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在川西的一個偏遠(yuǎn)小山村里,日子過的好像一碗水一樣平靜。
可就在前段時間,這碗水終于還是被打翻了。
我從來沒想過,這件事過后,我竟成了老趙家的獨苗。
二哥結(jié)婚,本來是一個很喜慶的日子,卻因為二哥他爹在新婚前夜忽然死亡,讓紅白喜事都趕到一起去了。
作為二哥的堂弟,當(dāng)時我也在場,二叔的臉色鐵青,眼珠子瞪得滾圓,臉上的肌肉都扭到一起去了,紫黑色的嘴唇就好像干癟的樹皮一樣。
我才十六歲,這一幕嚇得我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后來聽我爸說,二叔是因為二哥結(jié)婚,被活活氣死的。
二哥的老婆我只見過一次,很漂亮,大家閨秀。
據(jù)說是城里一個富豪的女兒,也不知道怎么看上我這個老實巴交的二哥的。
不管怎么說,這是二哥的福分,大家都很高興,除了二叔。
前面說過,我們山村很偏僻,也保留了許多封建習(xí)俗。
二嫂是白123虎,二叔聽說后,寧死也不讓二嫂過門。
因為這件事,二哥和二叔吵了很多次,整個村里人都在看他們家的笑話,怎么說的都有。
村里人又不多,很快就婦孺皆知了,這讓要面子的二叔更加有底氣,堅決反對。
二哥呢,也不是省油的燈,平??此评侠蠈崒嵉?,可早就準(zhǔn)備好了結(jié)婚的一切事宜,就在前兩天,才和二叔攤牌。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了新婚之夜了,卻不知道怎么的,發(fā)現(xiàn)二叔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死了。
二叔死后,村里的風(fēng)水先生就找到二哥,讓他改一下結(jié)婚的日子,不然這紅白趕到一起,沖撞到了,一家子都不會太平。
可二哥的倔脾氣也上來了,說什么也要按時把婚結(jié)了,就定明天。
風(fēng)水先生見說不得,只能把二叔的尸體封在棺材里,等紅事過了,再辦白事。
第二天一早,我爸早早的把我喊起來,給我換上新衣服,去給二哥當(dāng)伴郎去。
我因為二叔的事嚇到了,不想去,但見老爹臉色陰沉,也不敢忤逆,只能利索的穿好衣褲,跟著去了。
剛出門,原本晴空萬里的天氣,忽然刮起了風(fēng)。也不知道從哪飄來一朵烏云,遮天蔽日的,壓得人心口透不過氣。
到了二哥家門口,我見門口圍了一群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敢進(jìn)去。
二哥家在半山腰,用木頭做的籬笆為了一個院子,正對著院子門口,一共有三棟屋子。
我好奇,走過去一看,頓時冷汗就下來了。
只見二叔坐在院子中的臺子上,穿著一身黑紅的好像是民國時期的衣褲,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二叔不是死了嗎?”
我想走,卻被我爸拉了一把,在我耳邊小聲說道:“一會兒進(jìn)去了,裝作什么也不知道,婚禮正常舉行,送你二叔一程。”
盡管心里怕的要死,可老爹都這么說了,我也只能點頭應(yīng)著。實際上,我腿肚子都在打顫,不敢往二叔坐著的地方看。
婚禮照常舉行,二嫂家里的人沒來,只能由二嬸牽著二嫂,交到二哥的手里。
我跟在后面,頭也不敢抬。
就在拜堂的時候,又出意外了,不知道從哪里吹來一股邪風(fēng),把二嫂的蓋頭給吹起來了。
別人沒看到,可我卻看了個清楚,二嫂的臉色慘白,嘴唇涂成了大紅色,也不知道為什么畫這樣滲人的一個妝。
這一幕嚇得我頭皮發(fā)麻,想到老爹的囑咐,又只能硬著頭皮跟著,背后全是冷汗,伴郎服都濕透了。
這場婚禮舉行的很詭異,一點聲音都沒有,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他們沒請司儀。
一直到二哥和二嫂去洞房,我還沒緩過氣來,腦袋里渾渾噩噩的。
“行了,婚禮完了,一會兒你去找你二哥,無論如何都要讓他出來。”
老爹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我身后了,一雙有力的大手壓在我的肩膀上,嘴里叼著顆煙,愁云滿面的。
“爸,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叔不是死了嗎,還有二嫂,她……”
老爹沒等我說完就打斷道:“行了,這些事你不要管,一會兒去找你二哥。”
說完,他就走了。
一陣風(fēng)吹過,我感覺背后涼颼颼的,一轉(zhuǎn)頭,正好看到二叔在盯著我。他還保持著坐在椅子上的姿勢,兩腿岔開,舌頭伸的老長,兩條血淚從眼睛里流出來了。
我嚇了一跳,轉(zhuǎn)身就跑。還沒跑出兩步,腳底下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一個踉蹌趴在地上。
身上火辣辣的疼,抬起頭,眼前是幾張空空的桌子,上面的飯菜都沒人吃過,可地上圍著桌子卻有一圈腳印。
“什么情況?”饒是我平時膽子很大,現(xiàn)在也嚇得魂不附體,手腳酸軟,試了幾次都沒爬起來。
等我站起來,院子里只有我一個人了。
剛剛看院子里還熱熱鬧鬧的呢,這怎么一轉(zhuǎn)眼功夫,就這么冷清了?
想到老爹交給我的任務(wù),我不敢耽擱,朝著二哥洞房的方向走過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屋子里傳來一聲讓人多想的聲音,我感覺臉好像火燒一樣燙,猶豫著要不要去敲門。
這時,屋子里的聲音不見了,也不知道二哥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開門走了出來。
“二哥,我爸找你。”我好像做了壞事一樣,聲音很小。
“嗯。”二哥點了點頭,臉色不是很好,朝著前院走了。
二哥門沒關(guān),臨走時,我好奇的朝著房間里看了眼。見二嫂坐在床頭上,穿著一身大紅衣服,臉色鐵青,嘴唇好像血一樣紅,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我心頭一慌,連忙收回目光,緊跟在二哥的后面走了。
到了前院,我爸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還有二嬸和周先生。周先生就是前頭說的風(fēng)水先生,我猜測可能是來處理關(guān)于二叔下葬的事情吧。
二哥叫趙燁,我爸道:“小燁啊,我知道今天是你結(jié)婚的日子,但你爹死了不能不管,你看婚也結(jié)了,不如今晚就下葬吧。”
提及二叔,我抬頭朝著臺子上看了一眼,二叔已經(jīng)不見了。這一刻,我重重的松了口氣,心頭壓著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下了。
同時心里盤算著,一會兒回去了,一定要問問我爸這是怎么回事,難道真的是二叔的魂回來了嗎?
二哥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表情,道了聲:“好。”
二叔的棺材就放在柴房里,決定后,我爸還有周先生和二哥,就過去了。
我跟在后面,還沒進(jìn)柴房呢,就聽到周先生拔高了聲音:“糟了,尸體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