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最多以為李光友只是一個有點本事,還很臭屁的臭道士。
今天這一戰(zhàn),算是讓我開了眼界,什么叫真人不露。
李光友很臭屁的回答說,“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家,李光友!”
他等于說了句廢話。
他姓李,但沒聽說過李家什么時候出來這樣一個妖孽。
“你的刀和紋身是怎么回事?”我問。
他將刀重新包好,“這把斬首刀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染過真正的人血。紋身我也不知道,應該和我的身世有關,在查。”
說到這里我才忽然想起來,對于李光友的身世來歷,我一無所知。
他不想在這方面上詳談,故意轉移話題,“今天的事是有人暗中出手,我們先回去,從長計議。”
我點點頭,沒在追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有。
回去還是許雅開車,在快要進城的時候,一只燕子忽然俯沖而下,撞在擋風玻璃上,全都是血。
我心中一個咯噔,很不舒服,就用路邊的石子臨時起了一卦。
并沒有顯示出什么特別的卦象。
接著,許雅接到了一通電話,“女兒啊,你快回來,你爸不行了!”
蘇柏青的聲音很大,我們都聽到了。
許雅臉色一變,連忙回到車上,一腳油門踩下去,原本三十多分鐘的路程硬生生縮短到了十幾分鐘。
自從別墅出事后,蘇柏青和許雅就搬過去和許衛(wèi)國一起住,三室兩廳,就在江城市中心的錦繡小區(qū)。
前些日子看新聞,錦繡小區(qū)的房價已經(jīng)炒到了一平米八萬多,一棟房子全款下來要兩百多萬。
從地下停車場進去,坐著電梯上樓。許衛(wèi)國的家在七樓,為火居南,大門坐東南向西北,風水是極好的。旺財旺丁,健康長壽,家庭和睦,事業(yè)也是一帆風順。
七樓的703戶,許雅拿出鑰匙,手抖的連續(xù)幾次都沒插到鎖孔里。
我走到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鑰匙給我,我來吧。”
剛打開門,我就聞到一股子燒焦的味道。
與此同時,李光友拉了我一把,“小心!”
我感覺眉心刺痛,迅速后退,結果腳底下不知道絆到了什么,仰頭倒在地上。
地上恰好有一枚釘子,扎進了我的右耳,鮮血直流。
要是沒有李光友拉我這一下,可能釘子直接就能扎腦袋里。
“在你的左前方十一點!”李光友大聲提醒。
我顧不得耳朵上的疼痛,掏出一張雷符,手捏雷印,朝著左前方拍了出去。
驚雷聲響起,我感覺手好像摸到了一塊烙鐵,手心瞬間就起了兩個水泡。
李光友這時已經(jīng)拎著斬首刀沖到了房間里,然后停在一間臥室前,臉色陰晴不定。
我將釘子從耳朵里拔出來,走過去看了眼。
臥室里面蘇柏青已經(jīng)昏迷了,許衛(wèi)國躺在床上,臥室里的床鋪和家具就好像被大火燒過一樣,一片焦黑。
他印堂發(fā)黑,雙眉赤紅,一點紅色從印堂中間穿過,紅色中有帶著黑點。這是大兇,代表著他接下來會遇到一場火災,并且還會有生命危險。
再看面色,他的皮膚發(fā)白,但是卻不光潔,粗糙,兩耳血色暗淡,隱隱能看到其中的黑色血絲。
這代表著災禍已經(jīng)開始了,而且還在朝著更加危險的方向發(fā)展。
“鬼煞呢?”我問。
“不知道。”李光友掃視著房間,“不在這,應該跑了。”
我去把蘇柏青喊醒,許雅端著一杯水過來,喂她喝了點。
李光友從剛進門就一直打量著許衛(wèi)國,臉色說不出的凝重。
我走過去問,“有發(fā)現(xiàn)?”
