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海生沉浮商海多年,深知人都有弱點和喜好,若善于抓住這些弱點和喜好,便能給自己帶來利益。
曾景元喜好墨寶,蘇海生便找關系花血本四處的淘。前幾天“文齋閣”的潘玉江送來兩幅清代墨寶真跡,據(jù)說價值遠遠超過了《行書五言聯(lián)》。
蘇海生心里樂開了花,原本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將這兩幅墨寶真跡送給曾景元的。但是現(xiàn)在,他等不及了。
莫北和方德的失手,讓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葉塵雪的身份越來越撲朔迷離,讓蘇海生摸不清方向。蘇正山也越來越強大了,強大到對蘇家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危脅。
所以,蘇正山必須及早除掉,否則越到后面,越是棘手。
能夠請到氣勁高手,還可以從莫北手中逃脫,蘇海生斷定和王家和徐家脫不了干系。沒有這兩大世家在背后支持,打死他也不相信蘇正山會有如此的本事。
徐家就不說了,徐興與蘇正山的關系擺在那。懷疑王家,則是從最近兩次王龍和蘇正山的合作來推斷的。
所以要除掉蘇正山,就得壓制住王家和徐家。放眼省城,有這個能量的,就只有曾家。
當然,與曾家結交,蘇海生還有更深層面的考慮。
雖然蘇家已經(jīng)是省城上流世家,但處在名流之末,處處受到牽制和打壓。蘇海生想將蘇家再往上撥高一個層次,最好能夠擠掉王家,位列前三的位置。
曾景元是個人精,收了蘇海生的墨寶,又聽完他繞著彎子說了一番后,就明白了他來獻寶的目的。
“王家骨頭硬,你現(xiàn)在還啃不下。”曾景元也不含糊,直接點破了蘇海生的話,“要動就動徐家,別的幫不了你,給你托底還是可以的。”
蘇海生一喜,有曾景元這句話,心里就踏實了。
徐家與蘇家實力相當,生意場上斗爭得也十分激烈。徐家的地盤主要在南城區(qū),蘇家業(yè)務主要集中在北城區(qū),但是兩家的交匯點都在西城。
以前徐家在西城的勢力比蘇家要大,自從曾景元將酒店和娛樂城的場子劃給蘇家后,蘇家的勢和就要強過徐家。
不過徐家在西城區(qū)還壟斷著一個重要產(chǎn)業(yè),交通運輸。所有從江邊碼頭和省外運進西城區(qū)的貨物,都必須得通過徐家的物流公司。
否則就只能經(jīng)過其他城區(qū)來中轉,這樣一來,運輸?shù)某杀緯蠓黾印?/p>
蘇家在西城區(qū)經(jīng)營的海鮮市場每次補貨,蘇海生就得厚著臉去找徐家的主事人徐祖德。明知道會坐地起價,蘇海生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吞,誰叫人家掐住了自己的咽喉呢。
若是能將徐家在西城區(qū)的勢力擠掉,以后蘇家的海鮮市場就不會再受制于人。同時徐家的元氣也將大傷,再無與蘇家爭斗的能力。
待到那時,蘇家再伺機吞并徐家的產(chǎn)業(yè),就有跟王家掰掰手腕的實力了。
“徐祖德最疼愛小孫子徐興,就先拿徐興去探探徐家的底吧。”回去的路上,蘇海生幽幽的對鄭九齡道:“那小子跟正山走得近,除掉他也是要挫挫正山的銳氣。”
徐興最近有些焦頭亂額的,葉塵雪失蹤,蘇正山受重傷后被不明身份的人帶走,莊園、酒店和種植基地的擔子全都壓在他一個人的肩上。
為了應對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徐興通過父親徐元復,從徐家調了些人手過來壓陣。
經(jīng)營上他沒問題,主要是蘇正山一直是他的主心骨。現(xiàn)在蘇正山生死不明,他總覺得心里不踏實,很多事都不敢放開手腳去做。
此時的蘇正山正躺在一處昏暗的地下室中,整整昏迷了七天后,終于睜開了眼。
“你醒了?”床邊的紅衣女子看了一眼蘇正山:“墨爺?shù)淖o命丹果然神奇,五臟盡損,經(jīng)脈俱斷還能讓你機體重生,活了下來。”
“素素?”蘇正山身上像是有無數(shù)只螞蟻在叮咬,動一動更是疼得連氣都呼吸不暢,但還是強打起精神,笑了笑道:“是你救了我?”
