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雯那雪白柔嫩的手指,觸到我胸口,一片冰涼。
把我的襯衫解開后,細致的向兩邊攤開,然后戴上醫(yī)用膠手套,開始用無菌海綿鉗,夾著紗綿球?qū)ξ疫M行消毒。
她涂擦的嚴密無漏,十分均勻,手法相當專業(yè)。
空氣中頓時充滿消毒水味,我暗想,如果這個劉瑛不自殺的話,肯定是個好醫(yī)生。
我很好奇她是怎么嚇到的,我試著看能不能重現(xiàn)劉瑛嚇到的那一幕,所以我仍然繼續(xù)裝睡,任她支配著王靖雯給我擦拭消毒。
嘩啦一聲響,王靖雯從器具盒中拿出手術刀,鋒利的刀鋒在黑暗中泛著陰寒的幽光。
就在王靖雯拿著手術刀準備給我開膛時,刀尖將要觸到我胸口的一瞬,我大叫一聲,一下跳起來。
此時我無法憐香惜玉了,王靖雯手里可拿著手術刀,我不全力控制她,非給我捅個透心涼不可。
我跳起來后,想躲已經(jīng)來不及,左手一把薅住她的秀發(fā),右手去搶她的手術刀。
王靖雯也嚇的不輕,嘴里發(fā)出凄慘的叫聲,拿著手術刀對我一陣猛刺。
聽到打斗聲,劉父出來了,我一抬頭,幾乎沒認出來。
骨瘦如柴的兩條胳膊上,皮膚就像腐敗的干皮,布滿裂紋,有的地方露出發(fā)黃發(fā)霉的骨頭。
半尺來長的指甲里面滿是發(fā)黑的污垢,手里拎著的,正是我想要找的那條上吊繩子。
舌頭老長,沒有眼仁,只有灰白色的眼球幾乎快掉出眼框,發(fā)黑的嘴唇向外翻翻著,焦黃的老牙都露在嘴唇外面。
身子佝僂的嚴重變形,后背那個大瘤子往外流著黃膿。
一股腐敗發(fā)霉的腥臭氣撲面而來,險些把我熏個跟斗。
雖然我是風水師,看到這副尊容,我也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
看他一步步向我逼過來,我做好搶繩的準備,老子現(xiàn)在他娘的不用符,也不用陣,更不用卍雷訣。
你過來,老子就給你一頓大耳瓜子,打的連你娘都不認識你。
讓我沒想到的是,那老東西可能怕我給它大耳瓜子,竟然嗷的一聲,向王靖雯撲過去。
上躥下跳,那速度真沒誰了,哪還是劉瑛她爹。
兩人好一場惡斗,都恨不得撕碎了對方,簡直斗的昏天黑地,最后是我坐收漁利。
等到兩人都筋疲力盡,我一頓鎮(zhèn)陰符,把兩人都打回原形。
可憐王靖雯,頭發(fā)也散了,小衫也撕破了,雪白的手臂上也留下不少抓痕。
劉父又回到原來的樣了,還是那個要死不死的樣。
看到劉父背上的大瘤子,我這才意識到,他也被那玩意兒上身了。
王靖雯已經(jīng)癱軟在地上起不來了,軟若無骨,芳香撲鼻,看著挺叫人心疼的。
我把王靖雯抱回東屋,放在炕上,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十分虛弱。
我在燈下細看那根繩子,已經(jīng)發(fā)黑了,透著陰寒之氣。
門半開著,我看到劉父自己從地上爬起來,有些困惑,發(fā)了兩秒鐘的呆,扶著墻回了西屋。
劉父身上那玩意兒,為什么跟王靖雯掐起來了,弄的我一頭霧水。
我覺得答案差不多能在劉瑛的遺物中。
劉瑛的手機就在炕頭,并且電也是充的滿滿的。
還有一些魚片,瓜子之類的小吃,我知道那不是劉父在給劉瑛祭奠,而是當劉瑛還活著,天天買給她吃。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在炕席下,還發(fā)現(xiàn)不少小紙人,都被針扎過,從那密密麻麻的針眼,就能看出劉瑛有多么恨一個人。
并且能看出,在她用針扎小紙人時,精神已經(jīng)面臨崩潰了。
從手機的照片上,我就看出個大概。
最后在個人收藏中,找到劉瑛寫的日記。
謎底揭開了。
劉瑛在大學有個情敵,也是她的閨蜜,兩人同時愛上一個男生。
那個男生還是偏向于劉瑛這邊。
一個周末,兩個女生一起約那個男生,結(jié)果那男生最后還是跟劉瑛走了。
這就讓閨蜜大為生氣,等到星期一做實習時,恰好是劉瑛主刀。
閨蜜的舅舅會些邪門歪術,閨蜜就找她舅舅弄個局,嚇劉瑛一下。
她舅舅就讓閨蜜在圍觀劉瑛時,手里拿袋魚片就行。
上實習課時,閨蜜就按她舅舅說的方位站好,手里偷偷拿著魚片。
劉瑛做為主刀,站在手術臺邊上,正準備開始時,一只黑貓悄無聲息的從窗臺一越,進入教室。
聞到閨蜜手里的魚片味,嗖的從尸體上跳過去。
肚皮上一道符咒被吸到尸體上,尸體嚎叫一聲,一下跳起來,一把薅住劉瑛的頭發(fā),發(fā)瘋的抓劉瑛的臉。
劉瑛當然也被嚇的魂飛魄散,在本能的應激反應下,拿著手術刀就是一頓猛刺。
貼在尸體肚皮上的符,隨著污穢物掉到地上,尸體才哐當一聲倒下去。
劉瑛也被嚇的昏倒在地,因為驚嚇過度,醒來后的劉瑛就變的精神失常了,整天嘴里嘟囔噥噥的,最后只能休學。
劉瑛退學后,那個男的自然和閨蜜好上了,劉瑛知道后,一氣之下就上了吊。
我在日記最后看到劉瑛寫的一句話,做鬼也不放過你!
