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拂面,晚霞似錦。
一身登山裝,背著雙肩包的梁贊站在懸崖前,取出相機調整角度,拍攝下最后一組照片后,就匆匆往山崖下跑。
他是一名攝影師,專職為雜志社提供少數民族文化相關的照片,這一次深入西南大山,就是為了探究大山深處的苗寨風情。
只是,外出取景的時候,由于過度專注,回過神來,他才發(fā)現自己走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山旮旯里,只隱約記得出去的方向。
這還是小事,只是出村前,老村長曾特意告訴他,必須在日落之前趕回村里,否則山里林子深,手機收不到信號,很容易迷路。
現在,太陽快要落山了。
再不回去的話,晚上碰到個毒蛇豺狼,那就麻煩了。
雖然隨身攜帶了防身用的軍用刺刀,但那玩意在他手中,殺殺雞還行,攆狗都難——
越想,梁贊心中越虛,相機往雙肩包里一丟,拔腿悶頭就在曲折的小路上狂奔。
“救命,放開我,救命啊……”
忽地,空氣傳來一聲女孩的呼救。
雖然不大,但在這幽靜的山林中,突兀而清晰。
梁贊猛然停住腳步,立刻就警惕起來。
這么晚了,山上怎么還有女孩子,而且還遇到了危險?
難道是碰到了野獸,或者遇到了其他危險?
仔細聆聽,發(fā)現原本的呼救聲已經銷聲匿跡,傳來的只有細碎的“嗚咽”聲,很明顯,那女孩現在的情況岌岌可危。
“看來是真遇到麻煩了……”
雖然搞不清具體狀況,但他沒再猶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貓著身體,快速往聲源的方向摸了過去。
苗寨的人向來好客,萬一遇到危險的是見自己沒回去,出來找自己的苗家姑娘怎么辦?
不管對面是野獸還是歹徒,梁贊都無法袖手旁觀。
穿過松林,就是一片雜亂的荒草地,聲音就是從雜草中傳來的。
梁贊沉下呼吸,靠近,扒開眼前的草叢,就看到了令他憤怒的一幕。
一個穿著苗族服裝的女孩,正被一個赤著上身的男人粗魯地壓在身下,嘴被男人死死捂住。
男人皮膚黝黑,身材魁梧,蹲在那里就像是一座鐵塔,甚至,一條手臂,都比梁贊的腰還要粗。
“操!這特媽還是人嗎?”
梁贊有些傻眼了。
這要是挨上一拳,最輕也得骨斷筋折,最大的可能是……一命嗚呼。
打,肯定打不過。
逃?縱許眼前的事發(fā)生,非大丈夫所為!
梁贊一時間進退兩難。
而這時,男人似乎發(fā)現了他,猛地回過頭來,面目猙獰,目露兇光,像是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閑事。
梁贊愣在當場,冷汗直冒。
這個男人單單一個眼神,就給他一種泰山壓頂的感覺,仿佛面對的,是一頭兇殘的猛獸。
女孩也發(fā)現了梁贊,掙扎得更加劇烈,她無法出聲,只能用一雙充滿絕望惶恐、蓄滿淚水的雙眼看著他,乞求他救自己。
此刻,女孩身上的衣物已經被撕碎,雪白的肌膚就這么暴露在空氣中。
梁贊看著這一幕,心底想到了自己初到苗寨時,苗家姑娘對自己的熱情,鋪床燒水,洗衣做飯……
無數種情緒最終化為了勇氣。
“媽的,死就死吧!老子這次就當一次英雄了!”
梁贊瞬間從地上跳起,揮刀向男人的后背刺去。
然而,刀才落下,男人就似乎察覺到了危險,身體一翻,敏捷躲到五米開外。
一刀落空,梁贊猛地回過身,刺刀格在胸前,與那男人對峙。而男人也從地上跳了起來,雙掌化拳,重重的在胸前捶了兩下,沖著梁贊大吼一聲,喧囂著他此時的憤怒。
聲音譬如獅子吼!
梁贊感覺頭發(fā)都飛起來了,耳朵也一陣發(fā)疼,全身每一寸肌膚都緊繃著,一顆被恐懼包裹的心,也險些從口中蹦了出來……
他雙腿發(fā)顫,很想轉身就逃,但那個女孩子剛才掙扎中已經用盡全力,此時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喘氣,根本就爬不起來。
怎么辦?
梁贊急得冷汗直飆,與這個男人硬砰,那是找死,估計刀還沒有人家身上,自己就先被拳頭砸扁了。
眼看那男人大叫著沖了上來,梁贊靈機一動,扯著嗓子大叫道:“人在這里,大家快過來……”
男人的腳步猛地頓住。
目光往四面瞅了瞅,隨即沖著梁贊怒吼一聲,帶著不甘和憤怒,往山林里逃了。
但他不是直立而行,而是跳躍,幾個跳躍間,就消失在了森林深處。
這讓梁贊看得一愣,只不過此時劫后余生,他根本沒想那么多,一頭栽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身邊的女孩也側頭望著他,眼底閃爍著光芒和癡迷。
見到這一幕,梁贊頓時沒好氣地道:“你沒事了吧?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往山里亂跑什么?”
“我沒事,就是動不了。”
女孩嘴角一癟,有些委屈,道:“我是上山采藥的,沒想到會遇到危險。”
梁贊扭過頭,才看到不遠處放著一個竹簍,里面放著幾根草藥,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和他一樣晚歸的人。
“算了,起來先離開這里,那家伙要是發(fā)現上當再回來,我可打不過。”
梁贊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碎草屑,又將刺刀收回鞘里,回過頭,才發(fā)現女孩正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她身上凌亂破碎的衣服還沒有理好。
梁贊心底一陣蕩漾,又趕緊尷尬地別開視線,正不知怎么解釋,女孩幽怨的聲音先傳了過來:“我腿和手受傷了,動不了,你幫我穿下衣服。”
梁贊一愣,望著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心里莫名地火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