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李默的得寸進尺,所有人都看不下去了。
可是當看到李默手里把玩著的那串玉珠子時,眾人差點噴出一口血來。
狂妄啊!囂張??!不要臉啊!
夜煞的東西都敢順啊!
這小子是在作死的邊緣試探啊!
“這個人,讓他的保鏢打了我一下。”
李默一邊吸收著手里那串玉珠子上面的靈氣,一邊跟雷子鳴告狀。
雷騰滿心的委屈,明明是他自己先被喬語洛扎傷了腳。
就算自己讓鐵指屠去打李默,可受傷的明明是鐵指屠好吧!
毫發(fā)無傷的李默到底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告狀??!
別說是雷騰,就連雷子鳴現(xiàn)在都很想罵娘。
一邊是自己有求于人,另一邊是自己的親侄子。
站在哪一邊,都有點里外不是人。
對于雷騰和李默之間的事情,雷子鳴剛進來沒多久就已經(jīng)從手下的匯報中了解了個大概。
現(xiàn)在還是先處理最緊急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以后再想辦法。
他轉(zhuǎn)念又一想,李默這個人是他見過最奇怪的一個人了,這種人一般都不會輕易被金錢打動。
那么他幫不幫自己的忙,就全看他的心情。
雷子鳴觀察和分析人的能力異于常人,當他想到這一層的時候,立刻想到李默很有可能是在考驗他。
這種時候如果不拿出誠意來,恐怕就完全沒機會了。
于是,他轉(zhuǎn)身朝著雷騰走去。
雷騰已經(jīng)從自己小叔的眼中看到了一種怒其不爭的威嚴,每次當他被父親暴揍之前,他父親也都是用這種眼神看他的。
一種不祥的猜測從心頭冒出。
“小叔,小叔,你怎么能幫著外人呢?我可是你親侄子啊!”
雷騰一邊說一邊向后退去。
喬語洛激動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的表情很是期待。
雷騰留給她的噩夢太深,她現(xiàn)在只要看到雷騰被虐就覺得很爽。
“小叔,小叔你不要過來……”
“?。。?!”
雷騰的哀嚎響徹整個包間。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朝著雷騰看去。
眾人看見雷子鳴的拐杖底端壓在雷騰受傷的那只腳上,頓時明白了雷騰哀嚎的原因。
但是雷騰叫得這么慘也太夸張了吧。
這真的不是在演戲嗎?
“這雷少也太菜了吧,剛才被扎的時候都沒見他叫得這么慘。”
“就是,他叔只是用拐杖碰了一下他的傷口,就嚎成這樣!”
“這雷少跟他這個小叔真是沒法比,慫包一個。”
幾個隔岸觀火的學生低聲地議論著,可是當他們看到接下來的一幕時,便再也說不出話了。
因為雷子鳴抬起來的拐杖下面,露出了一個沾滿鮮血的刺刀。
沒有人看見那刺刀是如何從拐杖的底下伸出來的,也沒有人看到那刺刀是如何插到雷子鳴腳上的,但是所有人都看見了他是怎么拔出來的。
這一次雷騰直接大叫著哭了起來,很快就痛暈了過去。
“這樣處理,您可滿意。”
雷子鳴這話,是在問李默。
李默看了一眼喬語洛,見她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才對雷子鳴道:“我們走吧。”
雷子鳴讓人將雷騰抬走,自己帶著李默走出了包間。
很快就有幾輛路虎停在了傲龍會所的門口,雷子鳴打開車門,恭敬地請李默上車。
此時李默的目光卻看向了另外一輛剛剛停在傲龍會所門口的奔馳商務(wù)車。
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那個一下車就被黑衣保鏢簇擁著的少女,雖然臉上被刻意壓低的鴨舌帽遮擋,李默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正是那個如今紅得發(fā)紫的女團隊長,秦靜靜。
不過李默也只是瞥了一眼,沒有過多在意便跨入了路虎車。
“你是回學校還是跟我一起去?”
