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工地,穿過高速路,掏光了口袋高價攔了一輛過路車,折騰到凌晨陳瑯才回到家中。
路上,收到了林妙彤的一條信息:三年了,我真的累了,你回來吧,我們好好談談。
陳瑯也搞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如果僅僅是物質,他相信憑現(xiàn)在的自己一定可以給她最好的。
可感情呢?畢竟不是衣服,撕裂了還可以縫起來。
他是想彌補,卻不知道林妙彤的心是否還在他的身上。
回到小區(qū),站在樓上仰望著那間僅有五十個平米,依然亮著燈的小小蝸居,陳瑯掐滅煙蒂,平復紛亂的心緒,踩著樓梯走了進去。
他剛打開家門,就看見林妙彤光腳卷縮在客廳沙發(fā)上,足弓緊繃,雙手用力捂著小腹,光潔的額頭上沁滿大滴大滴的冷汗,一雙美眸淚眼婆娑,俏臉更是蒼白的嚇人。
陳瑯一呆,余光瞥見茶幾上的加了冰塊的酒杯和空了大半瓶的威士忌杰克丹尼,立時明白過來。
林妙彤一直有痛經(jīng)的毛病,這些年不知道看了多少醫(yī)生,中藥西藥吃了一大堆,仍舊不能根除,一來月事,只要沾上涼東西,必定痛的死去活來。
“把手拿開!”陳瑯一屁股坐到余妙彤旁邊,伸手去抓林妙彤的玉手。
“你想干什么?”林妙彤條件反射似的往后一縮。
如果沒記錯,兩年零十一個月都沒讓他碰過了,別說碰,連肢體接觸都沒有。
“難道你想疼死嗎?”陳瑯緊皺著眉頭說道。
“你……你幫我叫救護車就行!”林妙彤弱弱地說。
“叫什么醫(yī)生,不等到醫(yī)院,你半條命都沒了。再說了,找什么醫(yī)生,我就是醫(yī)生。”
林妙彤隨口鄙視:“醫(yī)生?被吊銷行醫(yī)執(zhí)照,進了醫(yī)協(xié)黑名單,被勒令一輩子禁止從事醫(yī)療領域相關行業(yè)的醫(yī)生?”
陳瑯嘴角顫了顫:“真想讓你痛死算了!”
林妙彤一聽,眼淚流的更急了,怒道:“痛死我愿意!不用你管!”
陳瑯懶得跟她慪氣,掰開她的手,左手按住她的肩膀,右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輕輕按摩揉捏,運轉龍紋碧落,將絲絲縷縷的生機靈力悄無聲息地渡入林妙彤的體內(nèi)。
逆轉陰陽,一念生滅!
這便是名為碧落的龍紋密咒的造化之力,雖然不能令人起死回生,但驅病破煞,增壽強命卻綽綽有余。
陰陽相輔,另一道密咒黃泉,主掌的則是寂滅之力,咒殺萬靈,絕滅生機。
只不過,陳瑯現(xiàn)在修為太差,根本無法隨心所欲的完全發(fā)揮出兩道龍紋密咒的絕世威能,一旦全力運使,身體便要虛弱上一陣子。
幸好林妙彤只是痛經(jīng)而已,區(qū)區(qū)小癥,彈指可祛,并不需要耗費太多靈力。
這邊,林妙彤剛想掙扎,卻突然感覺劇痛漸止,似乎有一股暖洋洋的氣息在腹腔內(nèi)徐徐蔓延開來。
“別動!”陳瑯語氣不善地說道,“翻下身!”
說完不等林妙彤動彈,雙手掐住林妙彤的堪堪一握的小蠻腰,將她翻了過來。
王八蛋!
林妙彤痛的早沒力氣了,只能咬著牙,委屈巴巴地趴在沙發(fā)上,任憑陳瑯擺布。
好在她也感覺的到,陳瑯手指用力的地方,都是她的穴位,而且刻意避開了她的敏感部位,并沒有趁機占她便宜。
過了僅僅五分鐘,林妙彤不僅痛感全消,而且通體舒泰,四肢百骸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真的很舒服,連日來的疲憊感也消失了,以至于林妙彤下意識的呻吟了一聲。
“是不是感到真香?”陳瑯直言不諱。
“嗯?”
