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這家伙又弄了一百萬！”

“這次是呂誠忠本人來吃癟，莫辭真有本事。哈哈，太棒了！”

“我很擔(dān)心，呂誠忠可不是好人，吃了這么大的虧，搞不好真會殺人。”

“別瞎說，你也不瞧瞧，莫辭這么聰明，力氣有這么大，肯定會沒事。”

高三八班的同學(xué)們議論紛紛，興高采烈地談?wù)撝鴧渭腋缸映园T的事，莫辭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他們的三觀。

明明就是個從來不上課、學(xué)習(xí)差到極點的沒用學(xué)生，還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怎么就又這么大的本事？

有人甚至聯(lián)想到：不是莫辭本事大，而是那位美女本事他，他是被那位美女包養(yǎng)，因為他某些方面有真本事……

莫辭坐著顏鎖夢的車，早就離開了學(xué)校。

奔馳開到偏僻小區(qū)附近，顏鎖夢從后備箱里取出大包東西，叫來代駕把車開走。

包里裝的是斗篷、面具、變聲器等物品。顏鎖夢帶著莫辭避開監(jiān)控，走到無人的地方，穿戴完畢，又上了另一輛等候多時的車。

開車的是個男子，顏鎖夢只說他叫張楚。莫辭則是認(rèn)出，這就是三年前讓他吃癟的人。

莫辭跟著她到了星夢娛樂會所，坐電梯進(jìn)了頂層的小房間。小房間內(nèi)裝飾精致，卻有些封閉，只開了一個窗，對著蒼茫青空。

“你也需要隱蔽？”莫辭脫下罩衣，環(huán)顧四周。

顏鎖夢纖纖玉手干比劃兩下，嘆道：“我也知道用不著如此小心，但不這樣做又不放心。”

她父親劉建興發(fā)家于地下世界，也知自己遲早會遭到報應(yīng)，因此便把女兒放在遙遠(yuǎn)的北都生養(yǎng)，希望能讓她擺脫地下世界的污穢。

甚至連女兒的姓氏，都是跟著母親。

顏鎖夢在北都待了二十多年，算是把出身洗的干凈，不論是楚梁還是杉州，極少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父親入獄以后，她的確可以撒手不干，平靜地活下去，可身為子女又不能不報仇，只能幕后操作，希望完成心愿以后，還有機會離開。

此外，由于劉建興掌握著許多人的秘密，只要他還活著，她隨時可能被用來做威脅，楚梁的那個人，也知曉她的身份，說不定什么時候便會下手。

莫辭聽說了這些，不由得感覺好笑。

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進(jìn)來了，又豈能輕易出去？這個女人甚是精明，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所謂的別人隨時可能下手，也不過是借口，她父親尚且不濟，她又如何抵擋得了？

“你更應(yīng)該丟下這些。”莫辭說道。

顏鎖夢輕嘆一聲，楚楚可憐地看著他，用哀怨的語氣道：“我可以丟下，可是誰來保護(hù)我？你跟你交情也不深，真的能依靠你？”

她的美貌配上如此神色，足以令絕大多數(shù)男人生出保護(hù)欲，心疼地把她摟在懷里輕聲安慰。

可惜莫辭知道這都是裝出來的，完全沒有觸動。

轉(zhuǎn)移話題地說道：“一百萬，我可以分給你一半。”

顏鎖夢用撒嬌的語氣道：“誰要你的錢了，我只是想……”

莫辭打斷她道：“偽裝，會讓我更反感。”

顏鎖夢怔了怔，心說的確不能用常用手段對付這個男人，改換成平常語氣說道：“錢我不會要，你這么說，表示你想反悔？”

莫辭道：“我答應(yīng)，不表示沒有條件。”

“為什么？”顏鎖夢不悅地道，“我爸被抓以后，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力，才有了現(xiàn)在的成果，你輕輕一句話，就想讓我全部放棄？”

“原則問題，絕不退讓。”莫辭道，“是你請我辦事。我可以保證，你今天失去多少，將來會雙倍還你！”

顏鎖夢問：“沒有商量的余地？”

莫辭道：“沒有！”

顏鎖夢沉默許久，幽幽地嘆口氣，說道：“行吧，這事暫且不提，今天這點小事，我也不想要什么，記住，你欠我一份情。”

她又拿出手機遞給莫辭，“你大概還不知道。”

原來是鎮(zhèn)撫司和趙家的人，在識界論壇和獵人網(wǎng)站上，公開邀請“風(fēng)漸”去鎮(zhèn)撫司商談。

商談什么沒有明說，但誰都知道是為了趙正陽的事。

關(guān)于趙正陽種種事跡的討論，已經(jīng)被完全刪除，理由是：沒有實證，都是謠言。

“你發(fā)起的是合法挑戰(zhàn)，他們沒有正當(dāng)理由找你的茬，不過鎮(zhèn)撫司想對付一個人，手段肯定很多，你覺得你最好去一趟？”顏鎖夢問。