對此,我只能表示無語。
我下意識的撓撓脖子,暗想還是先燒掉這索命繩吧。
突然間靈光一閃,劉瑛既然能從那吊陰樹中出來,那么她的閨蜜和那個男的,肯定已經(jīng)被她纏的上吊了。
調(diào)出一絲真氣一探,立刻察覺到這繩中有貨,還有一個玩意兒在里面,那怨氣都快滲出來了!
附在王靖雯身上的是劉瑛,那么附在劉父身上的就應該是那個男的,這繩中的就是劉瑛的閨蜜。
那個男的怨恨劉瑛害死他,就纏她父親,劉父后背的大瘤子,就是這個男人的怨氣形成的。
這一根繩上,三個亡魂,我突然冒出個念頭。
我沒力氣把王靖雯身上的玩意兒弄出來,但我可以利用他們的感情糾葛和茅盾,讓這些玩意兒自己出來。
我把王靖雯叫醒,她已經(jīng)恢復了意識。
對于發(fā)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完全不知,用驚愕怪異的目光看著我,好像她身上撕壞的衣服跟我有關似的。
直到我跟她說完發(fā)生的一切,王靖雯才如夢初醒。
還好,沒抓傷臉,否則可真讓她抓狂了。
我跟劉父說能治好他背上的大瘤子,老頭一開始不信,架不住王靖雯一起勸說,總算默許了。
劉瑛家有現(xiàn)成的香,我弄四碗米,分別插上香點燃,擺個沒什么殺傷力的誘魂小陣,因為沒有殺傷力,不用調(diào)動真氣也能運轉(zhuǎn)得動。
然后讓劉父坐在當中,我把繩子盤在他后背的大瘤子上,不出所料,那玩意兒果然聞香而動。
從劉父身上鉆出來,還沒吃上幾口香,便被我用大手印直接打進繩中,和他的相好團聚了。
劉父后背那個大瘤子,也隨之不見了。
不過老頭也沒太多感慨或激動什么的,失去女兒劉瑛,讓他已經(jīng)完全麻木了。
隨后,我又讓劉王靖雯在香陣中,在她后脖根處,抹上香灰,開了天門,把繩子放在脖根處的天門上。
劉瑛一看她前男友和閨蜜在繩中相會了,哪還會受的了,立刻從王靖雯的身上鉆出來,剛鉆進繩中,就被我用大掌印封在里面了。
來取繩子時,我還對附在王靖雯身上的玩意兒一籌莫展,沒想到利用三個玩意兒的情感糾葛,竟然沒費吹灰之力,全給收了。
這三個魂魄的生死,此時完全由我決定,我只要一把火,他們就沒有來生了。
風水師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我決定放棄燒繩子,想個萬全之策。
我找了一塊吉地,把繩子埋了,立個墳,在墳四周擺個陣,打上符,以免出什么變故。
這種吉地慢慢的會把他們的怨氣和戾氣化掉,沒有戾氣了,我的符和陣自然就解了。
他們就可以去轉(zhuǎn)世投胎了。
在這種風水吉地轉(zhuǎn)世,他們下輩子做事不會在這么過激了,能好好的享受一下真正的人生。
暫時總算舒口氣,不過就像黎明前的平靜,我和孫怡然的一場惡斗就快來臨了。
只是,我還沒準備好,無法把我體內(nèi)的青玩意兒弄出去。
往回去的路上,我竟一眼看到那個閨蜜的舅舅。
我立刻讓王靖雯停車,車還沒停穩(wěn),我便拉開車門,沖了下去。
還沒等閨蜜舅舅看清我的樣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大耳瓜子。
閨蜜舅舅的臉頓時腫的像豬頭一樣。
我摸出貼身帶的銀針,那也是我們祖?zhèn)飨聛淼?,本來是?qū)邪治病用的。
我覺得這閨蜜舅舅就是有病,心腸太壞的病,就該治一治,對著閨蜜舅舅的周身大穴就是一頓扎。
閨蜜舅舅頓時就覺得,全身像有上萬只螞蟻,在啃他的骨頭一樣,疼的直翻白眼。
我貼進閨蜜舅舅耳邊咆哮道:“你學風水術,就是為害人的嗎,你一下害了三條人命,你會不得好死的!”
“我錯了,求你饒了我吧……”閨蜜舅舅疼的嘴里開始流白沫了,越來越猛烈的抽搐著。
對這樣的人,我不會心軟,我不但毀了他的道行,還讓他以后都不能站著走路了,等待他的,將是生不如死的煎熬日子。
回到王靖雯家,我走到黃胖子休息的房間,推門進去,一眼看到王靖雯的媽媽正在和黃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