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仙干的還是裝逼的活,上前一步,將我們攔在身后,一手插兜里,一手指著眾人:“還有誰特么想干的就放馬過來,津江F4后退一步,就是你們生的!”
大仙手里空無一物,但睥睨天下的氣概不是一般的牛逼,只缺一壺茶了。
十來個人愣是沒一個敢沖上來,愣愣地看著子一個昏迷不醒,一個扯著死也不肯放開的吳昕大叫的兩位天王級混子,面面相覷。
“昕兒,收收,別把血喝完了。”我都有點兒看不下去了。
吳昕抬起頭,一嘴的血,還特么咕嘟咽了一口,然后伸出舌頭在嘴邊舔了舔,要多瘆人有多瘆人,鐵錘哇地一聲,吐了。
大仙聲音一拔:“臥槽泥馬,不敢干的就趕緊特么滾蛋,等老子喝你們的血呀!”
這年頭誰還特么吸血啊,可是吳昕的這一口簡直就是慘絕人寰,于是這幫孫子一哄而散!
我和鐵錘只是先聲奪人,吳昕的這一口才是一錘定音。
我咽了一口吐沫,壓下想吐出來的沖動,一提墻根哥的頭發(fā),拉到小春面前:“他是你的了。”
小春扒拉著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對方?jīng)]怎么樣,倒是先把自己累成了一條狗,大仙樂不可支:“哥們兒,悠著點。”
這時,那個煙熏妝的姑娘撲上來護住了墻根哥,哇哇大哭:“別打了,別打了。”
小春猛然停手,隔了幾秒鐘,忽然一個耳光抽在姑娘的臉上,吐了一口老痰:“賤貨!”
大仙蹲下身子,看著捂著脖子直抽抽的混子,話說得很有哲理:“老了,就退退,別嘰吧硬撐,重傷害唬不住人,以后也甭想著復仇的事了,分分鐘干倒你們。記住嘍,津江F4,啥都不是事。”
老混子混的是眼界,感覺得到大仙不是說狂話,尤其是遇著一個喝人血的瘋子,你特么能按常理對待么?混子乙可是真聽到吳昕咕嚕喝血的聲音啊。
一伙人聚得慢,散得倒快,我也是松了一口氣,剛剛那幫孫子如果有一個能像我們這么猛的,結(jié)果是什么鬼知道。
這個時候我還沒想到,津江F4一戰(zhàn)就特么成名了。
小春蹲在地上亮著嗓子哭,大仙不待見大男人這個模樣,罵了聲:“虎逼。”
鐵錘迷不噔眼地說:“叫我干嘛?”
“……”大仙。
我也蹲下來,拍著小春的肩頭說:“好好哭一回吧,哭完了,事兒就過去了。”
大仙忍不住了:“能不能特么別這么娘們兒?”
“你懂個屁。”我回頭罵了一句,小春哭的這么悲慘凄涼,也勾起了我的傷心事,“要不是照顧F4的面子,我都想陪他哭了,你特么能不能有點同情心?”
鐵錘幽幽地說:“我也想哭了。”
大仙沒好氣:“他們哭女人,你特么想哭個啥?”