莫辭心道：我要是不去，他們肯定不遺余力地找我，麻煩事必然很多，去了還有談判的余地。

于是毅然決定去看個究竟。

鎮(zhèn)撫司杉州分部，議會大廳里坐著三個人，都是西裝革履的筆挺打扮。

三個人年齡不一，最小的是趙作才二十多歲，另外兩人，一個四十來歲，一個將近六十。

四十來歲的人坐在主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隱隱有些威嚴(yán)氣質(zhì)，將近六十的滿眼憤怒，好像隨時會掀翻桌子。

莫辭走進(jìn)大廳，簡單問了好，對四十來歲的人道：“您就是指揮使許冠通？”

許冠通道：“是我，風(fēng)先生，請把你手機錄音關(guān)掉。”

莫辭一驚，心道：不愧是鎮(zhèn)撫司，連我這個習(xí)慣都能查到，看來是下過不少功夫。也罷，明面上的交談，沒必要留證據(jù)。

于是拿出手機，當(dāng)面關(guān)掉錄音。

許冠通滿意地微微一笑，和顏悅色地道：“這次請你過來，就是想問問，關(guān)于你與我們趙部長之間的事，你有什么解釋？”

莫辭反問道：“我為何要解釋？”

將近六十的人正是趙正陽的父親趙偉明，他早已按捺不住，錘著桌子起來，吼道：“混賬！你殺了人，屁都不想放一個？許指，我就說，跟這種人沒什么好談的！”

許冠通壓壓手，示意他不要沖動，又道：“風(fēng)先生，你與趙正陽之間，的確是公平?jīng)Q斗，我們沒法追究，但他畢竟是我鎮(zhèn)撫司監(jiān)察部長，也算是國家公務(wù)人員，他死了，我們總要問個究竟。”

莫辭道：“我在論壇和獵網(wǎng)已經(jīng)做了說明。”

許冠通問：“有證據(jù)嗎？”

莫辭道：“沒有。”

許冠通身子前傾，微微一笑，說道：“沒有證據(jù)，就敢殺我鎮(zhèn)撫司的人，風(fēng)先生，你這樣做，好像不太好吧？”

莫辭暗嘆道：看來沒得談了。盯著許冠通的眼睛問道：“都是聰明人，別打馬虎眼，直說，你們想要什么？”

許冠通不再說話，把眼睛轉(zhuǎn)向趙偉明。

無天無地生死決，正規(guī)程序正規(guī)手段，任何人都不得予以追究，像鎮(zhèn)撫司這種監(jiān)督執(zhí)法機構(gòu)，尤其不可能在明面上問責(zé)。

唱黑臉的人，當(dāng)然不能是鎮(zhèn)撫司。

趙偉明冷冷地道：“我承認(rèn)，你做的一切都是合法，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樣，所以，你怎么殺我兒子，我就要怎么殺你！無天無地生死決，你敢接嗎？”

莫辭怔了怔，忍不住嗤笑出聲，問道：“你想要的，就是這個？”

趙偉明道：“你不敢接？”

莫辭搖頭嘆氣地道：“你想挑戰(zhàn)，請將戰(zhàn)書公布在論壇。”

趙偉明一愣，隨即咬牙切齒，怒不可遏。

他一個將近六十的人，還是一家之主，向別人年輕人挑戰(zhàn)，以大欺小，成何體統(tǒng)？而且分明就是在事后報復(fù)，還不被別人使勁戳脊梁骨？

公開下戰(zhàn)書，毫無疑問就是把自己放火上烤。

趙偉明幾欲瘋狂，伸出顫抖的手指，卻是什么話也說不出。

許冠通拍著他的肩膀稍作安撫，又瞇起眼睛對莫辭說道：“風(fēng)先生，很多事情，我鎮(zhèn)撫司的確不能做，但你真以為，我們會拿你沒辦法？”

言語中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莫辭無奈地聳聳肩，嘆道：“所以，你們到底想要什么？”

許冠通慢悠悠地道：“你殺了人，做點賠償總是應(yīng)該的，還有，摘下你的面罩！”

莫辭緩緩站起，冷冷一笑，說道：“趙正陽罪有應(yīng)得，我問心無愧，你鎮(zhèn)撫司又如何？指揮使又如何？你膽敢越軌，我風(fēng)漸，照殺不誤！”

說完便憤然離去。

趙偉明怒吼幾聲，一拳把會議桌錘得裂開，許久才道：“就這么放了他？”

許冠通嘴角翹起，冷冷地道：“這么大的口氣，連我鎮(zhèn)撫司也不放在眼里，你放心，我一定會摘下他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