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直說,不用跟我繞彎子。”
趙寬的聲音中充斥著壓抑不住的焦急和憤怒,電話那頭的楚允和微不可察勾了下唇角,繼而道:“我派人去查了,你知道的,我家涉及那方面的事情很多,所以人脈也廣。”
趙寬抬手揉了揉眉心,“請說。”
他明白自己要繼承家產(chǎn)的事情傳出去后,北蘇城內(nèi)肯定有著不少一流名家都想著與他攀關(guān)系。
所以都過來巴巴的獻(xiàn)殷勤,不管楚允和真正的目的是為了什么,只要能幫上忙,趙寬都不會多疑。
“我把地址發(fā)給您,他們好像剛到,現(xiàn)在過去的話不會太晚。”
“多謝。”趙寬打開手機(jī)看著地址,突然擰眉道:“為什么在那兒?”
福伯將車停在路邊時,連連嘆氣,但又不敢多說些什么,直到趙寬下車,他才忍不住高聲道:“少爺注意安全,我馬上就派人過去!”
趙寬頭也不回的往橋?qū)γ娴膹U棄工廠走去,這里之前也是趙家的財(cái)產(chǎn),后來因?yàn)榻?jīng)濟(jì)危機(jī)裁掉了。
趙寬小時候到這里來過,按照記憶中模糊的路線找到了大門口。里面果不其然傳來微弱的黃色燈光,趙寬放輕腳步,發(fā)現(xiàn)門里面就守著兩個人后,深知從正門進(jìn)不去了。
所以他從側(cè)面的管道上爬上了屋頂,從破爛的天花板洞里看著下面的情形。
林婉清手腕被膠帶綁住了,那群人興許是覺得她一個弱女子沒什么反抗的能力,所以也不多加防備。
“還真是個漂亮姑娘,要不然怎么會迷得趙少爺神魂顛倒?”
“哈哈,”一旁傳來個沙啞嗓音,那男子手中揮舞著棒球棒,“要我說啊,趙維登簡直是小題大做,叫我們哥幾個來綁架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真是侮辱人……”
“管他侮辱不侮辱的,有錢賺不就行了嗎?”
那道年老的聲音一出,幾個痞氣半吊子瞬間就安靜下來。畢恭畢敬的看著面前的人,齊聲道:“老大!”
“電話打了嗎?”那個被叫做老大的男人臉上有一道長疤,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可千萬不能出茬子,要不然趙維登弄不死我們,趙少爺可絕不會放過咱們……”
“是。”
手下有個看起來挺靈醒的小弟道:“我們這就打電話過去要勒索金,老大,你……??!”
變故來得太快,那個老大也沒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就差點(diǎn)從箱子上倒下去。
林婉清一屁股坐到地上,眼神兇狠的盯著他們。
原來剛才的林婉清突然被激怒了,過來一頭頂上她肩膀,那個老大身形不穩(wěn),幾乎摔倒地上。
他揉著肩頭,滿臉不惑,“小丫頭片子干什么呢?”
畢竟林婉清還是他們要拿來換籌碼的人質(zhì),千萬不能受到什么傷。
“我才不會嫁給他什么趙少爺,你們也不用把我跟他相提并論!”
昏暗的燈光中,那幾個男人猙獰的笑著,似乎聽到了天大了笑話。
“你太給自己面子了吧,那趙少爺都不一定會不會來救你,再說了,人家家財(cái)萬貫,比你那個送外賣的老公好多了吧。”
更有人添油加醋的道:“那女人腦子興許是有什么毛病……”
而他們并不知道現(xiàn)在在房頂上的趙少爺就是那個“窩囊送外賣”的人。
林婉清正在跟他們辯解些什么,旁邊有人撥響了電話。趙寬將手機(jī)開了靜音,盯著那個號碼好一會給掛了。
綁匪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幾個人面面相覷,“現(xiàn)在怎么辦?換個號碼打過去試試?”
再打過去時,趙少爺?shù)氖謾C(jī)已經(jīng)關(guān)機(jī)了。
“直接打給趙家嗎,那樣也太危險了吧……”
這個情況的確也是出于眾人意料的,打電話綁架勒索居然將消息傳達(dá)不過去。
“沒事兒,直接打給趙少爺身邊的人試試。”
幾個人想了好半天,才有個手下弱弱的說:“你又不是不知道趙少爺離家出走那么多年,家里肯定沒什么心腹……”
他們討論的間隙,趙寬已經(jīng)順著里面生銹的鐵架爬了下去。
倉庫里堆滿了不知名的罐子,他手腳利索的落到地上后,聞到一股濃厚的一氧化碳味道。
不遠(yuǎn)處的幾個綁匪抽著煙,煙霧繚繞間聽他們說:“要不然讓這小丫頭片子給打過去……或者直接問問雇主該怎么辦?”
正說著,趙維登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怎么樣了?我看福伯今天并沒有回去,事情辦成了嗎?”
綁匪中的老大接了電話,聲音顫巍巍的說:“不好意思啊,趙寬那邊不接電話。”
隱匿在黑暗中的趙寬也驚了下。那些人居然直接將自己的名字在林婉清面前說了,正以為要掉馬甲的時候。
林婉清面無表情,甚至沒注意他們說的話。興許也是覺得自己那個送外賣的丈夫名字大眾,跟人家貴公子撞了姓名也是正常的事。
林婉清出來找妹妹的時候只穿了件碎花連衣裙,她被潦草的扔在地上,現(xiàn)在夜深了,整個人都凍得瑟瑟發(fā)抖。
趙寬正尋思著下一步該如何解決時,倉庫中突然響起道尖銳又凄厲的慘叫聲。
只見林婉清驚慌失措的朝后挪了好幾步,背靠上堅(jiān)硬的墻壁。“你別過來!別動我!”
那老大也是睜只眼閉只眼,慢悠悠的說:“先處理好眼前事,拿了錢走吧,別動人質(zhì),不然到時候連錢都拿不到。”
剛才想趁機(jī)揩油卻沒摸上的男人“嘁”了聲,“小丫頭個性挺烈。”
但還是賊心不死盯著林婉清看,趙寬握緊的拳頭上青筋暴起,真想將那人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最終緩緩放開,他還安排了別的計(jì)劃。只要林婉清暫時沒事,他還不能輕舉妄動。
過了約莫半小時,趙寬站得雙腿僵硬,才等來了福伯的消息。
——人已經(jīng)抓到了。
“好,帶過來吧。”趙寬眼睛瞇起了危險的弧度,既然趙維登不仁,那他也用不著講義氣了。
坐在地上蜷縮著身體的林婉清目光無意間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