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勢力排在省城幾大世家的前三,主事人王龍脾氣火暴,能動手就絕不會講道理。
對于蘇正山悔婚一事,王龍自然是火冒三丈,失了顏面不說,還被別的世家取笑。最重要的是女兒王靜芳,還沉寂在傷心痛苦之中,不能自撥。
王龍想不明白,女兒既漂亮又賢淑,上門求婚的無一不是人中龍鳳,為何她就偏偏看上了蘇正山。當初若不是王靜芳的堅持,他也不會答應與蘇家聯(lián)姻,畢竟蘇家太勢弱了。
這幾天蘇家對蘇正山的打壓,王靜芳多多少少的知道了一些。給蘇正山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接,王靜芳心中又是惱火又是擔心。
天黑后,王靜芳早早閉了門,把自己關在閨房中發(fā)呆,想著蘇正山的一舉手一投足,覺得都是那樣的心動??赊D(zhuǎn)念之間,又是陣陣的心痛。
外面的敲門聲嚇了王靜芳一跳,她以為是王龍,極不耐煩的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我要睡了。”
敲門聲停住了,但是門卻被推開。
王靜芳正要發(fā)火,看到是蘇正山站在跟前,突然怔住了?;剡^神來后,她飛撲到了蘇正山的懷中。
蘇正山也是一怔,輕聲道:“別這樣,讓人看到不好。”
“我是你未婚妻,不怕。”王靜芳忍不住流著淚。
“以前是,現(xiàn)在不是。”蘇正山輕輕推開王靜芳:“忘了么,前幾日我來解除了婚約。”
王靜芳反應過來,吸了吸鼻子,輕嗔道:“既然都悔婚了,你還來做什么?”
“就這么不待見我么?”蘇正山爽朗的笑起來。
王靜芳本想痛罵一頓蘇正山的,可不知為什么,怎么都張不開嘴。
不過畢竟是被“拋棄”了,心里很不舒服,于是皺起眉道:“我為什么要待見你?你當著我爸媽和眾多叔伯的面,悔了我倆的婚事,讓我下不了臺,也讓我爸媽顏面盡失,說說這筆帳該怎么算吧?”
“你想要怎么算?”蘇正山還是一臉的笑容。
王靜芳道:“自然得賠償,不僅要賠償我,還得賠償王家和我爸媽。”
蘇正山捏著鼻子道:“現(xiàn)在我一無所有,就剩這條命了。”
王靜芳捋了捋額前的劉海,上前挽住了蘇正山的胳膊:“得了吧,別人不知道你的情況,我可一清二楚。你也別拐彎抹角了,這么晚過來肯定是想找我?guī)兔Φ?,對不對?rdquo;
“還是你懂我。”蘇正山靠在椅子上,正色道:“能否安排我跟你爸見個面,我想跟他談談以后的合作。”
王靜芳“撲哧”一聲笑起來:“我爸現(xiàn)在恨不得親手宰了你,你確定要見他?”
“好歹我也幫他賺了一塊價值不菲的地皮,他不會這樣忘恩負義吧?”蘇正山捏了捏鼻道:“再說你爸也挺見錢眼開的,我跟他要談的合作,肯定能讓他心動。”
王靜芳慍色道:“這么說,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讓我做中間人,安排你跟我爸見面?”
蘇正山點點頭:“要不然呢?你不會以為我是特意來看你的吧?”
“說句哄我的話會死呀!”王靜芳眼里嗆著淚,心里其實已經(jīng)很滿足了。
能夠看一眼蘇正山,聽聽他說話的聲音,對此時的王靜芳而言,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蘇正山撓了撓頭不說話了,王靜芳看到他臉上的疲憊,忍不住有些心疼起來,柔聲道:“你想什么時候跟他見面,隨時都可以安排。”
“明天上午九點,我準時來王家找他。”蘇正山看了看時間,面色忽的一沉:“我得走了,你早些休息吧。”
王靜芳的淚洶涌而出,上前拽住了蘇正山的胳膊:“正山,我能問你一句話嗎?”
