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銳是吧?你居然還有臉再回站里?”王仁建雙手背后,晃晃悠悠從辦公室走出來,完全一副領(lǐng)導(dǎo)做派。
馮銳卻不吃這套,語氣依舊強(qiáng)硬,“我是去年的優(yōu)秀,又是自己辭職,我怎么不能回來?”
“倒是你,裝模作樣的,怎么?上面沒有徹查你學(xué)歷作假的問題?”
“你……”王仁建咬牙切齒,不提這事倒罷,一提起來他更是火冒三丈。
也不知道是誰,背地里把他學(xué)歷作假的事情捅到上面去了,這兩天正在派人查著呢。要不是他舅爺在背后使了把勁兒,估計他早就涼了。
這會兒子,馮銳不僅找上門來,而且又提這事兒,王仁建想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行啊你,幾天沒見你還更嘚瑟了?”王仁建咬牙切齒剛想沖上去給他兩拳,卻被一旁呂梁攔下來。
“王站王站,咱稍安勿躁!這家伙賊得很!就是故意激怒你呢!咱別上了他的當(dāng)!”
“你看這家伙那窮酸樣,肯定是沒錢吃飯了才想把押金要回去。咱只要拖著不給,他除了生氣餓肚子,還不是拿咱沒辦法不是?”
“對!你說得沒錯!”王仁建聽完,滿意點(diǎn)點(diǎn)頭,手上的拳頭也漸漸松下來。
行!我就是拖著不給你,就看你小子怎么著!
蔑視的看一眼馮銳,王仁建才緩緩道,“押金是退給沒有問題的員工的,你馮銳污蔑上級帶壞風(fēng)氣,又被客戶弄了一大堆投訴,公司給你賠錢還不夠呢,你居然還有臉回來要押金?”
“我有投訴?哪兒呢?證據(jù)給我拿出來!”馮銳伸手。
這幾年工作一直兢兢業(yè)業(yè),別說投訴了,就連超時都沒有!
他壓根不相信!
“那是公司機(jī)密,怎么可能隨便給你個閑雜人等看了去!”王仁建一推二五六。
“那就是沒有!你就要把押金給我退了!”
“退不了!”
“那張申和田貴國的呢?我的先不說,把他兩的押金先給我退了!”馮銳惡狠狠道。
“他兩一樣!不能退!”
“原因?”
“這是規(guī)定!”
“什么狗屁規(guī)定?我在的時候怎么沒有?”
“新的!”王仁建得意洋洋,“這規(guī)定就是我新出的!工作滿五年,而且沒有任何投訴的員工,離職時才能退押金。否則,這押金就只能當(dāng)培訓(xùn)費(fèi)!”
“什么?”
馮銳不相信轉(zhuǎn)頭,用眼神詢問身后的陳平。
陳平無奈的點(diǎn)頭,更是把馮銳氣的七竅生煙。
“王仁建,你特么簡直不是人!這幫都是靠苦勞力吃飯的,你居然有臉做的出這種事?”
“我做不做跟你有關(guān)系?”王仁建斜瞥一眼,語氣蠻橫道,“你特么已經(jīng)不是這里員工!你有什么資格說這些?”
“馮銳,我今天還就把話告訴你了,這個站我才是站長,這兒就是我說了算!我想怎么樣我就怎么樣!什么時候也輪不到你說話!”
“行!站長是吧?那如果我是站長,今天是不是讓你小子爬出去都可以?”馮銳終于不準(zhǔn)備忍了。
“你是站長?”
“噗……”
“哈哈哈……”
在場所有人都哄堂大笑。
就連身后的陳平都忍不住扯了扯馮銳的衣角,“那啥,馮子,錢退不了就退不了了。咱不用跟他置這個氣!不行我給上面反映,張申他們的錢到時候再慢慢要。”
“沒事,我說今天能要回來就一定要得回來!”馮銳知道陳平的意思,明顯也不相信他能當(dāng)站長。
這完全可以理解,畢竟自己從前什么樣兒,誰都清楚。
“那如果你當(dāng)不了呢?”王仁建斜昵著眼睛,“這錢不僅不退了,還有你身后面那個跟班,也一起給我從站里滾蛋!”
“沒問題!”
