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小胖在班里表現(xiàn)怎么樣?要是那小子不聽話,您盡管往死里打。”小胖媽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安蕾笑了笑。“小胖挺聽話的,就是做作業(yè)的時候太馬虎了,平時得多督促他一些才行。”兩人正說著話,就看到江黎誠抱著一個木盆朝河邊走來。一瞬間,所有婦女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朝他看了過去。眼下沒有一個人不認(rèn)識江黎誠,他的果樹被人高價收購的事情早已人盡皆知了。一個大男人抱著木盆到河邊洗衣服,在村里本身就是一件稀罕事,這洗衣服的活哪有男人干的?正在他們詫異之際,村東頭的劉奶奶拄著拐棍,步履蹣跚的坐在了一旁的大樹下。
“劉奶奶您歇著吧,我?guī)湍础?rdquo;江黎誠回過頭來看了看劉奶奶。
“那怎么好意思,你就放那,我歇一會自己能行。”劉奶奶趕忙出言婉拒道。
“反正現(xiàn)在閑著也沒事兒,我?guī)湍窗伞?rdquo;江黎誠說著彎下腰去,把衣服放進(jìn)河水里浸濕了,拿到旁邊的大石頭上。木盆里只有一個棒子,連肥皂都沒有。“劉奶奶,您是不是忘了拿肥皂了?”江黎誠問道。
“我呀,從來不用那種東西,隨便洗洗就成。”聽劉奶奶的聲音底氣很足,這就證明她的身體也很好,她一生云英未嫁,如今家里只有她孤零零的一個人,都已經(jīng)七十五歲的高齡了,干起活來難免吃力些。江黎誠今天恰巧碰到她,順便幫個小忙。由于人多江黎誠也沒好意思和安蕾打招呼,怕對她會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安蕾正想分一些洗衣液給江黎誠,卻被不遠(yuǎn)處的李寡婦搶先了一步。
“我這兒有用我的吧。”李寡婦說著站了起來遞過來一塊肥皂。
“李二嫂,謝謝。”江黎誠接了過來,卻發(fā)現(xiàn)其他人的眼神有些怪異。江黎誠打好肥皂,在大石頭上敲打著衣服。他略帶生疏的動作引來李寡婦一陣嬌笑。
“還是我來吧,一會兒,我?guī)屠咸堰@些衣服送回家去。”李寡婦拿過了江黎誠手中的木棒,一下一下熟練的敲打著。
“那就謝謝您了。”江黎誠略帶尷尬的站了起來,轉(zhuǎn)身離開了。他知道那些長舌婦肯定又要在背后議論紛紛了,他倒是無所謂,也懶得理他們。
“喂,這一大早上就起來發(fā)騷啊。”小胖媽話落便引來一陣嬉笑,果不其然江黎誠一離開立馬就有人上來調(diào)侃李寡婦了。所謂寡婦門前是非多不是沒有道理的。
“你管得著嗎?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李寡婦不緊不慢的回了一句。
“我是怕你禍禍人家無知青年。”
“有操心別人的功夫,還不如管管自己家老爺們兒,別每天出門兒有事兒沒事兒的就往人家胸口瞟,真是討厭死了。”李寡婦話落,大家又是一陣大笑,小胖媽氣呼呼的端著木盆就走了。此刻安蕾就在她的旁邊,她看著這一幕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她不明白為什么本是一件助人為樂的好事,竟然會被曲解成這個樣子。難道就因為對方是個寡婦?安蕾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她洗完衣服端著木盆朝學(xué)校里走,路上正巧經(jīng)過江黎誠家的菜地,綠油油的蔬菜長得很水靈。安蕾只望了兩眼的功夫,就被兩個在田間打鬧的小孩子,把懷里的木盆碰掉在了地上,她的衣服瞬間滾了出來,粘的滿是泥土。兩個小孩子不知所措的互相看了看,隨即扮了個鬼臉跑掉了。
