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你他嗎欺人太甚!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我——”
女老板突然料到自己說錯話了,一時語塞,引得旁觀的職員們,忍不住哄堂大笑。
“不許笑!”
女老板一聲暴喝,辦公室頓時鴉雀無聲。
南倉陶方在通達的勢力,可見一斑。
“陶總!陶總!”女老板想喊陶方出來撐腰,喊了半天,見沒反應(yīng),忍不住改口,“陶方!你大爺?shù)模〕愿赡▋袅?,想翻臉不認人?我讓人給欺負啦!”
她的超高分貝撒潑,果然引來了陶方。
陶方見又是周朝,忍不住腦殼疼,沉著臉問女老板:“你又要鬧什么?”
“鬧什么?”女老板指著自己狼狽的臉,“一個掃垃圾的都能欺負到我頭上,你說我這經(jīng)理當?shù)眠€有什么顏面?要是通達都這么沒規(guī)沒矩,我寧愿不當這個經(jīng)理!”
陶方臉上陰晴不定,看向周朝,沉聲道:“真有這回事?”
周朝知道,陶方問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侯新亮和女老板,兩人不對等的身份沖突。
所以他站到侯新亮身前,面無表情道:“他不是掃垃圾的,他是我的專職司機。”
“你的專職司機?”女老板有恃無恐,“你他嗎又算什么東西?陶總隨便——”
“閉嘴!”陶方簡直快受不了這個惹事精了,“他是集團新來的、西倉的股東!”
“什么?!”
女老板臉上除了震驚,更多的,是不甘。
陶方這番話,也引得行政辦公室里的職員們,忍不住議論紛紛;西倉那一片的職員,尤其是那幾個被周朝喊去開會的部門經(jīng)理,眼中更是露出了異樣的神采。
“給周總道歉!馬上!”陶方語氣不容置喙。
女老板委屈得幾近落淚,見陶方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極不情愿地小聲道:“對不起。”
“大點聲!”
“對不起!”女老板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你跟我過來!”陶方冷聲呵斥,當先往樓梯間的安全出口走去。
女老板依舊一臉難以置信地盯著周朝,忿忿地跟上去。
“你什么意思,西倉的股東,怎么就成了姓周的?你不是說會給我嗎?”
一到安全出口,關(guān)上門,女老板就立馬哭著嚷嚷。
“你小點聲。”陶方眉頭緊皺,“事出突然,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這小子是空降過來的,好像是夏先生的人,不好惹,咱們最好別跟他起正面沖突。”
“那我被欺負的事兒就這么算啦?姓陶的,你可不能這么對我。我古月梅什么都給你了,你要是敢負我,我……我就跑去南國,告訴你媳婦,你——”
“噓!噓——”陶方慌忙捂住她的嘴,“月梅,你先別激動。你聽我說嘛!我沒說不幫你出氣呀!可出氣歸出氣,咱不能在集團,尤其是在西倉的人面前丟丑。這要萬一漏了把柄……”
古月梅嘟嘴道:“那怎么辦?”
陶方瞧她梨花帶雨的委屈模樣,更添了幾分魅色,忍不住興趣大發(fā),呼吸粗重地道:“你別忘了,西倉也有我陶方的人……”
古月梅拍掉他想要繼續(xù)深入的手,漠然道:“等事情辦完了,再來領(lǐng)賞。”
經(jīng)歷了早上這一鬧劇,周朝不僅給了古月梅一個下馬威,順理成章地提拔侯新亮為專職司機;還在西倉的職員面前,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和態(tài)度,讓他們多少有些觸動。
他很滿意。
回到西倉倉庫,幾個部門經(jīng)理都在主動招呼自己手底下的人,把倉儲的運貨往車上搬。
見到周朝和侯新亮,幾個人紛紛點頭致意,眼神友好了許多,也明顯比之前有了神采。
“哼,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什么阿貓阿狗都能來我們西倉!”
偏偏這時候,倉庫深處的陰影里,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幾個部門經(jīng)理聽到這個聲音,臉色俱是一變。
周朝依舊滿面春風,站著沒動。
一個肥頭大耳、汗衫都遮不住肚臍的老者,從角落里站起,大腹便便地搖出來。
他身后,還跟著幾個肌肉發(fā)達、身材高大的中年壯漢,個個面色不善。
“老管家,您這是……”之前戴眼鏡的年輕男經(jīng)理壯著膽子問。
“一邊兒去!”老者絲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西倉從設(shè)立至今,后勤就一直歸我管。就算沒功勞,論苦勞,你們這些后生,哪個敢說有我高?”