“我想起了我家的雞,蘆花大公雞。”
大仙一愣,然后抽風地笑了起來:“錘子,你丫很有文化。”
完事了,小春領我們四個去大排檔吃了一回,這小逼崽子心老傷老傷了,也不談錢的事,直接拿瓶子跟我們吹起了啤酒,把F3干到狂吐不止,錘子直嚷嚷,我嗓子沒了,大仙連屎都吐出來了,一條街都能聽到他嘔嘔啊啊的叫聲。
吳昕吐完,路都不認得了,扶著樹往上爬,我扯了兩下,人家已經(jīng)竄到樹梢上了,像頭樹袋雄似的。
又聽到撲通一聲,扭頭一看,小春從凳子上栽了下來,仰天狂噴,簡直就是對穿腸下凡。
那正是:四個虎逼狂吐,誰也不知歸路,三個嘔嗓子,一個還在爬樹。我去,我去,飯錢特么誰付?至于我。眾人皆醉我獨醒,很痛苦的昂。
醒來的時候腦子都要炸了,鐵錘一個勁兒地問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干什么,吳昕已經(jīng)記不得爬樹的事兒,大仙糾結(jié)昨晚是不是吃屎了,嘴那么臭。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吃喝玩樂都是小春報銷,錢當然是照付,我們也沒多要,就按晚上去的總數(shù)算,三十個人,一人五百,一共一萬五。
這一來二去的,跟小春就比較熟悉了,他家里是開飯店的,開了好幾年了,生意很好,小春是根獨苗,于是就養(yǎng)成了揮金如土、直爽豪邁的性格。所以我們吃住都在他家飯店,這樣倒也避免了F3沒地方住的窘境,另外,老項天天包夜,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也尷尬。
這天晚上下雨,飯店沒啥生意,老規(guī)矩,龍蝦啤酒走起,不過都鬧熟了,不會再出現(xiàn)喝成樸正西的情況。
正吃著,包間的門被推開,一扭頭,是小馬哥。
我招呼了一聲,小春和F3自個兒吃自個兒的,沒人搭理他,那晚小馬哥干的確實有點埋汰,我懷疑他根本不是坐地起價,而是怕了那兩老流氓。
小馬哥拉椅子坐下,像是把那天晚上的事給忘了,說:“項仁,有個生意,有沒有興趣?”
我還沒說話,大仙就開口了:“拉倒吧,再整一回,命都得丟。”
“閉了,吃你的蝦。”我這人念舊,沒把那晚的事記心上,“小馬哥,坐,喝兩杯。”
小馬哥一笑:“津江F4現(xiàn)在老牛逼了,滿縣城都是你們的傳說,那么怎么把名號轉(zhuǎn)成銀子,就是個技術(shù)活了。”
小春給了我們一萬五,加上吳昕剩下的,也不是什么大數(shù)字,總不能坐吃山空啊,我就問了一嘴:“說說看,合適的就干。”
“簡單。”小馬哥說,“我一朋友,外面欠他不少賬,要不回來。”
“你朋友不少啊,真朋友還是假朋友???”大仙又刺了一句,話不臟,但不好聽。
小馬哥從包里拿出一張欠條復印件:“三十萬,30%提成。”
“欠的什么錢啊?”我拿過欠條一看,好家伙,欠了六七年了,直覺告訴我這錢不怎么好要。
“是啥錢你就別問了,干不干?你們拿六成,我四成。”
我扭頭瞅了一眼大仙,將欠條遞回去:“我倒是想,不過我這三兄弟沒興趣,光靠我一個人也干不成,來,喝酒。”
小馬哥也沒多說,跟我碰了一杯,一抹嘴兒就走了,大仙沖他離開的背影嘟囔了一句:“傻比。”
“逼叨個啥?”我跟大仙也碰了一下,“他也不容易。”
小馬哥的年紀比我們都大,生活不錯,錦衣玉食未必,吃住無憂是肯定的,所以吃個浮頭食就行,沒有必要再打打殺殺,不像我們還在為溫飽問題奔走,所以我理解他那晚的退縮,當然,也有可能是他確實惹不起那兩個混子。
大仙把啤酒干了,說:“老鬼,我們哥仨兒來看你,就是怕你嘰吧想不開,看來是我們想多了。”
“我都說這嘰吧沒心沒肺了,你特么非不信。”鐵錘吃著麻辣小龍蝦,滿嘴流油。
這錘子已經(jīng)沒救了,欺負這樣的瓜娃子一點成就感都沒有,所以我直接忽略,說:“咋的,要走?我養(yǎng)不了你?”
“得了唄,到底是特么你養(yǎng)我們還是我們養(yǎng)你爹啊。”大仙取笑我,“攤上這個爹,也是你的福氣了。”
大仙對老項的取笑,我特么居然無言以對:“我陪老項幾天,你們先回,過一陣子我再去市里找你們。”
小春這時忽然來了一句:“我爸這邊有點賬,你們能幫著要要不?四成提成。”
我瞅了一眼小春:“沒錢花了?”
“就說干不干吧。”小春不承認也不否認。
“這幾天我們吃小春的喝小春的。”我說,“幫小春一把,就當是回報了。”
大仙懶洋洋地說:“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