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武覺得,如果不是方杰在那危言聳聽,他也不用托人插隊,更不用被醫(yī)生嘲諷,更氣的是,他窩著一肚子氣回到家,居然還聽葉慶英說,蘇陽陽居然把這家古董店,轉(zhuǎn)給了方杰,要知道,這家古董店的收入,可是除了制藥公司以外,收入最好的一家店了。
這一切,都要怪方杰!
方杰聞言,也將蘇武心里的小九九猜了個七七八八,他看了蘇武的身體一眼,體內(nèi)器官的萎縮程度顯然比前幾天見面,又嚴(yán)重了幾分,想來醫(yī)院的醫(yī)生應(yīng)該是給蘇武開了些降脂的藥,那些藥,加重了器官的衰竭程度。
不過既然蘇武不相信,他也沒必要指出。
方杰掃了一眼地上的古董碎片,又多了幾分心疼,“你來是為了這事?現(xiàn)在事說完了,你可以走了,若是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報警?那你倒是報啊,我砸自己的店,警察又能奈我何?”蘇武猖狂地說道。
“你的店?”方杰挑了挑眉,心里有一瞬間相信了蘇武的話,但很快,那絲相信被抹得一干二凈。
從蘇萍萍那晚的話聽起來,蘇萍萍和蘇陽陽確實不和已久,蘇萍萍也確實想要搞垮蘇陽陽,那么蘇陽陽沒理由為了蘇萍萍的事報復(fù)自己,反倒是蘇武,有騙自己的動機(jī)。
“對,這店是我的!”蘇武冷笑道:“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辦法迷惑了我妹妹,讓她把這家店轉(zhuǎn)給你的,不過你最好要明白,這家店是我的,雖然我不常過來,但一直都是我在管理,你要是不想挨打,最好趕緊給我滾蛋。”
“按你這么說,店應(yīng)該是在你名下了,為什么轉(zhuǎn)讓合同上,是陽陽的名字?”方杰試探著問道。
話一出口,蘇武果然脫口而出,“什么?陽陽已經(jīng)跟你簽合同了?!”
方杰彎了彎嘴唇,沒說話。
蘇武意識到方杰在套自己的話,頓時惱羞成怒,“你居然敢套我的話?我跟你說,我說這店是我的就是我的,只不過寄居在陽陽的名下而已,如今陽陽沒跟我說就直接將店鋪給了你,這不算數(shù)!”
“算不算數(shù)應(yīng)該由警察和法院來判。”方杰冷聲應(yīng)道:“你若是再不走,我就報警了,這店如果是在陽陽名下,報警或許沒用,可是現(xiàn)在,這店是在我名下,我要想告你,天王老子都攔不住!”
蘇武聽到這話,先是一慌,隨即很快又反應(yīng)過來,“告我?你別忘了,你只是一個入贅我們家的小白臉,你拿什么告?”
方杰沉著臉,不吭聲。
見他不說話,蘇武以為自己踩到了他的痛處,臉上的得意又多了幾分。
“怎么?默認(rèn)了?不過,方杰,說實話,我還是很佩服你的,畢竟像你臉皮那么厚的小白臉,東嶺市也沒幾個了吧?”
“無話可說了?我要是你,還是趁早滾蛋的好,再繼續(xù)留在這,也是丟人現(xiàn)眼。”
“吃蘇家的,喝蘇家的,如今連蘇家的古董生意都敢沾手了?你知道這些玩意是哪個朝代的嗎?哦,不對,我忘記了,你也就是大專畢業(yè),恐怕你估計連朝代的順序都記不住吧?”
蘇武正說得來勁,身后突然傳來一聲震怒。
“你說什么呢?!”
蘇武回過頭,剛想看看是哪個不怕死的,敢在自己上火的時候說話,在看清說話的人時,頓時一噎。
是劉師傅,劉師傅懷里抱著一個盒子,身后還帶了一大群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每個保鏢手里都拎著一個花圈,場面看起來頗是滑稽。
蘇武平日里也喜歡玩弄古董,而劉師傅是鑒寶屆的名人,又是龍哥身邊的人,蘇武對他自然也不陌生,甚至好幾次想找人牽橋搭線認(rèn)識這位鑒寶專家,可惜不管扔了多少錢財,這位劉師傅始終不搭理自己。
看見劉師傅,蘇武的眼珠子咕嚕嚕一轉(zhuǎn),連忙走上前。
“劉師傅,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
話音沒落,蘇武就看見劉師傅直直朝他走來,他臉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劉師傅已經(jīng)急急地從蘇武身邊走過,直接沖向蘇武身后的方杰。
“徒兒,你沒事吧?這群地痞流氓沒傷著你吧?”
方杰聽著劉師傅話音里的擔(dān)憂,心里有些感動。
“師父,我沒事,您也說了,這些都是地痞流氓,哪里傷的了我?”
