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吃過午飯后,林雁還是賴在書店里不走,直到晚上五點才依依不舍的離去,看她那不安的模樣,顯然是不放心今天晚上。
臨走時,她問道:“對了,小老板,有沒有電話留一個給我,萬一晚上我遇到什么事情,也好打電話給你。”
“就算打給我又怎么樣,半夜三更的,我也過不去啊。”
林雁催促道:“哎呀,你少廢話,把你的固機電話留給我,快點兒,一會兒又該下雨了。”
寧青陽不情不愿的報出一串電話號碼,林雁撥通之后才安心離去。
林雁開車回到清西洋小區(qū),手里拎著一份干炒牛河,忐忑不安的走進電梯,按下五樓。
叮。
電梯門打開,林雁走到自己房門前,手里緊緊捏著那張書簽,深吸一口氣,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門一開,林雁渾身一個哆嗦,屋子里還是跟平時一樣陰冷,令人忍不住打寒顫。
她小心翼翼走進客廳,手忙腳亂的將燈按起,左顧右盼,然后才松了口氣。
林雁打開電視,正想將干炒牛河擺在餐桌上,突然就看見那把梳子也在桌子上,想起寧青陽今天給出的答案,她現(xiàn)在看到這把梳子就發(fā)毛。
她將拎著干炒牛河走到沙發(fā)坐下,擺在茶幾上吃了起來。
夜色漸深,林雁忙了一天也累了,洗漱后就躺在床上,但還是不敢入睡。
每每想起那個女人的身影,她都有種頭皮發(fā)麻的感覺,別說睡覺了,坐著都感覺如芒在背。
她熬了半天還是睡不著,于是掏出手機,想了想,撥通了寧青陽的號碼。
此時寧青陽也剛洗完澡,正躺在二樓陽臺的躺椅上看月亮呢,突然就聽見臥室的電話響起。
他嘆了口氣,美好安寧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不知道又是哪個不開眼的家伙打電話來騷擾。
寧青陽回到臥室,拿起電話,又回到陽臺的躺椅躺下,瞇著眼睛問道:“喂,誰?。?rdquo;
電話那頭傳來林雁輕柔的聲音,“小老板,在干什么呢?”
“怎么又是你啊,大晚上的不睡覺,打什么電話?”寧青陽的語氣很是不耐。
林雁惱怒道:“喂,你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有女孩子晚上跟你打電話,你應(yīng)該偷著樂才對。”
“有什么事就說吧,時間不早了,我也準備睡覺了。”
“唔,其實也沒什么事兒,我只是有點不放心而已。”
“不放心什么?”
“哎呀?jīng)]什么,你在干嘛呢?”林雁不愿意承認她害怕,于是嘴硬的扯開話題。
“在陽臺吹風呢,你打電話來就為了這事兒嗎?”
“是啊。”林雁理所當然的回答。
“無聊,就這樣吧。”寧青陽丟下一句話,直接掛斷電話。
另一邊,林雁拿著手機撇了撇嘴,然后實在熬不住了,也不光燈,直接躺下睡覺。
房間內(nèi)一片寂靜,只有墻上掛鐘的秒針發(fā)出“嗒嗒嗒”的聲音,不知不覺兩個小時過去,時針指向了十二點。
正熟睡的林雁突然感覺肚子有點痛,可天氣太冷,她實在不想離開被窩,心理掙扎了好久才翻開被子,迷迷糊糊的往衛(wèi)生間走去。
幾分鐘后,林雁站在水池前洗手,突然頭頂?shù)臒?ldquo;噗”的一聲滅了,四周立馬就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林雁一下子就慌了,登時睡意全無,腦袋無比清醒。
她手忙腳亂的扶著墻壁走出衛(wèi)生間,憑借著腦中的記憶來到床前,從枕邊摸到手機,利用屏幕微弱的燈光找到藏在枕頭下的書簽,緊緊抓在手里。
四周一片漆黑,林雁膽子本來就小,這幾天又因為那件事情擔驚受怕,現(xiàn)在又遇到這種情況,她當然坐立不安,縮在床角,一動也不敢動。
就在這時,臥室門突然“咔”的一聲打開,緊接著吹進來一股陰風,直透心底,讓人不禁汗毛倒豎。
林雁心弦緊繃,緊盯著莫名其妙被風吹開的臥室門,然后就看見一道熟悉的女人身影飄了進來,坐在梳妝臺前。
由于手機屏幕的燈光實在太暗,林雁沒法看清這個女人的容貌,但她還是認出了這個不請自來的“女人”。
那女人坐在梳妝臺前,和往日一樣開始整理妝容,然后突然轉(zhuǎn)過頭,露出一張沒有五官的臉,正對著林雁。
林雁捂住嘴,沒有讓自己尖叫出聲,此情此景她只在電影里看到過,現(xiàn)實生活中從沒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和體驗。
她忙顫抖的撥通了寧青陽的固機電話,心中一直默念著,“快接,快接呀!”