“馮銳,你家伙腦子被驢踢了?居然敢應(yīng)下來?”呂梁瞇著眼睛瞅他。
轉(zhuǎn)身又哈巴狗一般小聲討好王仁建,“王站,您這步可走的真是妙!把那小子一幫子全都開了!看以后誰還敢跟你對著干!”
圍觀群眾也頓時紛紛議論,個個都覺得馮銳這話簡直是天方夜譚。
“哼,是不是腦子被驢踢,等會咱們就知道了!王仁建,你小子收拾好東西,等下我看著你從這里爬出去!”
轉(zhuǎn)身走出大門,撥通電話。
“Lisa,嗯,是我。”
“幫我收購個公司……對……現(xiàn)在!”
“好!”
……
半分鐘之后,馮銳掛斷手機(jī)悠哉悠哉走回來。
王仁建則是雙手抱在胸前,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馮銳,我發(fā)現(xiàn)我還高看你了!不就是給上面投訴我嗎?還用的著出去打?你小子能說什么,我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到!”
“你個SB!你知不知道我老舅他就是……”
“嗡嗡!”
王仁建話沒說完,兜里的手機(jī)響了。
“喂,老舅啊,咋地了?是不是有人給你們上面投訴?我跟你說你不用管他!那人就是……”
“……””
“啥?你說啥?老舅,有沒有搞錯?”
王仁建一臉得意的表情還沒來得及展現(xiàn),眼淚卻要流出來了。
這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模樣,著實(shí)讓人看得莫明其妙。
“咋了?王站,是不是咱老舅找人要收拾馮銳那貨?不用老舅動手,我來!”呂梁陰惻惻的笑著,擼起袖子朝著馮銳就沖過去。
可才走出去兩步,“啪”一巴掌,竟然又被王仁建扇回去,右邊臉頰上頓時五根鮮紅的手指印。。
“收拾?收拾你馬勒戈壁!”王仁建氣勢洶洶,“剛我老舅來電話,說上面讓我立馬卷鋪蓋滾蛋!”
“啥?”呂梁本來正揉著發(fā)紅的臉蛋子,一聽王仁建的話,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王站,這究竟咋回事?難不成是因?yàn)槟銓W(xué)歷那事兒?可咱老舅不是幫你扛了嗎?難道說,還真是馮銳那小子搞出來的?”
”可那家伙不就是窮逼一個?上面怎么可能會有人給他撐腰?”
“一定是湊巧!”呂梁分析了半天,肯定道。
“湊巧?湊巧個屁!”王仁建一張臉憋得黑青,“我老舅剛給我打電話特意囑咐了,讓我走得時候必須得爬著出去……”
“……”
呂梁忽然說不出話了,在場的所有人也都說不出一個字。一個個牛鈴大的眼睛,直愣愣盯住馮銳。
“我擦,這小子真發(fā)達(dá)了?居然能把王仁建弄下去?”
“我聽說,好像他們老家被征地了!現(xiàn)在這種征地哪兒那么容易,難不成他相關(guān)部門有人?”
“哎,真說不定呢!你們可不知道,前兩天他在張記海鮮請他前老丈人吃飯,光菜錢就結(jié)了幾十萬!我當(dāng)時還沒相信,現(xiàn)在看起來,絕逼真相啊!”
“那這下王仁建扯淡了!簡直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不是!咱們被他壓榨了這么多年,終于有沉冤得雪的一天了??!”
“沒錯沒錯!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
底下人越討論越激烈,一個個看馮銳的眼神都從以前的鄙視變成了羨慕嫉妒和濃濃的巴結(jié)……
馮銳的表情卻絲毫沒有變化,他冷漠的看著王仁建,“怎么樣,好歹是個男人,你別讓我瞧不起你!”
“你……”
“你說爬我們王站就爬?你以為你是誰?”呂梁先王仁建一步?jīng)_過來,狠狠道。
馮銳卻淡淡一笑,“怎么?王仁建,你爬是不爬?”
“我……爬!”
就在呂梁還在狗仗人勢,虛張聲勢的時候,王仁建已經(jīng)把牙一咬,眼睛一閉。
下一秒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當(dāng)真趴下了身子,拱著滿是肥肉的大屁股,一下一下挪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