方才蘇武罵到一半的時候,劉師傅就已經(jīng)注意到這家店了,只是沒想到被罵的居然是自己的徒弟,到后面他知道時,已經(jīng)看見地上的一片狼藉,加上看見蘇武一群人手里還拿著打砸用的棍子,也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事。
劉師傅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方杰,確認(rèn)方杰沒受傷后,這才松了一口氣,回頭瞪向身后的蘇武。
“哪里來的狂妄小子?不自量力就罷了,還敢傷我徒兒?”
蘇武已經(jīng)被方才劉師傅和方杰之間的對話震住了,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不可置信地指了指方杰,又看了看劉師傅。
“他,是你徒弟?你是他師父?”
劉師傅冷哼了一聲,“老夫縱橫鑒寶屆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說過假話,你問這話,就是在質(zhì)疑我了。”
劉師傅雖然已經(jīng)一頭白發(fā),但身體健朗,平時走路腰板也是挺得筆直,如今站在蘇武面前,一口一個老夫,氣場也不由得散發(fā)出來。
“不敢不敢。”蘇武賠著笑,看向方杰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忌憚和不甘。
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個被他認(rèn)定是個廢柴的方杰,居然認(rèn)識劉師傅,還得到了劉師傅的賞識,成為了劉師傅的弟子。
想到這,蘇武嘿嘿一笑,舔著臉對劉師傅說道:“師父,我怎么會質(zhì)疑你說的話呢?我只是沒想到,方杰這種人居然是你的徒弟,早知道狗屁不通都能被你看上的話,我也拜師了。”
方杰看著劉師傅越來越黑的臉色,又看了看劉師傅身后的保鏢,不禁為蘇武捏了一把汗。
蘇武這番話聽著是在罵自己,可是細(xì)品之下,不就等于是在拐彎抹角罵劉師傅瞎嗎?
劉師傅斜睨了蘇武一眼,“誰告訴你我的徒弟狗屁不通?我告訴你,以方杰的天賦,就算是我,能當(dāng)他師父也是我高攀了。”
“師父,你瞎說什么呢。”方杰受寵若驚,剛想開口,又被劉師傅一個眼神看了過來,他只好悻悻地閉上嘴。
蘇武沒想到劉師傅這么護(hù)著方杰,一時間愣住了,說話也跟著結(jié)巴起來。
“是啊,師父,你別開玩笑了……”
“誰是你師父?少在這里占便宜!”劉師傅瞪了蘇武一眼,“你現(xiàn)在只有兩個選擇,要么跟我徒弟乖乖道歉,要么,我的人像你砸我徒弟店一樣,把你給砸了。”
蘇武本就是欺軟怕硬的性子,加上東嶺市誰不知道劉師傅是龍哥的人?他雖不甘,也只能乖乖跟方杰道歉,然后轉(zhuǎn)身,帶著一群嘍啰就準(zhǔn)備溜。
還沒走兩步,身后又傳來了劉師傅的聲音,“等等,我讓你走了嗎?”
蘇武一怔,只能硬著頭皮轉(zhuǎn)過身,“不知道劉師傅還有什么吩咐?”
劉師傅見蘇武這般,不由得又冷哼了一聲,“把我徒弟的店砸成這樣,說走就走了?”
提到鋪子的事,蘇武氣極,“他……”
“他怎么了?”劉師傅幽幽地接過蘇武的話,理直氣壯的話,讓蘇武又是一噎。
不管怎么說,方杰名義上都是入贅?biāo)麄兲K家的女婿,他愿意道歉,也是看在龍哥和劉師傅的面子上,畢竟他可不想以后在鑒寶界混不下去。
可是如今劉師傅咄咄逼人,蘇武也有些不耐了,“我已經(jīng)道歉了,還要怎么樣?”
“我粗略算了一下,這里被砸掉的東西,怎么著也得一兩千萬,既然你們是親戚,那就打個九折,意思意思就行了。”劉師傅滿不在乎地說著,好像那一兩千萬,不過是一兩塊錢一般。
聽到賠錢,蘇武愈發(fā)不甘,但劉師傅前面的要求他都做到了,為了一兩千萬得罪龍哥和劉師傅,確實不值,想了想,蘇武還是寫了一張支票丟給方杰。
“現(xiàn)在我可以走了吧?”蘇武沒好氣地說道。
“你小學(xué)老師沒教你嗎?制造了垃圾就要把垃圾清理干凈。”劉師傅懶洋洋地說道:“把店鋪打掃干凈,再恢復(fù)成原樣就能走了。”
蘇武氣極,抬手想要去揍劉師傅,可是手剛抬起來,劉師傅身后的保鏢已經(jīng)齊刷刷往前走了一步。
那些都是龍哥派來保護(hù)劉師傅的,跟龍哥的保鏢動手,豈不是等于得罪了龍哥?到時候,蘇家還怎么在東嶺混?
想到這,蘇武頓時泄氣,舉起的手也跟著放了下來。
“行,我掃就是了,你們還站著干什么?剛剛砸的那么盡興,現(xiàn)在還不趕緊過來幫忙掃!”
見蘇武對著那群嘍啰指桑罵槐的模樣,方杰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他沒想到,外表看起來頑固至極的劉師傅,居然還有這么腹黑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