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晴載上張?zhí)祚{車直往林家大院的方向,并沒有直接回她的家。
車里氣氛冷到冰點。
她本來就惜字如金,看起來很冰冷,現(xiàn)在甚至給人感覺性情寡淡。
封閉的空間里,寂聲無比,兩人顯得生疏。
“老爺子過世了”林子晴打破沉寂,冷淡說道。
聽聞消息,張?zhí)祛^腦一震,眉頭微皺,情緒有些波動。
在這世上能讓張?zhí)煨挠胁懙氖虑橐呀?jīng)不多了,但是關于老爺子的事情于他來說絕對是上頭等大事。
從小就被林老爺子收養(yǎng),知道張?zhí)煸谶@世上無親無戚,一直許諾給他一個家。
最后也兌換承諾,讓林家最優(yōu)秀也是老人最疼愛的林子晴嫁給他,終于讓他成為了林家女婿,也算是入贅到林家的家門。
過往恩情歷歷在目。
深呼一口氣,張?zhí)炱綇托木w追問:“什么時候的事情?”
“去年。”頓了一下,林子晴接著說:“爺爺說最遺憾的是沒能看見你醒過來。”
說到這里林子晴咬了咬牙,因為林老最后給了她的叮囑:不要怪張?zhí)旎楹蟮牟晦o而別,好好照顧張?zhí)?,愛他一輩子?/p>
爺爺是她一生中最敬重的人,雖然她不理解,但也不會悖逆遺囑,只是張?zhí)煲谎砸恍校屗械绞?/p>
他的不爭氣,簡直是在褻瀆爺爺?shù)木粗亍?/p>
“對不起!”
張?zhí)炜聪虼巴?,這句話是說給林老,沒能送終盡孝,也是說給林子晴,沒能盡丈夫之責。
他沒有悲傷,生老病死是難免的事情,只是盯著遠方念叨:老頭子,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因為張?zhí)熘懒掷献顡淖钚奶鄣倪€是這個大孫女,林子晴。
林子晴不想聽道歉,仿佛對張?zhí)煲呀?jīng)絕望,現(xiàn)在所做一切只不過是遵循爺爺?shù)倪z囑。
她不想再討論爺爺,將話題轉移到得罪劉金的事情上,叮囑張?zhí)欤?/p>
“等會回到林家大院,你不要多說話,現(xiàn)在或許只有林家人才能救回你一條命。”
“不用!我自己可以解決。”
張?zhí)焱钊轁M臉的林子晴,又是微笑調侃:“你不用太擔心,這樣會變得難看。”
都什么時候了,她哪里有心思談聲說笑?
劉家在南洲市權勢很大,而且林家很多生意都指望照顧才能得到發(fā)展,也正是這樣,林子晴才無法推辭劉金的糾纏。
今天事情沒處理好,不但張?zhí)?,就是林家也會受很大影響?/p>
林子晴沉默不言,不想多解釋。
叮叮叮!
張?zhí)炷浅良艃赡隂]動靜的電話,竟然在這時候響起來了。
林子晴也感到些許驚奇,在張?zhí)斐了@兩年,她一直希望在手機上找到些有關張?zhí)斓男畔ⅲ赡鞘謾C一條信息一個通訊人都沒有,干干凈凈。
這醒來后立馬就有人來電?
張?zhí)炜粗请娫捥柎a,遲疑了一會才按了接聽:“說話!”
“老總說,要來見你!”電話那邊聲音低沉:“說是要把你應得的東西送到。”
“不見,不需要!”張?zhí)煺Z氣嚴肅,干脆利落。
“但...”
沒等電話那頭男子多說,張?zhí)熘苯哟驍嗾f:“醫(yī)院的事情看見了?”
“在處理!”
“不找麻煩即可。”說完,張?zhí)鞉炝穗娫挕?/p>
一路無話!
到了林家大院,林子晴又再次叮囑張?zhí)觳灰嘌?,一切聽她處理?/p>
張?zhí)熳匀徊辉俜瘩g,畢竟在林家除了林子晴和老爺子,誰都不待見他。
走進大堂,發(fā)現(xiàn)林家的人剛好在側堂吃午飯,以老太太坐上位,其次大兒子林日升,以及林子晴的堂兄妹等人。
唯獨自己岳父岳母不在場,看樣子是已經(jīng)搬出去住。
看著林家的變化,張?zhí)祜@得有些陌生,似乎少了些情愫。
“子晴,你怎么來了呀?”大伯林日升看見子晴走進,客氣招呼說道:“福伯給加坐。”
緊接著張?zhí)旄鴱牧肿忧绫澈笞吡顺鰜怼?/p>
“這...”
沒等林日升開口,張?zhí)斓故嵌Y貌回應:“奶奶,大伯好!”
