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的喬寧看到牧牧的座位空著,問了同事才知道原來牧牧這幾天都沒有上班。她不禁有點擔心,于是直接去牧牧家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剛進屋,喬寧就看到滿屋子的零亂,衣服鞋子玩具堆得滿地都是,牧牧很不好意思,但是她實在沒心情也沒有精力收拾。喬寧才知道,原來這幾天都是只有牧牧一個人在家自己照顧孩子,孩子還生病了。難怪牧牧頂著黑眼圈和一頭雞窩一樣的頭發(fā)。
喬寧問:“老余呢?”
牧牧生氣地說:“別提他。他送他爸媽回去了。他爸媽說呆不下去了。”
“為什么?”
“前幾天老余他媽媽顧著打牌,孩子尿褲子了都不管,就著涼了,然后就感冒。我不過是說了幾句,提醒老余的媽媽要好好照顧孩子,少打牌。結(jié)果她就跳起來跟我吵架,說我容不下她。”
牧牧說著說著又哭起來,她繼續(xù)說道:“老余就認定我欺負他媽媽了。這不,兩母子一大早就收拾東西回老家了。我攔都沒攔。”
喬寧沒想到牧牧也有變成潑婦的那一天,從前的牧牧是一個多么精致的小仙女?,F(xiàn)在身材臃腫,雙目無神,每天忙得飯都沒得吃。“你說,男人為什么一結(jié)婚就變成這樣呢?”牧牧擦干眼淚,問道。
喬寧說:“沒準男人心里也在問,為什么女人一結(jié)婚就變了呢?”
兩人苦中作樂,一起收拾了家里,然后喬寧又煮了頓大餐給牧牧吃,她在一旁照顧孩子。牧牧感動得快要流眼淚,說自己很久沒有這樣細嚼慢咽地享受一頓飯了。之前都是一邊抱著孩子一邊狼吞虎咽地隨便扒拉兩口飯就算了。
吃晚飯,喬寧又讓牧牧帶著孩子去睡覺,叫她放心,她會把所有家務做好的,等她醒來,肯定又是一個煥新的家。
這回牧牧更是激動得跳起來抱著喬寧,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喬寧太懂牧牧現(xiàn)在的處境了,這一切她都經(jīng)歷過,而且比牧牧還更慘,更難,更累。
想到這里,喬寧不禁又好笑又有點心酸?,F(xiàn)在,這些事情都成為過去了,好像有點遙不可及的樣子。有時候她甚至懷疑,這些是不是只是她的一個夢?上一次人生中經(jīng)歷的種種,是不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不然高原為什么還沒出現(xiàn)呢?這個世界仿佛從沒有這個人一樣?
默默走在回家路上的喬寧,絲毫沒有留意到她身后跟著一輛慢慢緩行的車子,車上的男人若有所思地看著兩邊商店的櫥窗婚紗,臉上神色也是有點失落。
林清已經(jīng)消失了兩周了,地推計劃不知道還繼不繼續(xù)呢?喬寧這天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托著腮無所事事地想著。她把事情理了理頭緒,首先Y國的福斯先生已經(jīng)離世了,該公司也拒絕繼續(xù)和我們合作。然后是Y國庫馬克先生,他說一年多前就已經(jīng)和黃銘簽署了合作協(xié)議,而且獨家代理是那個騙子代理。但是騙子代理又一日之內(nèi)搬走,再也聯(lián)系不上。
之后又是T國花襯衫客戶貨物被扣,發(fā)現(xiàn)黃銘搶注了T國的商標,然后花襯衫客戶搖身一變,變成了黃銘的獨家代理,繼而還搶走了林清他們潛在的客戶。
喬寧整理思路,不停地在紙上寫寫畫畫,試圖想找出黃銘和最近在這兩個國家他們經(jīng)歷的事情找出某種聯(lián)系,但是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當她陷入死胡同的時候,林清敲門推開她的辦公室門。
她一見林清,仿佛眼里有了生氣,低落的情緒馬上高漲了不少。她忙問:“你這段時間跑哪去了?”
林清回答:“我跑了一趟歐域,專門請律師調(diào)查一下黃銘有沒有在歐域國家搶注我們的商標。”
“那現(xiàn)在怎么樣?有結(jié)果嗎?”
“暫時沒有。”林清答道,然后又繼續(xù)說:“但是我有一個事情查出來了,那就是黃銘是孤兒。”
“什么?”喬寧有點驚訝,隨后又說:“但是這和我們的事情有什么關(guān)系?”
