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沖網(wǎng)吧來的,我過去看看。”領(lǐng)頭的那小子叫鐵錘,之前說過,樂天老板玩過陰的,讓小混子過來惹事,領(lǐng)頭的就是鐵錘。不過這小子名字聽起來是個棒槌,人卻很仗義,到了之后也沒大動干戈,只是說受命辦事,讓我們盡快報警,治安員一到,他們就散了,一來二去的,我跟他就熟了。
看我起身,大仙也站了起來,隨之一直一句話沒說的吳昕也跟著站了起來。
“你們吃著。”我阻了阻大仙,別看大仙跟我相互埋汰得歡,別人可不能埋汰他半句,不然就急眼。記得剛到技校那會兒,大仙上廁所,遇上學(xué)校里一個混得不錯的小子,一邊尿一邊斜眼說:“臥槽,這是不是人啊,晚上看到還以為見到鬼了。”
就這一句話,大仙直接把他干進了便池子里,據(jù)說那小子最后硬是喝了好幾口尿才能脫身,后來也引發(fā)了一連串的事件,也就是那一次,我跟大仙并肩作戰(zhàn),結(jié)下了生死交情。
話題扯得有點遠,主要是說明大仙的生猛,他要跟我去了,搞不好又會演一場生死大戰(zhàn)。
到了鐵錘面前,我挨個兒派煙過去,笑著說:“錘哥,什么情況啊這是?帶鋼管子來上網(wǎng)呢。”
“上個錘子網(wǎng),事兒大了。”鐵錘左右看了看,摟著我的肩頭低聲說,“明哥這回撂下話來,要把網(wǎng)吧給砸了,不砸網(wǎng)吧就砸我,你說咋辦?”
明哥叫周子明,在這一帶有點兒名氣,手里有個規(guī)模比較大的游戲室,以前我也沒問過鐵錘的來頭,他這么一說,我明知故問道:“網(wǎng)吧也不礙著明哥發(fā)財啊。”
“傻比啊你,明哥也是拿錢辦事,你懂不?”鐵錘懶得跟我說,“你趕緊讓里邊的那些小屁孩出來,再準(zhǔn)備點破電腦給我砸了,我好回去交差。”
“錘哥,這樣不妥吧?”我當(dāng)然不能看著網(wǎng)吧被砸了,別說砸?guī)着_電腦,就是捶個門啥的,我也沒面子啊,況且,張婷能答應(yīng)不?
鐵錘呲呲幾口把煙給抽完了,說:“你給個妥的路子。”
我想了想:“你確定明哥或者明哥背后的人只想砸?guī)着_電腦就完了?”
“好像不能。”
“那不就結(jié)了。”我低聲說,“你跟周子明幾年了?”
鐵錘一愣,不知道我?guī)讉€意思:“兩年。”
“兩年,他給你什么了?抽的還是五塊錢的煙,磕磣不?不如……”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那十幾個人里有人扯嗓子吼了一聲,“干活!”
“艸泥馬的,老子還沒開口呢,輪到你逼叨逼叨的?”鐵錘像一頭暴走的獅子,沖進人群,準(zhǔn)確地找到了一個胖子,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錘哥,明哥說了,你不動手,就由我負責(zé)辦這事兒。”胖子爬了起來,繃著臉說,“干活。”
鐵錘往前面一堵:“我看誰特么敢動。”
鐵錘還是有點威望的,這么一攔著,還真沒有人動。
“鐵錘,你這是要跟明哥對干的節(jié)奏啊。”胖子手中的鋼管指著鐵錘,“讓開,不然連你一起干!”
“肥肥,你翅膀硬了是吧?來,給哥干一個試試。”鐵錘把光亮的腦袋遞過去,“我看你有沒有這個種!”
肥肥還真有種,真特么一鋼管砸了下來,我就在鐵錘旁邊,連忙扯了他一把,這一鋼管擦著鐵錘的腦袋就砸在他的肩膀上了。
鐵錘勃然大怒,抬腿就踹,于是乎一場混戰(zhàn)就開始了。
大仙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到了我身邊,捅了捅我腰眼子:“什么情況啊這是,窩里反了?”
我特么還真不知道怎么跟大仙解釋,簡明扼要地說:“鐵錘帶人砸場子,又不想砸,隊里有人接替他的位置,硬要砸。”
大仙掃了一眼混戰(zhàn)中的鐵錘,從立場角度來說,鐵錘已經(jīng)跟肥肥對立了,帶來的十幾個人中有幾個是挺肥肥的,跟肥肥一起猛干鐵錘,鐵錘雖然生猛,但水平確實一般,已經(jīng)挨了好幾下,锃亮的光頭上被干開了幾道口子,血呲呲往外冒。
“他跟你關(guān)系咋樣?”大仙問了一句。
“多個朋友不比多個敵人強么?”
“那就是干了?”在我跟大仙這鬼仙二人組里,大仙向來聽我的,我說干,大仙不帶質(zhì)疑一下兒的,但前提條件是我給個準(zhǔn)信。
“干!”撂下這個字,我已經(jīng)沖了上去。
其實我參與進來,不完全是為了挺鐵錘,肥肥干趴鐵錘,肯定要過來砸網(wǎng)吧,我特么也算是提前自保吧。
大仙以前戰(zhàn)力就不弱,操到什么都敢上手,當(dāng)了幾年兵,身手又提高了一大截,而且戰(zhàn)術(shù)也明顯進步了,直奔肥肥,從他身后掄了一記大擺拳,正中肥肥耳根子,肥肥笨重的身體就這么栽了。
我當(dāng)然也沒閑著,也沖了過去?。?/p>
兩員猛將加入,鐵錘又余威猶存,戰(zhàn)局頓時扭轉(zhuǎn)過來。
于是那十幾個人就分散開來狼狽逃竄,肥肥倒是個愣種,只認(rèn)準(zhǔn)鐵錘一個目標(biāo),他已經(jīng)把砸網(wǎng)吧的事給忘了,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把鐵錘撂倒。
“瘋狗!”沒辦法,肥肥不要命,鐵錘又不想跟他拼命,只能狼狽逃竄,這還是之前說到的氣勢問題,短短幾秒,鐵錘的后背就被劃了幾道口子。
鐵錘慌不擇路,差點撞在大仙身上,肥肥這時已經(jīng)殺到,也不看對方是誰,沒頭沒腦地就捅了過來。
大仙猝不及防,胳膊上就挨了一下。
這時,忽然有一道人影像風(fēng)一樣從我身邊吹過,就看到只跟我打過一次招呼說了個“你好”以后就再沒有說過話的吳昕已經(jīng)到了肥肥身前,一刀扎肩膀上了。
我直接傻了,這特么太快了,都不給人反應(yīng)的時間。
如果說張婷的散打是比賽型的,那我和大仙的能耐就屬于打架的,而吳昕就是殺人型的。
“大仙,你從哪兒弄來這么一……虎逼。”本來我想說“猛將”的,臨時改了口,我覺得他特么是真虎,他最后一刀要是整中了,肥肥可能直接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