他這一聲質(zhì)問,聲如洪鐘,震得整個倉庫,鴉雀無聲。
“周總,你是上頭派來的,這我管不著??伤??”老管家面向侯新亮,“通達有個規(guī)矩,舉賢避親。你這一上來就提拔自己人,你讓辛苦干了多年的兄弟們怎么想?”
周朝很快明白了這人的來意,心中冷笑,面上不動聲色,反問道:“一個專職司機,怎么就算提拔了?怎么著,司機也算上級?”
老管家面頰一抖,強笑道:“周總能言善辯,我不是對手。不過誰不知道,老總的司機可是個香饃饃,干得少、拿得多。你這么偏頗,兄弟們可不答應(yīng)!”
周朝兩眼一瞇,沉聲道:“那你想怎么樣?”
老管家見周朝終于動氣,也不在乎,環(huán)視一圈,揚聲道:“咱西倉是個講理的地方。我現(xiàn)在不是以上下級的關(guān)系跟你對話,是以長輩的身份,教你做人。好職位,從來都是有能者居之。只要你趕走這個殘廢,我相信,兄弟們還是認可你這個新老總的。”
“我要是不呢?”周朝眼里有了寒意。
老管家眼中,同樣暴出森冷的寒意:“那我只能以長輩的身份,教育教育你!”
老管家和屠烈是舊交,自然知道周朝當初踢館,力克屠烈的傳聞。
他癡迷武學(xué),近些日子,武藝又有精進,更上一層樓,達到了二流水平。
周朝當初雖力克屠烈,畢竟已十分勉強。
老管家自信,這小子絕不是自己的對手。
老管家這話一出,再迷糊的人都已經(jīng)看明白,他就是專程來找周朝晦氣的。
偌大的倉庫,很快空出一大片空地。
西倉的職員們都遠遠地站著,屏息凝神,靜觀這場令人窒息的內(nèi)斗。
“都不用給我客氣,把他倆打出去!出了事,我擔著!”
老管家一聲令下,雙手變爪,當先沖周朝喉嚨抓來。
他身后那幾個中年壯漢,嗖嗖亮出兩尺多長的砍刀,發(fā)了聲喊,也沖上來。
周朝身后的侯新亮,也不打話,足尖一點,當先沖壯漢們迎上去。
周朝直等老管家的鷹爪,堪堪要扣住自己的咽喉,這才猛地豎掌,將他的兩指架開。
只這一過招,兩人心中都有了數(shù)。
周朝本來見老管家氣勢洶洶,還有些怵,接了這一招,他心里清楚——老管家打不過自己;
老管家見這年輕人,很輕易地就將自己苦練三十余年的鷹爪功蕩開,心里也是一驚。
這么多人看著,要是今天輸給一個年輕后輩,他這張老臉可沒地兒擱。
老管家發(fā)了聲喊,繼續(xù)變招攻上來。
周朝卻不打算跟他對攻。
那些中年壯漢,水平顯然不及侯新亮,但勝在人多;況且侯新亮失了右臂,功力大打折扣。
眼看老管家鷹爪又至,周朝冷笑一聲,也不接招,陡然身形一轉(zhuǎn),轉(zhuǎn)到一名揮刀砍向侯新亮的壯漢跟前,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揮掌斜砍壯漢虎口。
壯漢虎口一麻,不自禁地撒手,回過神來,手中砍刀已被奪!
“好快!”圍觀的年輕男經(jīng)理,忍不住脫口贊嘆。
老管家眼見勢頭不對,正要追來,忽地一下,一柄閃著寒光的砍刀,已架在他脖子上。
“全部住手!”
周朝橫刀矗立,猶如天神下凡,威風凜凜地大吼。
擒賊擒王。中年壯漢們瞧著老管家都被制住了,面面相覷,紛紛放下了手中的砍刀。
“你要跟我講道理?好,我就跟你講道理!我是新來的,不懂你們那些陳規(guī)舊律!不知者無罪。可你身為西倉老管家,目無綱紀,帶頭犯上!這個罪,必須罰!”
伴隨著老管家一聲慘叫,他原本是右耳的位置,血花飛濺!
周朝刀尖朝外,環(huán)繞一圈,目光凌厲道:“以后在這西倉,我就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