聞聲,在座所有人都投來了怪異目光,老太太聞聲瞇眼睛望了一眼,點了點頭,也不太待見。
反倒而是福伯看著張?zhí)煊行┘?,把椅子放好,叫一聲?ldquo;小姐,小少爺快坐。”
一句小少爺,倒是讓張?zhí)旎貞浟级唷?/p>
林老爺子在的時候,把張?zhí)飚攦鹤右粯涌创粤旨蚁氯硕挤Q呼小少爺。
可是現(xiàn)在林老爺子已經(jīng)不在了,這稱呼可是讓在座的林家子孫聽得不順耳。
“哎呦,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張?zhí)煅剑憬K于醒啦?”
堂兄林子重開口給了個下馬威:“我還以為,小妹要守一輩子活寡了呢。”
堂妹也接話:“怎么會,聽說子晴姐和劉金少爺有些糾纏,要是再不醒,我恐怕能換姐夫啦!”
這些話難聽極了,周遭都覺得膈應。
張?zhí)炻牪幌氯ィ皇莿偛帕肿忧缫辉俣?,他可是要翻桌子了?/p>
現(xiàn)在可算明白,林老爺子走了,家里權勢發(fā)生了很大偏移。
林子晴沒有接這些話,反而直接將目光滯留在兩位長輩身上:
“奶奶、大伯,我過來是有些事情想要您們幫一下忙。”
老太太挑了一下眉頭,冷淡點頭:“坐下說。”林日升也皺眉,靜觀。
林子晴著急沒坐下,直接把劉金耍流氓以及張?zhí)斐鍪謧说氖虑榻o簡述了一下,希望林家?guī)兔ο騽⒓屹r禮。
眾人聽完后,個個都皺眉,惡狠狠地看向張?zhí)?,仿佛他就是全家上下的敵人?/p>
“放肆!”老太太更是激動,拍起桌面,轉眼瞪向張?zhí)欤?ldquo;劉家人也是你能動的嗎?”
林子重也開始抱怨:“家里有多少生意是在劉家?guī)椭??這得罪劉家不就是自毀家門?”
堂妹更是毫無人情說道:“誰打人誰承擔唄,可別牽扯到林家頭上來。”
林日升思慮,冰冷直言:“子晴,劉家不是我們林家能得罪的,你這是要把家族拖下水?”
眾人非但沒有想要幫忙的意思,反而責怪林子晴將事情牽扯到家族。
林子晴憂愁無比,語氣有些不忿:
“可他終究是我丈夫,而且張?zhí)煲苍谖覀兞旨疑盍诉@么多年,出了這樣的事情,可不能坐視不理呀!”
沒有人想聽這些可憐的話,家族利益最重要,林家不會為了一個張?zhí)於米锶恕?/p>
老太太毫不顧忌林子晴感受,率性直說:“子晴,你找個時間和張?zhí)祀x婚吧。”
同時轉身向林日升沉重說道:“順便把人帶給劉家,任做處置。”
“是!”
為了不得罪一個劉家,直接犧牲張?zhí)欤?/p>
林家上下的冷血無情,實在是讓林子晴寒心了,更是讓張?zhí)煊X得可笑。
張?zhí)熳呱蟻?,出手扶了一把林子晴的腰,仿佛給她一個依靠。臉色煞白,愁眉苦臉的林子晴,此刻感到一絲絲安穩(wěn)。
他終于是開口,相比大家的凝重,反倒是云淡風輕侃侃而談:
“奶奶,林家若不想為我出面,那我自己承擔便是,沒必要破壞到我和子晴的幸福婚姻。”
此言一出,眾人愣是沒反應過來。
堂妹噗嗤笑了聲,嘲諷說:“就你們這婚姻都成南洲市笑話了,還敢說別人破壞幸福?”
結婚就消失三年,回來成了個植物人躺了兩年。
幸福嗎?連林子晴也愕然。
這臉皮真夠厚。
張?zhí)鞗]有理會旁人插話,認真地接著說:
“另外,既然林家決定與我劃清界線,那我丑話就說在前,以后我張?zhí)旌土旨乙不ゲ幌嗤鶃怼?rdquo;
噗!
“好像說得林家還需要求你一樣。”林子重高傲地嘲笑。
林日升沒有說話,只是臉上也露出笑意,沉默即是認同。
老太太自認這樣最好,林家不養(yǎng)廢物,哼笑一聲:“那你死就死遠點,別牽連到林家一分一毫。”
說完,朝林日升點頭,仍然送張?zhí)旖o劉家的意思。
林子晴整個人都木訥了,再怎么說張?zhí)煲彩撬恼煞?,林家名副其實的女婿,不為他求情就算了,反而還要向劉家獻殷勤。
從來沒有感到這個家是如此冰冷。
她望向張?zhí)?,失落說道:“你走吧,劉金的事也因我而起,與你無關。”
真所謂患難見真情,果然沒娶錯老婆。
張?zhí)旃雌鹱旖?,語氣淡定從容:“放心,今天誰也動不了我。”
此刻門外,十多輛豪車徐徐向林家大院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