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剛很煩躁,眼前的這個小子,前幾天的示弱,分明就是裝出來的。
單價五十的方便面,還真敢說出口。
“你怎么不去搶!”梁明遠怒道。
才幾天時間,這方便面單價漲了幾十倍,梁明遠悔得腸子都青了。
“你可以不買,當然我也不想賣。”陳正冷笑。
以梁大剛這類黑心商人,單價五十拿回去,他就敢賣一百的。當然,陳正有的是辦法讓他吃癟。
梁大剛敲了自家侄子一個暴栗,爾后才緩緩神色,“兄弟,咱們先前有些誤會,老哥給你道個歉。你看......我也挺誠心的,咱也不能太坑人了啊。”
陳正努努嘴,“做生意嘛,都喜歡聽好話,像你侄子這樣胡咧咧的,我還真不想賣。”
梁大剛急忙揪住梁明遠的衣領,提了過來,“你也給人家道個歉!趕緊的!”
梁明遠咬著牙,讓他向陳正低頭,可謂是奇恥大辱了。
先是老筆墨街被落了臉面,現在又是大庭廣眾之下,向陳正低頭認錯。
“叔,咱們做人要有骨氣,安能為幾斗米折腰?”
“折你娘咧!別文縐縐的!”梁大剛又是一個暴栗。
梁明遠痛得鼻水都冒出來了,又不敢不聽,只好彎著身子,咬牙切齒地喊了聲“對不起”。
“你在跟我說話嗎?算了,我去找下一個買家。”陳正聳聳肩。
梁大剛急了,一腳踹在梁明遠屁股上,登時,曾經風流瀟灑的淮城詩人梁明遠,一個狗啃泥的姿勢臥倒在地上。
“兄弟,他都五體投地了,知錯了知錯了。”梁大剛搓著手。
“行吧,怎么說也是認識的。”陳正淡淡一笑。
這場囤積的生意,他不想露面,若以后還要在淮城商海繼續(xù)打拼,這種缺良心的生意,該轉給別人來做。
當然,不會是梁大剛。
“單價十五,不可能再低了,要的話我出兩百箱。”陳正盯著梁大剛。
梁大剛咬著牙,說實話,單價二十確實離譜,但也要分什么場合,如今整個淮城外面積水漫天,要等貨車進城,起碼還要好幾天功夫。
這幾天時間,正是發(fā)黑心財的好時機。
“行!我全要了!”梁大剛也是個敢玩命的主。
算下來,僅僅是兩百箱,陳正就賺了八萬。
他的倉庫里,除了轉給梁大剛的兩百箱,還堆疊著五百多箱,其中的暴利可想而知。
要知道,當初那些批發(fā)商送貨上門的時候,單價僅一塊錢左右。
和梁大剛交易完,一轉腳,陳正往淮城西邊的老城區(qū)走去。
周小東正在睡覺,知道陳正來了之后,忙不迭地披了件衣服,將一個性感的妖冶女子趕走。
這份待遇,足以證明陳正已經入了未來首富的法眼。
“這臺風剛過,兄弟有事情?”周小東點了一根煙,慢悠悠吐出煙圈。
“給你搭筆生意。”陳正笑了笑,伸手往后指。
停在不遠處的小貨車,被趙天建扯掉遮布,堆成小山的泡面箱露了出來。
“你玩囤積?”周小東瞇眼。
當然,這并不是怪罪陳正,或者發(fā)酸,而是周小東覺得稀奇。
誰也不知道臺風會折返,也因此淮城才受了那么大的災,好端端的,誰會去囤積方便面。
“說起來話長,也是運氣好,在臺風前被人硬要賣給我的。”
周小東笑了笑,沒有信。
“你說吧,來找我想怎么做。”
“單價七塊,共五百箱。”
周小東努嘴,“我知道你不想露頭,我也不想,畢竟這是殺雞取卵的事情。不過你送來了,我自然有辦法。陳正,你不用特意還我人情,你是生意人,我也是,我之所以結交你,是不想與你爭來爭去,說實話,你有點讓我看不清。”
陳正垂下頭,你要做淮城首富,我也想做。當然,我還有更遙遠的目標。
“行,放心吧,等會我匯錢過去給你。”
陳正點頭,“你知準備去哪兒銷?”
