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楊厚和沈筱，還有沈筱的同事，氣氛算是非常融洽，多了一個宋希良，好像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說話聊天的，都要注意一些。

這一路上幾個人都非常沉默，半個小時之后，車子停在殯儀館大院中。

楊厚要去接個班兒，讓三個人在大廳稍等，自己快速繞到車庫，和趙偉打了個招呼，這才跑回來，帶著三個人上了二樓。

上次來的時候，正是楊厚最緊張的階段，還是一個人，難免有些心驚肉跳的，這次人也多了，根本不緊張，很快就敲響了冷藏間休息室的門。

開門的仍就是老李頭，可能因為人多，臉上那道刀疤看起來也不那么猙獰了。

老李頭見是楊厚，笑著問了一下什么事兒，很快就帶著幾個人來到冷藏間。

還是上次的那個大抽屜，老李頭給幾個人拉開。

尸體還是那具尸體，稱得上俏麗的面容，大眼睛雙眼皮，精致的短發(fā)。

太平柜的溫度并不是太低，尸體基本處于保鮮狀態(tài)，其實也沒幾天，在楊厚看起來，沒有什么變化，活脫脫的另外一個宋曉艷。

楊厚還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尸體的頭，確實是微微轉向自己這一邊的，可能是上次動了之后，就沒人再打開過的原因。

“??！”宋希良一聲驚呼，倒退了好幾步。

這一聲來得有些突兀，楊厚正看著尸體的頭，還是被嚇了一跳。

沈筱也下意識地看了宋希良一眼，倒是沒說什么。

“李大爺，謝謝你了！”

楊厚今天沒什么不敢看的了，相反，還緊緊地盯著抽屜：“您關上吧！”

之所以要仔細看，是因為孫啟政說的那番話，楊厚看到尸體的頭轉過來，是因為老李頭抬了一下抽屜。

果然，今天看出來一些門道，可能是太平柜使用時間較長，老李頭還真抬了一下，之后才往里面推的。

但尸體的頭，并沒有因為抬一下而稍有震動，或者是改變方向，讓楊厚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的感覺，不能確定尸體轉頭的原因。

出來之后，楊厚才看著三個人問道：“你們看過了，這還是脫水之后的尸體，我最初在整容間看到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楊厚的目光刻意掃過宋希良的臉上，總覺得宋希良跟來就不太對勁兒，在里面那聲驚呼，也不太對勁兒。

果然，宋希良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神色。

“嗯，現在看起來都非常相似。”

沈筱說了這么一句，大眼睛盯著宋希良問道：“宋先生，你看呢？”

“我？確實，非常像，這世界上還真有和我女兒長相一模一樣的。”

宋希良像是剛剛回過神兒來一樣，愣了一下才看著楊厚問道：“小楊，這個女孩子也叫宋曉艷？怎么死的？”

“對，她也叫宋曉艷。”

楊厚點頭道：“這個女孩子是液化氣之類的中毒而死，但我覺得······她好像是被害死的！”

“啊？”

宋希良又是一聲驚呼：“為什么這么說呢？”

“我就是這么覺得的。”楊厚看了沈筱一眼，夢境也不能再和宋希良說一遍。

“我來的時候看過，這具尸體雖然和你女兒同名，但和你女兒留在我們單位的名字不一樣，是宋小燕，大小的小，燕子的燕。”

沈筱說著話，忽然停住了有節(jié)奏的腳步，盯著宋希良問道：“宋先生，你在和我們隱瞞什么吧？希望你能說出來！”

宋希良頓時就是一愣。

不僅僅是宋希良一愣，就連楊厚也是一愣。

自己好像從始至終，就沒看過這具尸體的名字，就連宋曉艷這三個字，也是臆想的，那天在沈筱單位，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三個字，并沒覺得奇怪，今天才知道，音同字不同。

“我沒隱瞞什么！”

宋希良這時候才說道：“我能有什么隱瞞的？”

“那你今天跟著來，不會完全是因為好奇吧？”

沈筱仍舊沒放過宋希良：“這具尸體，目前還是一具無名尸，我們雖然沒懷疑到死因，但也沒有找到尸源，現在，死者的父母可能還不知道宋小燕已經死亡，如果您知道什么，還希望你能配合我們一下。”

“我······我真的沒隱瞞什么！”

宋希良支吾著說了一句，隨即快走兩步：“我打個電話！”

楊厚也對宋希良有些懷疑，但也沒有權力問人家，看宋希良緊走幾步離開幾個人去打電話，也連忙回頭去找老李頭，總要看一看宋曉艷到底是不是宋小燕。

老李頭很快就把登記本給楊厚遞過來，雖然也有電腦，那是白班兒用的，老李頭根本不會用電腦。

楊厚清晰的看到，登記本上果然是宋小燕三個字，和沈筱說的一樣，也有些發(fā)呆，不過名字不一樣，也不能說明什么吧？

楊厚追上沈筱兩人，很快就來到一樓大廳。

宋希良還跑到門口去打電話了，此時也剛剛回來，臉色非常不好，走到近前，遲疑一下說道：“小沈，我······可能知道尸體的來源！”

“哦？”

沈筱再次瞪大了眼睛，還看了看楊厚，這才問道：“你認識這個宋小燕？”

“我不認識，可以說沒······見過。”

宋希良思忖著說道：“我更不知道她叫宋小燕，我說的就是一種可能性。”

“咱們去休息室，坐下聊！”

楊厚一看事情有了轉機，或許能解開困擾自己多天來的謎團，連忙說道：“我?guī)銈內?，雖然不是我的休息室，也一樣的，孫叔人很好。”

沈筱也不管宋希良是不是同意，立即點了點頭，跟在楊厚的后面就往右面的休息室走來。

沈筱的同事也立即跟了上來，宋希良略一猶豫，也跟了過來。

今天還真不錯，孫啟政有活，那邊整容室的門咧開一道縫隙，這邊的休息室也沒那么大煙霧。

宋希良坐下之后，很快就嘆了口氣說道：“說起來，曉艷兒也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這一句話就把楊厚弄暈了！

本以為這具尸體也是宋希良的雙胞胎女兒呢，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是不是被害死的，結果宋希良還來了這么一句，這個宋曉艷還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事情是越來越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