“你還是別問了,我的回答可能會讓你失望。”蘇正山別過頭,不敢去看王靜芳。
他知道王靜芳想問什么,這個問題是無解的,無論他怎么回答,都會有人受傷。
“你真的這樣絕情?”王靜芳還是滿臉笑容,眼角卻泛起了淚光。
蘇正山捏著鼻尖,嘆息道:“野雞不可能跟鳳凰一樣飛上天,鳳凰也不會甘心像野雞那樣一輩子都畏縮在草木中……我這么說,你應該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不明白!”王靜芳抹干淚道:“你聽著,從你答應婚約的那天起,我就認定了這輩子只會嫁給你……”
蘇正山滿頭黑線,落荒而逃。再不逃,王靜芳的聲音就會把王家的人吸引過來,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離開王家后,蘇正山給徐興打了電話,確認他已經(jīng)到了香城,這才稍稍安心。
蘇家的打壓還在繼續(xù),除了省城,蘇正山在香城的業(yè)務也受到影響,不得不暫時歇業(yè)。
就連“山里人”酒店也被牽連,生意一落千丈。好在有徐家的調(diào)節(jié)支持,不至于馬上破產(chǎn),但也基本處于停業(yè)狀態(tài)。
很多想看蘇正山笑話的人都在等他出現(xiàn),但是自從他離開蘇家,就極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蹤。
蘇正山老早就在香城西街的城中村租了套民房,倒不是單純的圖便宜,而是住在這里,才能感受到最真實的生活。
當然,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為了接近葉塵雪。
這個清秀婀娜的女子總喜歡坐在陽臺上發(fā)呆,秀發(fā)飛舞,清純無暇,仿佛是落入人間的仙子。蘇正山經(jīng)常在樓下怔怔的偷看她,看著看著,慢慢就看出了情愫,喜歡上了這個看似平常卻透出一股靈氣的女子。
此刻葉塵雪就站在二樓的陽臺上吹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看到蘇正山了,算著日子這些天他也該過來交房租了。
催租自然只是一個借口而已,真實的用意,還是想看看蘇正山。
天色越來越晚,看樣子今天蘇正山又不會回來了。
葉塵雪有些失落的走進屋,臉上蒙了一層淡淡的憂郁。男女之間的情愛很奇怪,明明誰都沒有表白過喜歡對方,但是彼此間卻早已能感覺得到了。
愁悶之中,葉塵雪落淚了,滿腦子都是蘇正山的身影。
這家伙不怎么帥氣,也不怎么會討人歡心,與自己心中想象期待的白馬王子相距甚遠,怎么就不明不白的喜歡上他了呢?
兩道強光從門窗照進來,四處晃動,打斷了葉塵雪的思緒。
她驚疑的往外瞅了瞅,眼睛被刺得睜不開。
“誰呀!”葉塵雪站在門口,沖著強光照來的方向喊了一聲,沒得到任何反應。
這時屋內(nèi)的燈突然熄滅了。接著一張粗糙的大手從她脖子繞過,捂住了她的嘴,將她拖到了床邊。
幾條人影正快速的接近葉塵雪的房子,領頭的是一個油面小生,左手搖扇,右手拿著一塊手絹。
如果蘇正山見到他,一定能認出他就是蘇昌盛的兒子蘇正剛。蘇家年輕的一輩中,他最是飛揚跋扈,心狠手辣,就連蘇正業(yè)也怕他。
在他身后,跟著一個健碩的光頭,身上紋著一只兇惡的斑紋虎。
“虎子,等會把屋里的女人帶到我別墅去,男的只要留條命,隨便你們怎么玩都行。”蘇正剛陰陽怪氣的對一旁的光頭道。
光頭點了點頭,帶著兩個小弟進了葉塵雪的房子。蘇正剛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來,想象著等會把葉塵雪帶回別墅后的畫面,嘴角流出了一溜口水。
十分鐘過去,光頭沒有回來。
半個小時過去,光頭還是沒有回來。
一個小時過去了……不對勁,就算蘇正山跟葉塵雪早有防備,憑著光頭的身手,也應該能輕而易舉搞定的。更何況光頭帶去的兩個幫手,也是蘇家的好手,就算是十個蘇正山在屋里,也早就被收拾了。
“你倆過去看看,什么情況馬上回來告訴我。”蘇正剛有些慌亂起來,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難道蘇正山請了幫手,老早就埋伏在那邊了?
蘇正剛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后背突然陣陣發(fā)涼。
兩個小弟也是一去不復返,蘇正剛甚至都沒看到他倆進到屋里去,就沒有聲息了。
四周靜得可怕,連個蟲鳴聲都聽不到,蘇正剛額頭的冷汗開始往外冒,感覺有股冷風往身上鉆。
一雙軟若無骨的手悄無聲息的搭在蘇正剛的肩頭上,耳邊的氣息令蘇正剛頭皮一麻,抬起胳膊肘往后猛砸過去。
“砰!”蘇正剛的手肘像是打在了鐵板上,一陣鉆心的疼痛,
這種疼痛很快蔓延至他的整條胳膊,接著是全身……
蘇正山準時到了王家,迎接他的是兩個兇悍的黑臉壯漢和一個精瘦的老頭兒。
“好強的氣場!”蘇正山暗暗驚道。
“你膽子不小,這個時候來王家,就不怕進得來,出不去?”老頭兒瞇起眼道。
蘇正山淡淡一笑:“我是來談生意的,又不是打架,有什么好怕的。”
“你這樣想是沒錯,不過我們家主卻未必會跟你想的一樣。”老頭陰沉沉地道:“這幾天他派人四處尋你的下落,正愁找不到你,現(xiàn)在你卻自己送上門了。”
蘇正山聳聳肩,一笑置之。
老頭引著蘇正山進了會客廳,王龍正坐在沙發(fā)上喝茶,左右兩旁各站著四個壯實的大漢。
看到蘇正山,王龍皺起眉對那些大漢使了個眼色,將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