“超市街。”
如陳正所料,整個淮城的人,這幾天,估計都在超市街附近做零售。
有商業(yè)競爭就有競價,梁大剛會被壓得很慘。
走回小貨車,陳正細數了一下,加上周小東準備匯給他的,這一次臺風帶來的囤積利益,除去成本,起碼進賬了二十萬!
趙天建手有點發(fā)抖,推著眼鏡,不可思議地看著陳正。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頂級魔術師,剛給你表演了一個大變活人,驚得你目瞪口呆。
“阿正,你是神仙吧?”趙天建苦笑。
別人做生意,可能一年到頭都賺不來二十萬,但陳正短短幾天時間就做到了。
趙天建不知道,那是陳正沒狠下心殺雞取卵,其實他可以自己去銷,進賬起碼翻幾倍。
目光要長遠。
若是以后差了口碑,估計在淮城寸步難行了。
“走吧,順便把小貨車退回去。”陳正語氣平靜。
眼下,他算是有一筆啟動的資金了,雖然不算太多。
幾天之后。
淮城外的積水終于慢慢退去,有貨車碾著泥濘的道路,開入了淮城,帶來第一車救災的米糧蔬菜。
淮城人喜大普奔,更有甚者嘩然大哭起來。
梁大剛滿臉愁苦地看著自己的大三輪,上面還有一百多箱的方便面沒有賣出去。
“叔!我剛才賣了兩包!”梁明遠興奮地湊過來。
梁大剛氣不打一處,一巴掌甩過去。
當初收購陳正的兩百箱方便面,他花了快十萬!到現在,連本錢還沒撈回來。
也不知怎么搞的,明明是獨家生意,可就在隔天又有了一批人過來,同樣的方便面,價格比他低了幾乎一倍。
梁大剛舍不得壓價,清倉大處理那是傻子干的事情,他原本就想著賺一筆黑心錢的。
所以到了今天,虧得血本無歸。
貨車已經進城,方便面已然沒有銷路。
再過了一天,供電站終于搶修成功,供水供電恢復正常。
在淮城人眼里,臺風“兇虎”這是一場天災,但在陳正眼里,卻是一次騰飛的機遇。
......
“阿正,林曉玲說今天請我們去吃飯。”趙天建晃了晃手機。
原本陳正想趁著有空去買臺手機來著,但最后發(fā)現手機店還未正式營業(yè)。
“去吧。”
林曉玲的背景,陳正大概了解一些,和夏京某個豪門有親戚關系,說不定能因此認識一些人。
林曉玲的家離著淮北大學不遠,這年頭,單單學區(qū)房的價格,都能嚇死人,更不用說學區(qū)別墅園了。
相比起秦青青那邊的朗華別墅園,似乎還要更貴一籌。
“為報救命之恩,會不會以身相許?”趙天建樂道。
“人家可是豪門小姐,到了那里你別亂說話。”
如果不是陰差陽錯,兩個命運截然不同的人,根本不會遇見。
在陳正的腦海中,有關于秦青青的事情,一直都是條主線,和上一世不同的是,這條主線兩旁,衍生了不少毛頭小線,比如蘇櫻,比如臺風里的教學樓。
但最終,陳正會努力循著時間線,往秦青青的方向靠攏。
按著地址,陳正和趙天建兩人,好不容易尋了過來。
“陳正,這邊!”林曉玲臉色激動,站在路口,沖著他們揮手。
“為什么只喊你,阿正你看我是不是透明了?”趙天建哀嘆。
陳正一陣無語,抬頭看林曉玲的時候,發(fā)現林曉玲的目光,直直地朝著他看過來。
沉默了一下,陳正也揮了揮手。
這時,一個男子的身影,旁邊走出來,站在林曉玲身邊。
看過來的目光,極度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