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拂起她的發(fā)梢,同時也吹亂了我的心境,好像全身的血液一瞬間就凝固了,但又立刻沸騰了起來!
我也想到了可能會在這里遇到她,但是沒想到這么快,這么毫無防備。我悲傷的發(fā)現,無論之前自己如何尋找理由說服自己,強迫自己不去做那不切實際的想法??稍谠俅慰吹剿龝r,一切都已經土崩瓦解。
湯斕不經意的看了眼顏知歆搭在我臂彎里的手,眼神隨即掃向他處,她的表情讓我有點捉摸不透。
“小斕,你們來了。”
“顏姐,陳銳,你們好。”她應對的大方得體,同時夾雜著一點陌生。
我心中忽然有說不出的苦澀,但還是強裝起笑容向她點了點頭。
這時,林佳豪從后面走上來,想起他拍的我與楊思思的那一打照片,他正領西裝樣子便像極了人模狗樣。但估計,在他看來我也一樣吧。性格、身份、經歷……仿佛從一開始就注定我與他不可能友好相處。
“陳銳兄弟,久違了。”他自然的摟住湯斕的腰,笑容說不出的怪異,隨后又與顏知歆打了招呼。
我們四人一起朝電梯走去,看上去就像互相熟悉的老友,暗地里卻各懷心事。
會廳內,很多賓客已經到了,三五成群拿著酒杯在互相攀談,四周邊的外圍放著冷餐和海鮮,每隔一段距離都站著一位侍者等候差遣。無疑,這樣的酒會檔次已經非常高了。
我陪著顏知歆他們剛走入會廳,湯斕的父母就迎面走來向她打起招呼。
“顏小姐許久不見了,這位是陳銳?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我與顏知歆禮貌的向湯定國問了好,寒暄了一陣他們四人就一道離開了,應該是去見別的什么熟人。臨走前,湯斕有意無意的回頭瞥了我一眼,自始至終我們都沒有交流過一句話。
“小斕對你的態(tài)度好像怪怪的?”
“我欠她錢。”
顏知歆一時被我噎的有點無語,又鬼使神差的問我,“欠她多少?”
我嘴角一抽,“二十萬。”
俗話說如何快速結束一段友誼?借錢!
“不會吧,小斕那孩子怎么會為了二十萬就跟你板著臉。”
“你是沒過過苦日子,換成我別說二十萬,你敢欠我兩萬,不,兩千!我就跟你拼命了。”
她無語的白了我一眼,“要不我?guī)湍氵€上?”
我心煩意亂的道,“你這女人真奇怪,當初是你不讓我跟湯斕扯上關系,現在這樣不是正合你意,多此一舉干嘛?欠她錢是欠,欠你錢就不是欠了?”
“不還就不還嘛,你兇我做什么?我又沒惹你……”
看到她略微委屈的表情我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我自以為把情緒控制的很好,結果湯斕才走我就有點原形畢露了。
“咳……那個啥,湯定國不是你上司嘛,為什么看上去對你態(tài)度這么恭敬?”我趕緊扯開話題。
顏知歆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也就你敢對我大呼小叫的。”
隨后她簡單的跟我說了一下她家里的情況,顏知歆父親是省里的一把手,像湯定國這樣的商人哪敢對顏知歆擺譜。而她母親就更厲害了,是首都大學著名的經濟學教授,在整個界內都很有知名度影響力。
原來顏知歆也是帶著光環(huán)出生的,而且還是書香門第,只論出身她竟然還在湯斕之上!難怪她這么怕胡野把事情鬧出去,像她父母這么清高的人,如果有女兒不好的傳聞,對他們一家的聲譽都會造成影響。
果然,之后又有不少人主動過來找顏知歆攀談,她一一向我走馬觀花似的介紹過去,“這位是XX公司的總裁”“這是XX集團的董事長”“這位是XX工會的負責人”,而對我的介紹就更簡單了,“我的助理,陳銳。”
我這才發(fā)現原來顏知歆在海天市的人脈這么廣,難怪她可以輕輕松松的就把胡野這樣的小混混扶成資產上千萬的大老板。
這時湯維年帶著周童朝我們走來。我微微訝異了一下,沒想到下午周童說的酒會竟然就是我們要來赴約的這里。
湯維年若有若無的看了我兩眼,似乎覺得我有點眼熟,之后向顏知歆打了招呼。周童就很開心了,趕緊將我介紹給了湯維年“二爺,這位就是陳銳,一招就打趴了秦山海的女兒。沒想到竟然還是顏總的助理。”
湯維年終于想起了什么,“陳銳,我想起來了。之前救了小斕的那個人,我們還見過一面。”
“能讓湯二爺記住在下,倍感榮幸。”
湯維年對我的張弛有度很滿意,“哈哈,好好,你身手很不錯,我很欣賞你。”隨后他看向顏知歆,說道“顏總,荊小姐已經在等你了。要不,我們先過去問候她一下?”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荊小姐’這三個字,上一次是在周童那里,聽說這場酒會是她主辦的。仔細想想,海上君悅現在還沒有對外開放,那么荊小姐很有可能就是這里的老板。
連湯維年這樣的人物都要對她畢恭畢敬,還要顏知歆主動過去問候,我一時間對這個荊小姐好奇了起來。而且在場的除了湯維年、周童這樣的道上人,更多的是像顏知歆、湯定國那樣的商政界菁英。很顯然,這荊小姐是個黑白通吃的人物!