十幾秒過去,電話被接通了,寧青陽顯然是在熟睡中被驚醒的,聲音有氣:“喂?”
林雁躲在被子里,壓低了聲音道:“寧青陽,哪個女人又來了,現(xiàn)在...現(xiàn)在她坐在梳妝臺前一直看著我,怎么辦???”
此言一出,電話那頭的寧青陽立馬就精神了起來,“別怕,你把我給你的那張書簽收好,她一時半會兒不能把你怎么樣。”
“一時半會兒?這么說時間一久,我就會有危險了?”林雁的心臟咯噔一下,一顆心砰砰亂跳。
“別怕,我不是給了你兩張書簽嗎,足夠你撐到今天早上了。到時候日頭升起,陽氣強盛,她鐵定得走。”
林雁急道:“可是另一張書簽我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你去找找啊。”
林雁委屈道:“我...我不敢。”
寧青陽翻了個白眼,“那怎么辦?。?rdquo;
“你能不能過來一趟呀?”林雁的聲音近乎懇求,現(xiàn)在這個狀況別說是睡覺了,恐怕再過三十分鐘她就會崩潰。
“小姐,你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公交車都停運了,我怎么過去啊?”
“不是還有出租車嗎?”
“過了十二點,出租車收費貴一倍,舍不得啊。”
林雁氣急,“我不管,不論用什么辦法,你快點過來,車費我報銷。”
“行吧,等我。”
寧青陽嘆了口氣,正要掛斷電話,突然就聽見林雁尖叫一聲,然后就沒了動靜。
“林小姐,林小姐聽得見嗎?”
寧青陽呼喚了兩聲,卻無人應(yīng)答,隱約可聽見有陰笑聲傳來。
他眉頭一皺,瞇起鳳眸,起身穿上布鞋,打開落地窗,直接從陽臺跳下,往學生街出口跑去。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路上沒有什么車輛,出租車就更少了。
寧青陽一邊走一邊攔車,足足走了十分鐘時間才攔到一輛車,司機卻說不打表,直接收費。
寧青陽當然不肯被當成豬宰,于是與他據(jù)理力爭,最終用投訴威脅,讓出租車師傅妥協(xié)了。
車子很快就開到清西洋小區(qū),寧青陽付了錢后,立馬就趕到B棟樓,想要乘電梯上去,卻發(fā)現(xiàn)整棟大樓都停電了。
沒轍,他只要爬樓梯上去,然后敲響房門,喊道:“林小姐,開門。”
叫了好幾聲都沒人答應(yīng),這下寧青陽可以確認林雁應(yīng)該是出事兒了,他不敢再耽擱,直接一腳就將房門踹開,登時一股陰寒至極的陰風撲面而來。
“好重的陰氣,白天明明沒有這么重的。”
寧青陽自語一句,夾著陽符開啟天眼,然后就沖進客廳,走入林雁的臥室。
陰氣就是從臥室里頭傳出來的,開了天眼的寧青陽分明能看見一團黑氣溢散出來,翻滾不朽,刺骨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