馬三耷拉著腦袋,臉色蠟黃,一點精神沒有。
杜旭宗臉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而且嘴唇發(fā)紫,一看便是受了重傷。
不過沈元武好像沒看見似的,只是命令巫云給兩位分肉。
很快,肉分好了。
每個人面前都有一小盤,還有一碗辣椒面。
“吃,快吃,羊肉就得趁熱吃,涼了味道就變了。”
沈元武說著,自顧自地夾起一塊,放在辣椒里滾了一圈,塞進嘴里,又灌了一口燒刀子,甭提有多爽快了。
可馬三和杜旭宗卻大眼瞪小眼,看著眼前的羊肉,遲遲沒有起筷。
這是,一直站在身旁,很少說話的巫云說話了。
“馬三爺、杜爺,您二位對羊肉忌口?”
兩人像木頭一樣僵硬地搖了搖頭。
“那您二位是瞧不起我的手藝?”
兩人還是同樣的動作,只是搖頭,一個字都沒有說。
這時巫云笑了,說道:“那您二位就快吃吧,再不吃,可就要被沈爺一個人吃光了。”
馬三和杜旭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今天這羊肉不吃是不行了。
于是各自拿起筷子,學著沈元武的樣子,將羊肉在辣椒面里滾了一圈,然后放進嘴里。
頓時,嘴里就像燒起一團火,迅速蔓延至全身。
馬三和杜旭宗的臉立刻變得通紅,疲勞到極點的眼睛充滿了血絲。
大顆大顆的汗珠子像是決堤一般向外涌出。
眼淚和鼻涕一把一把地向外淌,卻沒有一人敢抽出餐巾紙去擦一擦。
馬三和杜旭宗拼命地嚼著,匆匆?guī)紫卤銓⒀蛉庋蔬M了肚子。
緊接著又夾起一塊羊肉,粘上辣椒,塞進嘴里,咽進肚子。
同樣的動作,機械式地上演了很多遍。
直到面前盤子里的羊肉和辣椒全部吃光之后,兩人才放下筷子。
沈元武笑著問道:“怎么樣?巫云烤的羊肉如何?”
此時馬三和杜旭宗已經(jīng)被辣得沒法說話了,只能拼命地點頭,還得擠出一絲贊許的微笑。
“好啊,那沒什么事就趕緊回去休息吧。”
馬三與杜旭宗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離開了。
待大門關閉之后,巫云說道。
“沈爺,這個叫陸九的小子能一招傷了杜爺,恐怕不是他倆能對付的,需不需要我……”
沈元武擺擺手說道:“不用,這兩個老家伙就是躺在功勞簿上時間太長了,才陰溝里翻了船,這次就讓他倆長長教訓。”
“可是‘蜘蛛’那邊……”
“先這么擱著,等弄清楚了‘蜘蛛’為什么想要十八巷之后再說。”
“是,沈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