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他們把汽油桶放在樓梯口,然后等著許衛(wèi)國那邊人員就位。
讓人占滿教學樓是為了鎮(zhèn)宅,男人身上的陽氣最足,尤其是工地干活的漢子。
俗話說的好,陽剛之氣,便是道家口中的陽氣了。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帶著桃木符牌,可以將所有人的陽氣都串聯(lián)在一起,暫時的壓制住教學樓內(nèi)死人的陰氣和怨氣。
至于汽油桶,是為了讓他們怕。
他們死于大火,那我再送他們一場大火。
將汽油桶蓋子打開,順著樓梯倒下去,然后點燃。
熊熊大火燃燒,掀起濃煙,我?guī)е鴮O健和兩名工人往后退。
大火越燒越旺,沒過多久地下長廊就變成一片火海了。
耳邊隱隱約約能聽到有人在哀嚎,而且哀嚎聲還在不斷變大,異常刺耳。
在太陽落山的一刻,火焰也隨之熄滅,“你們在上面等著,我下去看看。”
孫健不放心我,“大師,我和你一起吧。”
我回頭笑了笑,“心意領(lǐng)了,我自己去。”
地下長廊剛剛?cè)紵?,空氣還很灼熱,缺少氧氣,不不得不大口呼吸。
太陽已經(jīng)落山,陰氣重新聚集,我朝著陰氣最重的地方找過去。
“一,二,三……六,七。”
左手邊第七個房間,所有的陰氣都匯聚在了這里,只是站在門口,我就能感覺到種種負面情緒。
那是不甘,怨恨,絕望,恐懼……
我伸手敲了敲門,然后走了進去。
在房間的地面上,躺著一具焦黑的尸體。
我嘆了口氣,盤膝坐在地上念起了超度亡靈經(jīng)。
剛念了第一句,我感覺背后一陣劇痛,就好像黏上了一塊烙鐵。
我強忍著疼痛,堅持念下去。
慢慢的,背后的熱度散去,房間里的溫度也恢復(fù)了正常。
念完后,我睜開眼睛,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我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蹲下來在尸體上打了兩張鎮(zhèn)尸符。
這具尸體,便是楓林小學里養(yǎng)的鬼煞。
現(xiàn)在怨氣散去,死去的學生冤魂也入了地府輪回,他先前又中了我的鎮(zhèn)雷神符,險些魂飛魄散,再也翻不起風浪。
回到地面,我看到了等在樓梯口的許雅。
她驚呼一聲,沖過來扶著我,然后看到了我的后背。
“三哥,你這是怎么了?”她捂著嘴,眼淚和斷了線一樣往下掉。
我勉強的笑了笑,“沒事,別哭,你爸的,我找他有事。”
許雅朝著走廊看了眼,許衛(wèi)國迎面走了過來。
我說,“讓工人們都回去休息吧,你連夜訂一口棺材,一定要三十年以上的桃木。”
他眉頭緊皺,“我先送你去醫(yī)院……”
我抬起手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我沒事,正事要緊。”
一直在樓梯口坐到天亮,棺材沒等到,但等到了另外一個人。
李光友蹬著個三輪車進來了,三輪車上放著一口漆黑的棺材。
他一看到我就開始罵罵咧咧,“不知道哪個狗娘養(yǎng)的把這東西扔到我們家門口了,還留了張紙條,讓我給你帶來,真特么晦氣。”
看到棺材的一刻,我的目光就移不開了。
這口棺材,和前些天徐大仙賣給我的那口雷劈桃木的棺材一模一樣。
我走到棺材邊上,隨手在地上撿了塊石頭,用力砸下去。
外面黑色的漆掉了,露出里面鮮紅的棺木。
我心里五味雜陳,果然是雷擊桃木。徐大仙到底是想干什么,一邊養(yǎng)煞,一邊幫我鎮(zhèn)煞,閑的慌嗎?