林妙彤心思一轉,馬上醒悟過來,扭頭白一眼滿臉揶揄之色的陳瑯,又沉默下去。
陳瑯起身倒了杯溫水:“喝點水,我寫道方子,你明天去抓點藥,連服一個禮拜,你這個痛經(jīng)的毛病往后就不會再犯了。”
其實,經(jīng)由碧落靈力的溫養(yǎng)疏通,即使不吃藥,林妙彤的痛經(jīng)也不會再發(fā)作,但如果隨便按幾下就能根治痛經(jīng),說出去過于詭異玄幻,陳瑯便想加一劑對身體有利無弊的養(yǎng)生藥方,遮掩過去。
林妙彤很不屑:“少吹了,你這按摩手法是厲害,可我看了那么多醫(yī)生都沒治好,你隨隨便便按幾分鐘就根治了?當自己是神醫(yī)???”
神醫(yī)算什么?老子比神醫(yī)厲害多了!
陳瑯也不辯解:“有沒有根治,你試試就知道。對了,你不是要談談嗎?”
林妙彤坐起身,蹙眉看著陳瑯。
不論是口吻,還是態(tài)度,她清晰地感覺到陳瑯好像與以前不一樣了,尤其是那雙清澈如星眸的眼睛,眼神依舊溫柔,卻多了一些說不清的鋒芒。
林妙彤沉默了一會,瞥見陳瑯滿是泥土污跡的外賣騎手服,岔開話題:“你干什么了?弄這么臟!”
“摔了一跤!”陳瑯隨口敷衍。
“哦。其實……其實今天的事,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魏杰什么都沒有。我們公司想拿下豐源地產(chǎn)的裝修合同,公司老總聽說我跟魏杰曾經(jīng)是同學,便讓我去談。我本來不想去的,可合同拿下來,有四十萬的提成,我想換個房子……”
陳瑯淡然一笑:“我知道是我想多了!”
“你知道?”
“當時太憤怒,事后一想便明白了。你在辦公室談合同,我恰好趕過去給他送牛排,哪有這么巧的事?”陳瑯說著眼神微寒,“一切都是魏杰事先安排好的!”
“你明白就好!”林妙彤穿上拖鞋站起身,“跟你解釋這些,只是不想你誤會我。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說吧。”
陳瑯想了想:“也好,不過我還有點事,要出去一趟,今晚就不回來了,你早點睡,我先去換套衣服。”
“這么晚出去干什么?”林妙彤非常不爽陳瑯那云淡風輕,混不在意的口吻。
“賺錢!”陳瑯半真半假的搪塞過去。
殺手的無牌面包車還遺留在工地現(xiàn)場,必須要處理干凈,否則,巡捕單是依靠無處不在的監(jiān)控,就能輕而易舉地查到他的身上。
雖說,三名殺手遭龍焰焚身,灰飛煙滅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卻也正因為整個事件過于波譎云詭,無法解釋,一旦被巡捕找上門,少不得麻煩。
所以,陳瑯必須未雨綢繆,在巡捕找到他之前處理干凈。他很清楚,自己尚未在明海扎穩(wěn)腳跟,人脈背景更無從談起,但只要隨便給點好處,自然有人替他擺平這一切。
比如,云頂山殿那道神秘的氣機!
這便是陳瑯要深夜出門的目的,當然不可能跟林妙彤明說。
“大半夜還要送外賣?我拜托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林妙彤一聽更氣了,完全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隨你怎么想!”
陳瑯聳聳肩,說完便去臥室寫了一道藥方,又換了一套休閑運動裝,來到客廳交給林妙彤:“不想再被痛經(jīng)折磨,天亮記得去抓藥!”
“陳瑯,你什么態(tài)度?”林妙彤勃然大怒,她真的很不習慣陳瑯這種淡然自若,全無所謂的語氣。
陳瑯頗為玩味地看林妙彤一眼:“你大概是忘了,在給林家當上門女婿之前,哦,準確的說是我的診所被查封之前,待人處事,我就是這個態(tài)度。你好像還忘了,你說過你喜歡我看似狂放不羈,實則沉穩(wěn)持重,成竹在胸,萬事盡在掌控的胸襟氣度。”
林妙彤愣了愣:“那是以前,你有那個資本!現(xiàn)在……”
陳瑯笑著打斷:“現(xiàn)在我依然有!”
林妙彤氣極反笑:“你瘋了吧?”
“沒瘋,我很認真的。就這樣,晚安!”
陳瑯說完,轉身繞過林妙彤出了家門。
“喂!你什么時候回來?我爸明天生日,晚上要在漢韻慶祝……”
“知道,我盡量趕回來。”陳瑯頭也不回的擺擺手,在林妙彤憤怒的注視中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