“荊小姐是這里的老板?”路上我用好奇的語氣低聲問顏知歆。
“沒錯,她叫荊水行,是個很危險的女人!一會兒你站在我旁邊不要說話。”
我們穿過大廳,來到走廊盡頭的一間包間,湯維年小心的叩門。
“進來吧。”里面?zhèn)鱽硪宦暸算紤械穆曇簟?/p>
開門的瞬間,一股淡淡的煙草味突然飄了出來。這是一種很沁人心脾的味道,沒有普通烤煙那種刺鼻的尼古丁氣息,甚至有一點淡淡的藥草香。很快我便知道了這股味道的由來——里面的女人手里拿了一支細長的煙桿。
她穿著黑色紅紋的漢服裙子,半臥在一張貴妃榻上,衣服看起來很寬松,領口很大,可就是沒有露出鎖骨以外的部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她刻意為之。初見她,我腦海中就不斷的涌現出各種描繪她的詞句,到最后反倒什么都描述不出來了。不是說她有多漂亮,她其實并不是特別漂亮,只是很優(yōu)雅。
這個叫荊小姐的女士看上去三十多歲,她小腿很細很長露在漢服裙外,沒有穿鞋襪,玉趾很精致。她的身高有一米七左右,是那種偏瘦的模特體形。只是她的皮膚非常白,而且是病態(tài)的白,神情也很渙散,目無焦距的樣子。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她的長發(fā),烏黑靚麗,沒有一點彎曲分叉!不是瀑布,而是直落的銀河!
荊小姐指了指身前不遠處的單人沙發(fā),說道“顏總,久違了。請坐吧。”
而我與湯維年、周童就這么干巴巴的站在一邊,她既沒有招呼我們入座,也沒有多余的言語,一切都看起來那么理所當然。
這讓我更好奇了。湯維年好說歹說也是海天市道上的最大諸侯,以前跟著歡哥的時候沒少聽到他的傳聞。但在這個比他小了十幾歲的女人面前愣是像個孫子似的,屁都不敢放一個。而更重要的是,看顏知歆先前那不耐煩的表情,她應該對今天的這場酒會是沒有興趣的,但是也不得不來。如今我也知道了顏知歆的背景,連她都要乖乖的給這個荊水行面子,對方到底是……
“這位小兄弟好像對我很感興趣。”
我不時打量的目光被荊水行抓了個正著,此時她笑吟吟的看著我,可我卻感受到了她笑容里深藏的危險。無論什么女人都會介意別的男人肆無忌憚的目光,反感這種疑似視奸的行為,這個荊水行也不會例外。一旁的湯維年、周童都眼觀鼻子目不斜視的樣子更加應證了我的猜想。
我一時有點瘆的慌,就像一只被貓逮到了墻角的小老鼠。
顏知歆不滿的瞥了我一眼,語態(tài)客氣的對她說道“他是我新招的助理,才跟了我沒多久,不太懂場面上的規(guī)矩,如果冒犯了荊小姐還望不要介意。”
“如果我介意呢?”荊水行目光直逼著我說道。
顏知歆愣了一下臉色變得有點難看,她也沒料到這個荊水行的瘸氣竟然這么大。
一旁的周童眼珠子轉了兩下,趕緊上前一步低頭哈腰的打起圓場,“荊姐,這位陳銳就是今天下午我?guī)サ奶吡饲厣胶N漯^的那位兄弟,手上功夫很了得。”
“哦?”荊水行的目光轉而變得感興趣起來,“有意思,不如留下點把柄加入組織吧?這樣你就可以天天看到我了,咯咯咯……”
我還沒聽明白她的話,留下把柄、加入組織是什么意思?可顏知歆的表情已經變得非常難看,她嚴肅的說道“還請荊小姐不要開這種玩笑,陳銳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