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眸閃過一道金光,然后前沖兩步,踩著茶幾高高躍起,一肘朝空無一人的包廂門口砸了下去。
只聽一聲悶聲響起,緊接著包廂門就“砰”的一聲,就好像是被什么東西被撞到了一樣。
寧青陽得勢不饒人,左手變作劍指豎在胸前,沉聲喝道:“遮眼法,解!”
話音未落,又是一道白光閃起,眾人只見陳百勝突然出現(xiàn)在包廂門口,倒在地上,鮮血從頭發(fā)出滲出,順著額頭和臉頰流下。
寧青陽在他身邊蹲下,沉聲道:“梅惠走時,在我這兒留下一道魂靈,如果她魂飛魄散,這道魂靈一定也隨之消失。但現(xiàn)在這道魂靈還沒有消散,所以,梅惠到底在哪里,你說出來,我放過你。”
陳百勝顯然有些神志不清了,從懷里掏出一個用金線織成的綢緞袋,封口上貼著一張鎮(zhèn)靈符,看起來要比寧青陽的紅色布袋精致許多。
“她...她就在這里,放過我。”
寧青陽接過金線袋,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劉景榮,喝道:“遮眼法!”
劉景榮只感覺眼前一黑,雖然甚至還很清醒,但什么都看不見了。
他驚慌失措,正要大聲呼救,就在這時,寧青陽淡淡的聲音不知從什么方向傳了過來,“不要出聲,等我辦完事,自然會為你解開。”
劉景榮是見識過寧青陽的手段的,聞言不敢擅動,老老實實的坐在那里,一言不發(fā)。
寧青陽揭開鎮(zhèn)靈符,立馬就有一縷紅色輕煙從袋口飄散出來,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女人的上半身,她的下半身則連接著金線袋。
梅惠比起幾天前虛幻了很多,想來她一定是被陳百勝給打傷了,所以才會這么虛弱。
“寧先生,你來了。”梅惠的聲音虛無縹緲,勉強露出一個微笑。
寧青陽低頭道:“這次是我的疏忽,差點害得你萬劫不復(fù),真是慚愧啊。”
“不,寧先生,這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大意了。”
寧青陽嘆了口氣,說道:“你現(xiàn)在太虛弱了,先進來吧,我不用鎮(zhèn)靈符壓制你的陰氣,你應(yīng)該很快就能恢復(fù),到時候還得靠你操控潘勝認罪,緊要關(guān)頭上可不能掉鏈子。”
“嗯。”
梅惠答應(yīng)一聲,魂魄又重新回到金線袋中。
寧青陽將金線袋收入褡包中,然后對寧青陽道:“這里的問題都解決了,身下的就是巡捕大隊上頭的壓力如何扛住,林元寶,這一點你父親應(yīng)該沒問題吧?”
“放心,他潘永望能做到的事情,我老爹根本不在話下,一會兒我打個電話過去,讓我爸給寧海巡捕總局打聲招呼,就什么事情都解決了。”
林雨虹接口道:“只要怕潘勝能再次招認,一切程序都能正常進行,到時候案子一結(jié),就算潘永望本事再大也無能為力。”
“那行,事不宜遲,現(xiàn)在就到巡捕大隊去吧。”
寧青陽打開包廂門,路過陳百勝身邊時瞥了他一眼,淡然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今日我饒過你,希望你日后能持身中正,善惡分明,若再被我撞見你不問對錯,仗勢欺人,我就替我道家清理門戶。”
“遵...遵命。”
聽到寧青陽要走,劉景榮急道:“兄弟,我怎么辦啊,我還是看不見啊。”
寧青陽咧嘴一笑,“哦,差點把你給忘了。”
說完低喝一聲,“遮眼法,解!”
等劉景榮視線恢復(fù),整個包間內(nèi)就只剩下他和陳百勝兩人。
劉景榮咽了口唾沫,心有余悸的自語道:“我的媽啊,潘少你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這下你可真是踢到鐵板咯。”
寧青陽三人帶著潘勝上了路虎,然后徑朝巡捕大隊駛?cè)ァ?/p>
車上,林元寶掛斷點頭,胸有成竹的笑道:“我爸已經(jīng)跟巡捕總局那里交代過了,一切流程照常進行,還會把林經(jīng)義副隊長調(diào)回來,專門負責(zé)處理這個案子。”
“什么時候?”寧青陽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林副隊長已經(jīng)穿上制服,開車趕往巡捕大隊了。”
“好,大事已定,反正時間還早,要不要隨便找一家飯館先吃點東西?”