羅素素淡淡地道:“救你,只是為了讓你去島上受罰。你的命是島上的,除了島人可以殺人,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受罰?我做錯什么了?”蘇正山故作驚訝,用極為無辜的眼神看著羅素素。
“少在我面前裝傻充愣,你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心里難道沒有數(shù)?”羅素素轉過身,搖了搖頭:“我一直都覺得你很沉穩(wěn),怎么這次卻犯了渾呢?”
蘇正山沉沉吸了幾口氣,感覺身上沒那么疼了,便支撐著坐了起來:“孤男寡女共處一房,時間久了,自然會相生情愫。男歡女愛,何錯之有?”
“你可以喜歡任何人,唯獨葉塵雪不行。”羅素素正色道:“葉塵雪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么?島人的大忌你也應該明白,犯忌的后果你也不會不清楚,為何還如此糊涂?”
蘇正山苦著臉道:“這么說,我是非死不可嘍?”
“也不盡然。”羅素素沉聲的道:“墨爺或許能救你一命,前提是你要回去給墨爺試藥,這也是我為何在島門開啟之前來找你的原因。”
“你什么時候成逍遙島的使者了?”蘇正山好奇的問。
“你還是操心自己的事吧,兩個月之后島上就要對外開放了,這段時間我會幫你最大限度的提升體能,以應對試藥時可能出現(xiàn)的意外。”羅素素冷冷的道:“墨爺這次研制的藥,比以往的都要霸道。”
“成交!”蘇正山笑道:“不過我要加一個條件。”
羅素素皺了皺眉:“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那我直接跟墨爺談。”蘇正山意味深長的道。
羅素素的目光突然冷了下來,身上迸發(fā)出凜凜的殺意:“我可以馬上殺了你,然后回去跟墨爺說沒把你救過來。”
“我賭你不會。”蘇正山笑了笑,緩緩閉上眼,腦中浮現(xiàn)出了葉塵雪的身影。
葉塵雪此時的意識的還比較模糊,感知也很混亂,一會兒覺得烈火焚身,一會兒又仿佛掉進了冰窖之中,冷得直哆嗦。
她使勁的想睜開眼皮,想動一動身,卻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漸漸地,灼熱的感覺完全消失,四周的寒冷將她緊緊的包裹在了其中。
“這是要死了么?還是在做夢?”葉塵雪沉沉的哀嘆一聲,腦子里冒出了很多畫面。
這些畫面都是封存在葉塵雪心中的往事,曾經(jīng)葉塵雪莫名其妙的遺記了它們,但是此時此刻它們?nèi)缤娪耙话?,又在葉塵雪的眼前展現(xiàn)出來。
雨夜,一個陌生的身影走進了葉塵雪的房間。
那時的葉塵雪還只有五歲,正是懵懵懂懂的年紀。她不知道這個人進來將意味著什么,只感覺有些害怕。
陌生人蒙著面,一把捂住了葉塵雪的嘴,將她抱出了葉府。
雨中,葉塵雪感覺比現(xiàn)在還要冷,全身都在發(fā)抖,雨水沿著她幼小的臉龐往下流淌。
陌生人帶著她上了一輛黑乎乎的車,顛簸之中,葉塵雪有些困乏,但不敢睡著。
車子行了幾天幾夜,停在了一座大山前。陌生人帶著她進山,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小道,走了許久后,終于看到了一座小木屋。
木屋的主人是一個又老又丑的女人,臉上長滿了肉疙瘩,樣子很可怖。
葉塵雪站在門前,大氣也不敢出。
陌生人將她將給老女人后,什么都沒說就離開了。葉塵雪無助的看著陌生人消失的背影,抹了抹眼角的淚。
“進來!”老女人的聲音低沉,陰森,但是帶著一股穿透力。
葉塵雪怯生生的跨過門檻,突然尖叫一聲,轉身往外跑,卻被老女人一把提起來,扔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