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豪身材壯碩,個子也很高,屬于那種簡簡單單站在人群中也能憑氣場形成空氣墻的人,即便林靖國在場,也鎮(zhèn)不住他那股我行我素的勢頭。
【咕】
【咕】
【咕】
三杯烈酒下肚,萬豪落落大方地入座,先是給媽老漢兒夾了一筷子菜,接著是林靖國,林溪,林深。
不卑不亢,既以孝為先,亦以林家為重。
他自言自語道:“今兒這長江鰣不錯啊,鮮,看來老金是又找到了啥新渠道....據(jù)說這魚都快絕種了吧,2000一斤還是4000一斤來著?”。
“南方龍嶺秦江一片兒聽說還有野生的,若這魚是野生,得有上萬一斤,一口便是上千”
萬豪聞聲忽而扭頭,盯著萬千,“嘿,你小子,新來的服務(wù)員兒?怎么以前沒見過你?”
【噗】
萬斯一口吐出送進(jìn)嘴里的魚肉,拍桌大笑,“媽..媽,你看,爸都不認(rèn)識這小子,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顯然萬斯的聒噪,打擾到了父子二人間的對話,于是萬豪正色轉(zhuǎn)身,將萬斯吐出的魚肉,夾到了他的盤中,半玩笑半呵斥的口吻,“沒聽人家說嗎,一口上千,我不要求你知盤中餐粒粒的幸苦,但一口上千的東西,你可別太浪費了”。
萬斯尬笑著,面相扭曲,皺了皺眉將吐出魚肉再次送入口中,“得咧,嘗嘗這一口上千的魚”。
“小子,你是誰?”
“嗨.....都怪我來之前沒給您發(fā)過照片,我是萬小壬啊,父親”
“嗯?”,萬豪皺眉看向林深,“既是我萬家人,為什么在這兒當(dāng)服務(wù)員?做兼職?”
........
萬千有點懵,一時竟不知如何接茬,不明白萬豪究竟是酒意上頭醉了,還是真的腦回路有點兒問題。
萬斯一口魚肉囫圇下肚,拍打著林深的肩膀,小聲竊語道:“媽,爸這是唱哪出啊?喝醉了吧他”。
林深給萬斯重新夾了一筷子長江鰣,“管他醉沒醉,反正是他們父子倆出丑,吃魚”。
“啊....那不也是我爸嗎?”
“我....”
萬千正要解釋,萬豪拍桌而起,眾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到萬、林兩大家這桌。
萬豪扯過萬千的衣領(lǐng),高聲斥責(zé)道,“我們堂堂萬家,我萬豪的兒子能淪落到在金菜譜當(dāng)服務(wù)員兒?”。
萬千一臉茫然,估摸著萬豪面紅耳赤模樣,應(yīng)該真是喝醉了,“不...不是,爸,我不是在這兒當(dāng)服務(wù)員”。
“那.....那你在這兒站著端茶遞水干嘛?”,萬豪逐漸有些大舌頭起來,“是誰讓你站這兒的?”
萬斯送到嘴里的魚肉,又是沒來得及細(xì)細(xì)品味,囫圇下了肚,舉手小聲答道:“我...我,是我,爸”。
“唉”,林深嘆了口氣,轉(zhuǎn)而給林家人夾起菜,萬斯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那又有啥辦法呢,自己生的。
“原來是你小子丟了我萬家的臉面”,萬豪轉(zhuǎn)身就要拎起萬斯,一聲脆響打斷了這場鬧劇。
林靖國將酒杯扔在了地上,沒有起身,只是用雄鷹般銳利的眼神盯著醉酒的萬豪,“夠了”。
萬豪摸了摸腦袋,“別介,生什么氣啊,林總,這樣,都是一家人.....這樣,我再自罰三杯,我倆不成器的兒子也陪三杯,給林總道歉”
【咕】
【咕】
【咕】
又三杯酒下肚,萬豪甚至踉蹌了幾步。
“啊?真喝啊?”,萬斯委屈地看了看母親林深,后者沒有表態(tài),“行吧......”
【咕】
【咕】
【咕】
“嘖”,萬斯瞬間漲紅了臉,癱倒在座椅上,趴桌上睡著了........
三人所喝正是何慎送上的“見杯笑”品牌的八十年陳釀原酒,不同尋常廣告招牌上欺世盜名的百年、千年陳釀.......這酒可是貨真價實。
萬千不同弟弟萬十,他不能喝酒,接過青花瓷酒瓶,呼了口氣,倒酒之際,萬豪卻忽然將整個身子壓在了自己身上。
其壯碩地軀干頓時壓得萬千動彈不得,酒也給灑了,在喃喃一句,“糟了!兒子!送我回家”,之后,便在萬千肩頭沉沉睡去,打起呼嚕。
醉酒的父子倆,讓萬家人真是哭笑不得.........
“那...我就先送....”
萬代富冷冷來了一句,“還不快滾!掃了林總雅興!”
