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我聽爺爺說過,雙生煞指的是雙胞胎,兩人在同一天死去,怨氣難平,尸體成煞。
但還有一種雙生煞,互相愛慕的兩個人同時死去,心有不甘,夙愿難成,最終成煞。
陳陽就屬于后者。
我想另一半應(yīng)該就是周倩倩,她和陳陽都是半步成煞,一人在地下室,一人在食堂,生前無法在一起,死后不能相見。
說到底,他們生前都是可憐人,死后更加讓人唏噓。
想明白這一切后,楓林小學(xué)的事情我也有辦法解決了,陳陽想要的,不過是將自己的妹妹和周倩倩的尸骨送出絕地。
周倩倩想要的,我想只是和陳陽在一起吧。
現(xiàn)在周倩倩的骸骨就在我家,如果我將她送到地下室,讓她和陳陽相見,不知能不能平了他們二人的怨氣。
這是一場豪賭。
但我覺得我能贏。
相比較人性,鬼的執(zhí)念更加純粹,他們不會撒謊,只是遵循著自己死后的本能在行動。
“阿姨,我現(xiàn)在要去一趟楓林小學(xué),許雅醒了讓她給我回個電話。”我說。
蘇柏青點點頭,回了句:“好。”
臨走時,我想到了小白,問道:“對了,小白我暫時放在你們家,阿姨不不介意吧?”
蘇柏青笑了笑,“沒關(guān)系,正好我也挺喜歡小貓的。”
從蘇柏青家出來,我正準(zhǔn)備打車回別墅,忽然看到了一個人。
他就站在馬路對面,沖著我打了個聲招呼,“趙三,好久不見。”
我差點把一口牙咬碎,“周建!”
自從上次許家別墅的事情結(jié)束后,周建就好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連乾桖的尸骨都沒有帶走。
我唯一能確定的,他投靠了徐大仙。
我現(xiàn)在還記得他威脅我的那一句,讓我趕緊放棄,這背后的人我惹不起。
別人的事情我管不了,但徐大仙在江城中連續(xù)養(yǎng)了兩個煞,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身為趙家子孫,江城就是我的家。為了這座城的風(fēng)水大陣,我爸死了,我媽死了,我爺爺走了,家破人亡。
現(xiàn)在他在江城養(yǎng)煞,就是觸了我們趙家的底線。
我們隔著一條馬路,車水馬龍,中間還有欄桿,我過不去。
對視了一會兒,他慢慢后退,消失在了人群里。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自己的心情,攔了輛車,回別墅。
二十分鐘后,我進了小區(qū),到別墅門口。
正準(zhǔn)備推門,我忽然發(fā)現(xiàn)門上腳下的石階上有兩滴血。
有人來過!
我瞬間警惕起來,在手心劃了道鎮(zhèn)雷符,拿出一張驅(qū)邪符,這才緩緩將門打開。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道很小的縫隙,一股煞氣撲面而來。
我心中一驚,迅速后退,打出了驅(qū)邪符。
只感覺耳邊陰風(fēng)陣陣,口舌發(fā)苦,驅(qū)邪符迎風(fēng)燃燒,我看到了門內(nèi)站著一個人影。
我連退十幾步,站在太陽光下面,可身子還是止不住的抖。
盡管剛剛后撤的很快,可還是中了招,煞氣入體,好像針扎一樣。
我又取出一張驅(qū)邪符反手貼在自己的后心,這才感覺舒服了許多。
到了現(xiàn)在,我提前準(zhǔn)備的驅(qū)邪符已經(jīng)全都用光了,只剩下手上的鎮(zhèn)雷符印。
我捏好雷印,再次回到別墅前,迅速拉開房門。
兩口棺材正對著房門,鎖鬼陣的陣眼上壓著的銅錢已經(jīng)全都變得焦黑,一個小女孩坐在左邊的棺材上輕輕的晃著腿。
大白天的見鬼,我心中一凜,提高了警惕。
人身上陽氣重,除了天生的陰陽眼,看到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要么是陰氣壓過了陽氣,要么是這個人快要死了,陽壽將盡。
我不是陰陽眼,也活得好好的,那就只剩下第二種可能了。
環(huán)視客廳,我的目光定格在了東南角的一只死老鼠身上,仔細(xì)尋找,別墅里還有很多死了的家禽,尸體擺放的位置都很有講究。
這是一個簡易的聚陰陣,用生靈的精血喂養(yǎng)周圍的小鬼,吸引他們過來,利用他們的陰氣把陽宅變成陰宅。
我不擔(dān)心小女孩,棺材上的鎮(zhèn)雷符印還在,煞氣出不來,她沒威脅。
周倩倩的棺材已經(jīng)被掀開了一半,我感受到的煞氣就是從她的棺材里傳出來的。
可我剛剛看到的人影明明是一個男性,難道是陳陽來了?
說實話,對付鬼煞我一點信心都沒有,更何況一下子出現(xiàn)兩只。
額頭上冒出冷汗,我焦急的想著對策。
煞氣越來越重,我知道他要對我動手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退出門外,在陽光能照到的地方,占據(jù)主場的優(yōu)勢。
可偏偏屋漏又逢雨,一片烏云不知道從哪飄過來了,遮住了太陽,天一下子就陰了下來。
“草!”我罵了句臟話,只感覺背后一寒,有什么東西出來了。
我捏住雷印,回頭直接打了出去。
天空中響起一聲驚雷,院子里的石墩子直接被我打了粉碎。
竟然打空了!
與此同時,我后背上一沉,像是壓了座山。
緊接著脖子就被什么東西勒住了,喘不過氣來。
皮膚好像針扎一樣疼,煞氣不斷的蠶食著我身上的陽氣,想要鉆到身體里。
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殺,倩。死!”
倩,周倩倩,他魂飛魄散了?
我連忙解釋,“她不是我?guī)Щ貋淼?,我沒動她!”
和鬼煞是講不了道理的,天空上的烏云越來越重,壓得很低,周圍刮起了大風(fēng)。
悶雷聲一陣接著一陣,陰氣向著山水小區(qū)匯聚,氣溫都下降了兩個度。
我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在手上畫符。
畫一筆,就被擦去一筆,但我不敢停下,只能拼了命的畫雷符。
一口精血用完,我再噴出一口,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下去。
人的精氣是有限的,一旦用完疾病纏身,災(zāi)禍不斷,除了運用特殊的辦法恢復(fù),需要時間慢慢去平復(fù)。
但現(xiàn)在我顧不得那么多了,一口接著一口的精血噴出來,我兩腿一軟,身子趔趄著,差點栽倒在地上。
僵持了太久,背上的重量又加大了幾分,他想逼著我屈服,想讓我跪下!
我?guī)缀跻榱艘豢谘例X,手上畫符的動作越來越快,煞氣抹除的速度逐漸跟不上我畫符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