李默轉(zhuǎn)頭看著喬語洛。
如果她要回學校的話,李默得拜托雷子鳴的人送一下才行。
他怕夜煞留了后手,會對喬語洛不利。
“我要跟你一起去。”
喬語洛回答得堅定。
“嗯,也好。”
李默于是拉著喬語洛一起上了車。
車子駛離傲龍會所,徑直朝著雷家別墅疾馳而去。
一路上,雷子鳴的目光瞥了喬語洛好幾眼,欲言又止。
李默似乎已經(jīng)看出了他在擔心什么,于是對坐在前排的雷子鳴道:“你不用擔心,一會讓她在客廳等我一下就行,幾分鐘就好了。”
雷子鳴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了。
在一個小時之前,醫(yī)院就宣布雷重山?jīng)]救了,讓家里人把他接回去準備后事。
這種大家族的家主在彌留之際往往還要交代很多后事,所以很多都不會死在醫(yī)院里。
在雷子鳴待在傲龍會所的這段時間里,雷家的家族群里早已烏煙瘴氣。
大哥一家只會哭天嚎地,大段大段的嚎哭語音在群里刷屏。
文縐縐的二哥已經(jīng)用最快的時間寫好了一篇感天動地的祭文,回顧了雷重山輝煌的一生,表達了自己深切的悲痛。
三姐只關(guān)心自己能不能分到遺產(chǎn),畢竟她老公是招的上門女婿,生怕少分那么三瓜倆棗。
只有雷子鳴,他至今都不相信生龍活虎的父親會突然倒下。
或許是被群里二哥的祭文感動,或許是對李默無所謂的態(tài)度刺激,雷子鳴忽然就哭了起來。
哭得像個孩子。
“你告訴我,我父親他,還能不能活?”
雷子鳴緊緊地抓著李默的手,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那根浮木一般。
“能活。”
李默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雷子鳴現(xiàn)在反而不知道李默的話到底能不能相信了。
從他決定來找李默的那一刻,他就感覺自己瘋了。
人生中第一次,他對自己的決定產(chǎn)生了強烈的懷疑。
李默見他哭得不成樣子,決定給他點個人空間。于是他抽回了自己的手,繼續(xù)研究著那一串從夜煞手中順過來的珠子。
看到李默玩那串珠子,雷子鳴哭得更加傷心了。
喬語洛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畢竟別人的爹就快死了,說什么都沒用。
她只希望李默真的能夠幫上忙。
雖然她對雷騰恨之入骨,但是雷子鳴這個人卻不是那么令人討厭。
很快,雷家別墅到了,雷子鳴在車中端坐片刻,擦干了眼淚,整理好了心情,這才下車去。
“哎呀,老四,你這是死哪里去了,父親都這樣了你還不好好在家里待著。”
“老四,你這個不孝子,你差點連父親最后一面都見不到了你知道嗎?”
大哥雷光明兩口子一看見雷子鳴的到來,馬上上前一通數(shù)落。
“大哥大嫂,老四這不是已經(jīng)來了嗎,你們就別說他了”
二哥雷永明在一旁勸到。
“老四,你來的正好,平日你和父親最親,你知不知道父親有沒有立過遺囑?他走了家產(chǎn)怎么分?老爺子已經(jīng)開不了口了!”
雷子鳴的三姐雷子珺一看到他便堵了上來一通質(zhì)問。
雷子鳴面色陰沉,不想跟這些人廢話,直接朝著父親的床走去。
李默馬上跟了上去。
一進到房間,李默頓時感覺到一陣寒意。
他目光快速朝著雷重山的手上看去,只見那枚玉扳指還戴在他的大拇指上。
一團青黑色的煙霧包裹著雷重山的身體,只有李默能夠看到。
離九十九天還差十幾天,這么急著要他的命。
看來那個人是等不及了。
李默心中暗想著,急忙上前查看雷重山的臉。
只見他本就腫胖的一張臉愈加的蒼白浮腫,看上去已經(jīng)像是一個死人。
“岐神醫(yī),我父親怎樣了?”
雷子鳴在看到雷重山的時候,整個人像是瞬間垮了一般,剎那便憔悴了許多。
一直坐在雷重山身邊的唐裝老者輕輕搖了搖頭道:“油盡燈枯,無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