萬千沒有作答,扶著萬豪,低頭又是一個半鞠躬,轉(zhuǎn)身離去。
林深本想親自去送萬豪,卻被林溪給巧妙攔住,“來,姐,再吃點兒魚翅,美容養(yǎng)顏”。
“謝謝弟弟,真乖”
在萬豪助理的指引下,倆人上了一輛賓利,而司機(jī)和助理卻在鞠了一躬之后轉(zhuǎn)身離去,萬千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
原來都是這老狐貍演的一場戲罷了。
“行了,爸,有什么煽情的話,您就直說吧”
看似沉沉癱倒在座椅上的萬豪挪了挪身子,正坐,拍打了幾下臉頰,啪啪響的那種。
“嘖,何慎這酒勁兒還真挺大”,轉(zhuǎn)身看向萬千,昏暗的地下停車場,車內(nèi)他目光如炬,“和你媽長得挺像”。
萬豪點上一支煙,呼了口氣.........
“您這架勢,接下來是不是準(zhǔn)備說點兒關(guān)于一見鐘情,愛而不得,久別重逢之類的話???”
“不....我接下來要的說,是你到秤鐸市以后該做的第一件事兒,萬小壬,哦,不”,萬豪猛扒了一口香煙驅(qū)散醉意。
車內(nèi)星火之下,他的眼神彷佛要將萬千看穿。
“你應(yīng)該是萬千,對吧?”
萬千驚愕.....難道他一開始就知道?
“您怎么知道,我母親有和您交流過?”
“你的心思和你母親相比還是差了些,有些聰穎,但還不夠”
萬豪給萬千遞煙,后者擺手拒絕。
“是,抽煙這壞習(xí)慣不好,別跟我學(xué),也別跟你弟學(xué),不抽就不抽吧”
萬千皺眉,他怎么會連自己弟弟抽煙這種細(xì)節(jié)都知曉,莫非有人監(jiān)視他們周圍,露了馬腳?
見萬千保持著警惕模樣,萬豪拍了拍他的肩膀,干脆敞開了話,“放心,沒派人監(jiān)視你們,這些都是你媽生前告訴我的,我們有保持聯(lián)絡(luò)”。
“什么!”,萬千可從來不知道還有這回事,打小在兄弟倆心中,關(guān)于父親萬豪就是個不折不扣不負(fù)責(zé)任的負(fù)心漢罷了。
但事實上,母親韓笑笑很少提及萬豪......或許只是兄弟倆的瞎猜。
“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疑惑,但你要相信,你母親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能夠更好的成長以及獲取無上的財富和權(quán)勢”
萬千冷笑,“我媽常說一寸光陰一寸金,拿了光陰換寸金,二十多年不見,您這話聽著就像畫大餅,無上的財富和權(quán)勢可能嗎?我們只想要回屬于我們的那份,屬于我媽的那份”。
萬豪頓了頓,熄滅了快要燃到煙蒂的香煙,“你媽的那份,便可以稱得上無上了”。
“您什么意思?”
話鋒一轉(zhuǎn),萬豪回到當(dāng)下,“你要是愿意,森萬象集團(tuán)可以盡數(shù)歸你”。
“哼”,萬千帶著嘲諷意味,“既然身份被拆穿,我們沒有了底牌,您也說是我們這頭的,那您倒是說說怎么將森萬象集團(tuán)盡數(shù)歸于我們兄弟倆”。
萬千話里帶著怨氣,當(dāng)年要是沒有母親,萬家早破產(chǎn)了,哪兒還來的森萬象集團(tuán),可最后呢,母親東躲西藏,逃避追捕,落得個什么下場.....
“據(jù)我所知,森萬象集團(tuán)這個森字可是指的林家,森在前,萬在后,森羅萬象,說白了你們?nèi)f家不過是林家附屬品,所持股份也不到20%”
萬豪有些尷尬,“還真是韓笑笑的兒子,說話一點兒情面不留”。
“哼”
“沒錯,我持10%,林深持10%,林家共計持有60%,但要將森萬象集團(tuán)歸屬與你,并不一定單單靠集團(tuán)內(nèi)部”
“哦?”,萬千來了興致,“您的意思是?”。
“今天喝的那酒——見杯笑,五河省最大的酒品牌,何家,你知道吧?”
“知道,今天來的時候,萬十同金菜譜保安打了一架,正好和何慎碰過面,您是指我們要搭上何慎這條線?”
“不不不......”,萬豪急忙擺手,“你得去娶何家的獨女——何樂樂”。
云起別墅187號房內(nèi),正在吃面的萬十一口噴了出來,“什么?哥,你可千萬不能答應(yīng)他啊,我還沒玩兒夠呢,多少單身少女等著我去解救,何樂樂,我TM還樂呵呵呢!”。
車內(nèi),萬千沒有回應(yīng)萬十的感應(yīng),笑著回答道:“您具體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