李光友皺著眉頭說,“他三魂少了生魂,不趕緊找回來就活不成了。”
許雅聽了,當場哭了起來,蘇柏青的臉色也不好看。
“阿姨,你記不記得剛剛發(fā)生了什么?”我問。
蘇柏青揉著額角,回憶說:“今天衛(wèi)國回來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他一直說熱,我給他倒了杯水。沒想到剛碰到水,他直接就把被子打翻了,然后沖到臥室把自己關起來。接著,我就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開門后屋子就成這樣了。”
他說完看著我,“趙大師,你一定要救救衛(wèi)國,我給你錢,你要多少都行!”
說起來這一家子也是可憐,先是女兒,又是自己,現(xiàn)在變成丈夫。
她沒有克夫相,只是單純的時運不濟。
這問題,我暫時還沒看出來出在哪里。
我安慰她說:“阿姨,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伯父的生魂找回來。”
一旁許雅拉了下我的衣角,示意我出去說。
我跟著她來到客廳,見她欲言又止。
過了會兒,她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三哥,其實我夢到過今天的場景。”
我一愣,“怎么夢到的?”
許雅認真回想,“我也不知道,就前天晚上。我站在門口,看到一個人跟著我爸進了我家,然后我媽給我爸遞水,他就摔了杯子。后來他拉著我爸去房間,鎖上門,放火燒了屋子。對了,他是一個男人,年紀大約在三十歲左右,額頭上有塊疤,像是被鈍器打的。”
“后來呢,你知不知道這個男人帶你爸去哪了?”我接著問。
許雅眉頭緊鎖,看起來很痛苦,“他帶著我爸出門了,好像是去了學校,然后是……食堂!”
她說完食堂兩個字的時候,忽然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我眼疾手快抱住,放到一旁的沙發(fā)上,許雅此時已經(jīng)昏迷過去了。
夢到未來發(fā)生的場景并非不可能,據(jù)我所知就有三種命格的人在特定的條件下可以,而且會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可能是聲音,也可能是陽壽,或者是健康運氣等一系列的東西。
我沖到臥室里,對著蘇柏青說:“你能不能查到楓林小學當年的在職教師記錄?”
蘇柏青不明所以,“可以是可以……”
“行,你去查,找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額頭上有一塊鈍器留下的疤。”說完后,我看向李光友,“你跟我走一趟,去楓林小學,我知道許衛(wèi)國的生魂在哪。”
李光友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客廳的許雅,像是明白了什么,站起來跟著我往外走。
下樓的時候,我見他不說話,主動問道:“你早就知道許雅的事?”
他搖搖頭,又點了點頭,“猜到一部分,這丫頭一半在陽間,一半在陰間,許家夫婦有事情瞞著我們。”
我贊同他說的話,許雅的生辰八字我看過,不是身具特殊命格的人,那就只剩下李光友說的這種可能了。
能通陰陽的人,哪怕只是無意識,也能知曉過去未來之事。往往一小段片段,就能阻止一場災禍的發(fā)生,或者救人一命。
可付出的代價,往往也是極大的。
但和災禍性命比起來,這代價又顯得極小。
許雅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通陰陽的大能。
她的身上,被人動過手腳。
話題到此為止,我們都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就算知道了也沒用,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的。
下樓后,來到許雅的車旁,我和李光友大眼瞪小眼。
我把車鑰匙遞過去,他沒接。
我疑惑的問,“你不會開車?”
他沒好氣說:“我還以為你會,不會開車你拿鑰匙干嘛?”
我們兩個只能打車去,但楓林小學太偏,最近還出了這么大的事,司機一聽就拒絕了,跑的比兔子還快。
最后還是我咬咬牙,直接塞給司機三百塊錢,這才順利出發(fā)。
傍晚的時候,車停在了楓林小學的門口。此時太陽已經(jīng)快要落山了,火紅色的余暉正好映照在學校的食堂上面,看起來像是熊熊燃燒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