難道孤兒就可以做這種撬人客戶強占市場搶注商標的事情?
林清解釋道:“沒有關(guān)系,但是我們不是之前一直找不到他的家在哪嗎?這一次我請了私人調(diào)查,才查出來原來他一直在孤兒院長大。”
“嗯,那他現(xiàn)在應該不住在孤兒院了吧?”她不明白林清說這些有什么用。
“是沒住在那了,”林清說道,“但是你知道我又查到什么嗎?”
喬寧滿臉期待地望著林清:“查到什么?快說!”
林清又是興奮又是憂慮地說:“你不要太驚訝了,但是我當時知道時,也是非常震驚!”
“到底是什么嘛,別賣關(guān)子了!”
林清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略帶驚恐地說:“你知道林清后來被誰收養(yǎng)了嗎?”
“被誰收養(yǎng)?”
“福斯先生!”林清回答。
“什么?你說什么?”喬寧被嚇了一跳,恨不得站起來,看清楚林清的眼神,看他有沒有撒謊。
林清這時候又冷靜下來了,說:“是的,這是真的。我一開始也是像你這樣震驚。”
他繼續(xù)說道:“但是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喬寧按捺不住,抓起電話,正要撥出去,林清忙按住她的手,問道:“你要干什么?”
喬寧說:“直接打電話去福斯先生的公司找黃銘。”
林清說:“他要是有心要藏起來,你又怎么可能找得到?”
喬寧說:“不試過,又怎么知道?”然后就直接撥通了國際長途電話。電話那頭,一名秘書接了電話,喬寧單刀直入,問道:“請問黃銘先生在嗎?”
對方回答:“對不起,請問您是哪位?”
喬寧回答:“您和他說喬小姐找他。”
對方又回答:“對不起,我們公司沒有黃銘這個人。”然后就把電話掛斷了,喬寧一愣,不甘心但是又不得不放下電話,然后無奈地向林清攤攤手。
秘書掛掉電話,然后走進一家辦公室,向其匯報了這個電話內(nèi)容。男子背朝著秘書,沒回頭,揮了揮手示意秘書出去。
“看來動作還是夠快的,終于查到這里來了。”男子心想。
林清看喬寧毫無收獲,兩人都有些泄氣。
喬寧接著問:“那Y國市場肯定是不可能再多回來了,T國也是夠嗆?,F(xiàn)在我們怎么辦?”
林清說L:“歐域那邊國家的商標有沒有被搶注,我還沒有收到律師消息,而東亞域的我就確認黃銘還沒搶注,除了Y國和T國。”
“那接下來是怎樣?”
“嘿,喬寧,不要為打翻的牛奶而哭泣。現(xiàn)在只不過是去了T國和Y國市場,但是世界上兩百多個國家和地區(qū),難不成黃銘能全部搶走?”
喬寧打起精神,說道:“你說得對。所以?”
“所以我覺得還是要繼續(xù)我們的地推計劃。走出去,客戶才會到我們的手上來?,F(xiàn)在看來,黃銘也是兩條路一起走,一是搶注我們的商標,二是搶在我們面前接觸我們的客戶。”
喬寧聽了,覺得有道理,說:“你說得沒錯,我們應該趕緊出發(fā),不要再掉在他的后面。但是,商標的事情,難道就不管了?”
“我已經(jīng)通知律師,一有消息就馬上匯報。另外,我也已經(jīng)安排人下去,讓他們著手準備在東亞域和歐域國家地區(qū)的商標注冊事情。”
“嗯,很好,現(xiàn)在就是看我們和黃銘誰跑在前面了。”
林清點頭,然后說:“是的,按照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說,黃銘應該是一開始就已經(jīng)是沖著我們的產(chǎn)品和市場來的。說不定他就是福斯公司的臥底。說不定是福斯先生派來的。但是我想不通,福斯先生的公司又不是專攻這個行業(yè)的,為什么要無端端派個人來我們公司臥底呢?世界上那么多公司和產(chǎn)品,干嘛非追著我們的不放?”
喬寧和林清思來想去,也是不得其解。兩人都同意先主動出擊未嘗是一個辦法。
有人說,沒有做過地推,枉做銷售。這話不假,一直坐在辦公室閉門造車或者等客戶愿者上鉤,都不是好辦法。兩人備好資料樣品匆匆出發(fā),等他們做完東亞域十幾個小國家的地推促銷活動再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年之后了,而這半年里,黃銘從沒出現(xiàn)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