“回來,誰家的孩子這么調(diào)皮。”安蕾在原地跺了跺腳沒好氣道,心想,“要是回去再洗一次,肯定上課就要遲到了。”正為難之際,只見江黎誠提著水桶走了過來。陽光下,他朝著安蕾笑了笑,熟練的把水桶里的水倒進(jìn)了安蕾的木盆里。安蕾看著江黎誠的側(cè)臉,竟然有些恍惚。
“涮一下吧,不夠我再去打。”
“好啊…”不知道為什么,安蕾此刻竟然覺得臉頰微微有些發(fā)燙,她趕忙蹲下身想要去洗衣服,她的長裙隨著她的動作接觸到了地面,她趕忙又站起來整理裙子。
“不介意的話,我?guī)湍惆伞?rdquo;江黎誠一雙墨色的眼眸燦如星辰。安蕾呆呆的站在原地沒有回答也沒有拒絕,江黎誠蹲下身為她涮洗著木盆里的衣服。
安蕾這才反應(yīng)過來,趕忙理了理裙子蹲了下來,“還是我自己來吧。”
江黎誠抬起頭來四目相對,安蕾只覺得好像有一只小鹿在自己的心底來回亂撞,這是她長這么大以來從未有過的感覺。安蕾沒敢注視江黎誠的眼睛,趕忙紅著臉低下了頭。
“我這是怎么了?也不是第一次見他了?”她趕忙深吸了一口氣,一股異樣的情緒在她的心間流淌著,她不得不承認(rèn)江黎誠在她的心里很特別,她覺得他和每一個人都不一樣?被打那天的場景時不時的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在安蕾的腦海中,江黎誠把她拉上摩托車的時候簡直帥極了,仿佛只要有江黎誠在身邊她就會莫名的覺得安心。
話分兩頭兒,另一邊老袁已經(jīng)把打聽好了的事情告訴了馬臉。馬臉拍了拍老袁的肩膀:“你可不要聯(lián)合別人來糊弄我們啊。”馬臉警告道,商人嘛,都是無孔不入的,萬一被人糊弄了,那玩意又沒人懂一時間也分不出個真假來。
“哎呀,您就是借我?guī)讉€膽子我也不敢啊,我就是敢糊弄您,也不敢糊弄三哥啊。”老袁一副害怕的老實相。
“量你也不敢,我們走。”馬臉招呼了一聲,旁邊的兩個小弟就跟了上來,走到門口,馬臉又回過了頭,看了看老袁,把老袁看得心底一陣發(fā)毛。
“臉哥,還有什么吩咐嗎?”老袁趕忙陪著笑臉。
“這次你再把消息弄得人盡皆知,別怪我對你不留情面。”馬臉出言警告道。
“不敢,不敢…”老袁趕忙擺了擺手,直到看不見馬臉的身影了老袁才長出了一口氣,心想這碗飯如今可真不好吃啊。
馬臉從老袁那離開后一刻也沒耽擱,坐上車,直接就開到了山腳下。車子剛停下,立馬有兩個人前來迎接,他們兩個也都是馬臉的手下,一個叫毛毛,一個叫亮子。
“臉哥。”兩人一臉討好的笑著。
“交代你們辦的事情怎么樣了?”馬臉一邊說一邊用手里的草棍剔著牙。
“臉哥我們倆辦事你還不放心嗎?這兩天一個生人兒都沒有放上去過。”黃毛趕忙回答道。
“那就好,準(zhǔn)備馬車,上山。”馬臉有些不耐煩的吩咐了一聲,他討厭極了這個地方,一來一回的折騰的骨頭都要散架子了。
馬車晃悠半天才到地方,馬臉依照老袁所說的找到了李建宏,進(jìn)村一打聽村長家特別好找。他們走進(jìn)院子的時候李建宏正在院子里走來走去,心里正琢磨著怎么才能讓安蕾討厭江黎誠,轉(zhuǎn)身看見一群陌生人進(jìn)來,自然是沒什么好氣。
“你們是誰?來我家干什么?”李建宏皺著眉頭問。
馬臉聞言倒也不怒,他背過手去說:“小兄弟火氣別那么大嘛,找你自然是來談生意。”
李建宏不禁冷哼一聲,“談生意,談什么生意?我家又不做生意。”
“以前不做不代表以后也不會做,誰和錢有仇呀,你說是吧。”馬臉頓了頓又繼續(xù)道:“我聽說江黎誠的車?yán)遄訕浞N是你幫著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