這可不是大白菜,說買就能買到。他就好像提前準備好的一樣,上次是,這次也是。
但就目前來說,雷擊桃木確實是最好的鎮(zhèn)煞棺木了。
煞和小鬼不同,他們的怨氣更重,也更難處理。煞氣可以侵入人的心神,吞噬精氣,讓人變成行尸走肉。
這次我純屬是走了狗屎運,鬼煞剛剛養(yǎng)成,還處在虛弱期,又被我用鎮(zhèn)雷神符正面打散了煞氣,超度了校園內(nèi)的亡魂,這才給陰差陽錯的給鎮(zhèn)住。
中間哪怕只有一環(huán)出錯,死的就可能是我了。
即便擔心徐大仙有什么陰謀,我也沒有其他選擇。
我對著李光友說,“你幫我下,我們一起把棺木抬進去。”
李光友一臉的不情愿,“你還真把我當奴才了啊。”
我后背火辣辣的疼,身上的骨頭也和散了架一樣,沒時間和他廢話,“趕緊的,大不了請你吃飯。”
他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你看我像差那一頓飯的人嗎?”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他還是動手幫忙了,和我把棺木抬到了鬼煞所在的房間。
他看到焦尸的一刻臉色一沉,“不對勁。”
我一愣,“怎么不對勁?”
他指著地上的焦尸,“這東西不是煞,只是個空殼子。”
黑暗中,我看著他的眼睛。
他無奈的攤開手,“別這么看我,和你直說了吧,我天生的陰陽眼,能看到臟東西,這尸體真的不是你要找的鬼煞。”
“你的意思是,這地方有兩個煞?”我問。
“對!”他說,“這具焦尸先成的煞,然后被取而代之,現(xiàn)在那個鬼煞玩了一手金蟬脫殼,不知道在哪個地方貓著呢。”
我感覺到一陣頭疼,折騰了半天,差點丟了命,竟然只是一具軀殼。
我話鋒一轉(zhuǎn),“那你來這里要取什么東西?”
他白了我一眼,和看傻子一樣,“你覺得我能告訴你嗎?”
我盯著他看了會兒,覺得他不像是和徐大仙一伙的,至少目前表現(xiàn)來看,可以信任。
我又問:“你知不知道徐大仙的目的是什么?”
“我要知道就不用來這了。”他嘆了口氣,“行了,這具焦尸就放在這吧,咱們趕緊走,小心鬼煞陰我們。”
我聽后,轉(zhuǎn)身就走,現(xiàn)在身體的狀態(tài),隨便來個小鬼就能弄死我。
“棺木呢?”他詫異的問,“你不要了,這東西拿出去隨便賣都能賣個幾十萬。”
“放這,不然也沒地方放。”
我一點都不心疼,三百萬都不要了,還差這幾十萬嗎?
他咬著牙,一臉肉痛,“真敗家。”
又一次出去的時候已經(jīng)是黎明時分,不知不覺在地下待了一整晚。
許衛(wèi)國湊上來,緊張的問:“怎么樣了?”
我搖搖頭,“給我半個月的時間,答應(yīng)你的一定會做到。”
許衛(wèi)國臉色一滯,但隨即換上一副笑臉,安慰我說:“沒事,你先養(yǎng)好身體,我讓工人們先休息。”
我知道他這耽誤工期要賠不少錢,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鬼煞躲起來了,校園又這么大,還真不好找。
現(xiàn)在只能回去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把他給逼出來。
許雅送我回的家,進屋后我倒頭就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醒過來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香味。
接著,就看到許雅露了個頭,身上系著圍裙,手里還拿著個鍋鏟子,“三哥,你等等,飯馬上就好。”
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我去洗漱完來到客廳,看到桌子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
許雅關(guān)切的問:“三哥,你感覺怎么樣,后背上的傷我?guī)湍阃克幜恕?rdquo;
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身上纏著一圈繃帶,真是難為她了。
“謝謝。”我不好意思的說。
“謝什么啊,三哥你也是為了我爸的事情才受的傷。”
正準備吃飯,我聽到有人敲門。
剛打開,就看到李光友一張賤笑的臉。
他抽動了兩下鼻子,“隔著老遠就聞到香味了,我來的是不是正好?”
我沒好氣的問:“你是狗鼻子嗎?”
他自來熟的進屋,坐在飯桌旁,沖著廚房喊道,“大妹子,給我加一雙碗筷,謝謝。”
之后,沖著我眨眨眼,“我知道怎么把那東西逼出來了,下午和我去楓林小學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