林雨虹翻了個白眼,立馬拒絕道:“不行,遲則生變,我們還是直接趕到巡捕大隊的好。再說了,中午你吃了四盤餃子,現(xiàn)在才兩點半,你消化了嗎?”
“我腸胃好,已經(jīng)消化干凈了。”寧青陽一臉認真的道。
林雨虹斜了他一眼,沒有搭話,跟沒有要靠邊停車的意思,徑直往巡捕大隊開去。
十幾分鐘后,黑色路虎再次駛?cè)胙膊洞箨?,四人才剛下車,身穿制服的林?jīng)義就帶著幾個男女巡捕迎了上來,伸手道:“林元寶先生,這次多虧了你的協(xié)助。”
林元寶與林經(jīng)義握了握手,撓頭笑道:“都是寧大哥的功勞,我只是負責(zé)開車送他來回而已。”
林經(jīng)義將目光轉(zhuǎn)向站在最后面的,身穿道袍的寧青陽身上,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古怪的年輕的人時候,就已經(jīng)感覺他與眾不同,今日再見,似乎許多說不通的地方都能說得通了。
林經(jīng)義朝寧青陽點了點頭,然后將手一揮。
身后兩個男巡捕會意,掏出手銬將潘勝銬上,下手格外用力。
潘勝被無罪釋放那天,曾站在巡捕大隊門口猖狂大笑,并出言侮辱巡捕。
許多人記恨在心,卻無能為力。
今天潘勝又被捉了回來,他們當(dāng)然可以公報私仇一下,讓他吃點苦頭。
林經(jīng)義伸手一讓,笑道:“幾位,請。”
眾人跟著林經(jīng)義走入巡捕大隊,來到一間獨立的審訊室前,寧青陽不動聲色的打開金線袋,對恢復(fù)了些氣色的梅惠道:“萬事俱備,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嗯。”
梅惠重重點頭,化作一股陰風(fēng)從林經(jīng)義等人身邊掠過,附到潘勝體內(nèi)。
負責(zé)審訊的是另外兩個巡捕,林經(jīng)義則帶著寧青陽幾人站在審訊室隔壁的玻璃后頭,玻璃是單向透明,這里可以看到審訊室,但審訊室看不到這里。
聽著對講座機里傳出潘勝訴說犯罪經(jīng)過的聲音,林經(jīng)義等人臉上都露出掩飾不住的喜悅,對他們這些巡捕來說,沒有什么事情比破案更令人開心的了。
將罪犯繩之以法,這是他們最自豪,最驕傲的事情。
口供錄了將近一個小時,林經(jīng)義迫不及待的把案卷和口供收錄在案,然后匯報上級,申請批準(zhǔn)依法辦事。
眾人坐在審訊室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但大都心不在焉,雖然這件事情基本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椋珜徟Y(jié)果沒下來,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發(fā)生意外。
又過了半個小時,一個女巡捕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拿著文件夾飛奔在廊道上,推開審訊室門,高舉文件夾,喊道:“結(jié)果下來啦!”
林經(jīng)義“噌”的一下從轉(zhuǎn)椅上站起來,忐忑的問道:“批準(zhǔn)了嗎?”
女巡捕重重點頭,“批準(zhǔn)了,立即扣押潘勝,馬上送往巡捕大隊,審理后就能判決啦。”
林經(jīng)義長出口氣,喃喃自語道:“我對那些受害人家屬,總算是能有個交代了,小趙,結(jié)案吧。”
“是。”
名叫小趙的巡捕抱著案卷跑出審訊室,他是林經(jīng)義的助手兼徒弟。
林經(jīng)義這幾年為了女子失蹤案件焦頭爛額,他都看在眼里,如今懸案終破,林經(jīng)義臉上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小趙同樣也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
林經(jīng)義轉(zhuǎn)身對寧青陽三人敬了一禮,道:“我代表所有受害者家屬向三位表示感謝。”
林雨虹笑道:“林副隊長太客氣啦,打擊犯罪人人有責(zé),這是我們每個公民應(yīng)盡的義務(wù)。”
又客套了幾句,然后林經(jīng)義就親自送三人出巡捕大隊,臨走時,林經(jīng)義問林元寶要了電話號碼,說是以后如果再來寧海市,遇到什么麻煩都能打他電話。
林經(jīng)義這句話說的不假,但他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可以借林元寶的手,接近寧青陽。
他總感覺這次潘勝之所以能乖乖伏法,除了林宏遠化解了上頭的壓力之外,一定也離不開這個年輕暗中操控。
總之這個年輕人給他一種很神秘的感覺,或許以后再遇到什么懸案的時候,他還能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