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童咧嘴笑了笑,“小丫頭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姓秦的你自己說吧,是按道上規(guī)矩來,還是按江湖規(guī)矩來?”
“還請周先生為秦某詳細說說這兩者的區(qū)別。”
“道上規(guī)矩,不死不休。江湖規(guī)矩,我們各派一人,手下見分招。”
我恍然大悟,難怪周童敢來上門找事,原來他一開始就吃定了我!
相比湯二爺,秦山海算是個外來戶。如果按道上規(guī)矩解決,那就是湯二爺和秦山海之間全面開戰(zhàn),要么湯二爺兵敗,要么秦山海撤出海天市,這是所謂的不死不休!但是江湖規(guī)矩就不一樣了,我跟秦山海打一場,贏了,秦山海就得答應周童的要求。輸了,從此以后周童不再來找秦山海的麻煩。
不過這樣對我也好,打完這架我好直接和周童他們撇清關系。
果然秦山海選擇了后者,“那就按江湖規(guī)矩來吧。”隨后他將目光落到我身上,“周先生一定是打算派這位后生上吧?”
“那是當然,這是我最信得過兄弟,阿銳。”周童大言不慚的說道。
那女孩橫跨一步攔在秦山海面前,目光咄咄的盯著我,“父親,不勞煩您出手!”
秦山海然有興趣的將我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面帶微笑的問我,“這位后生,師出何門?”
我嘴角一抽,好像被周童的瘸氣給感染的似的脫口而出道,“你媽!”
……
武館內(nèi)的場地上,我與秦山海的女兒互報了一下姓名算是簡單的禮節(jié)。她叫秦姿,人如其名威風姿姿。
周童:“阿銳加油,給我狠狠的蹂躪這個小娘皮!”
我“……”
秦山海:“小姿,不要下狠手,分個輸贏就好。”
秦姿:“我有分寸的,父親。”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有種投靠了反派的感覺,此時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相比于周童這些人的瘸氣,秦山海他們反而流淌著一種俠氣。要不演一波,干脆輸給她算了?
“姓秦的,要不我們再加點彩頭。要是阿銳贏了就讓你女兒嫁給他吧,如何啊,啊哈哈哈……”
周童身邊的一眾小弟都得意的附和起來,“童哥你這主意真不錯。”
“要是阿銳輸了呢?”
周童繼續(xù)道“那就讓阿銳入贅唄。”
“哈哈哈,童哥你早說,我就先一步上了,哪里還輪得到阿銳啊。”
“是啊是啊,這小娘皮身材這么火,還是個練家子,肯定夠勁,輸贏都不虧呀。”
什么叫混混?看見了吧,手上功夫沒多少,天賦點全點在嘴炮嘲諷上了!
周圍的武館伙計們臉上神情都很不好,師傅的女兒就像是他們的大小姐,平日里一起練武一起打鬧關系肯定很不錯,此時她受到了侮辱就像耳光打在他們臉上。
而秦姿本人的表情就更不好看了,她漲紅了臉死死盯著我,像是要把我活吞了似的,身體竟然還微微發(fā)起抖來,被氣的不輕,“你、你無恥!”
“這不是我說的……”
話音還未落下,只見秦姿一個奔襲,人已經(jīng)從二十米開外的地方瞬間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拳未至,勁風到!她右手臂上那條栩栩如生的青龍刺青,仿佛給一拳增添了巨大的氣勢!
砰!狠狠的一拳砸在我臉頰上,我頓時被擊飛出去三四米,一頭栽倒在地。不是我不躲,的確是這一拳來的太快,如果我不那么大意,應該是可以格擋下的。
靠,一言不合就放大招?
“小姿,說了不要下殺招!”后面?zhèn)鱽砬厣胶X煿值穆曇簟?/p>
“爸!你也聽見他們說的話多難聽了嘛。”秦姿委屈的說道。
躺了一會兒,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坐起身。
她驚訝看著我,“你竟然還能起來?”
臉上的痛感火辣辣的,讓我不由自主的嘶了一下。還好在她拳至的瞬間,我一個后仰卸掉了她大半的拳勁,否則這會兒臉一定已經(jīng)腫了。
這一拳足以體現(xiàn)秦姿的實力,她是個很強的練家子,甚至剛才那拳里隱約藏了暗勁。我可以一拳打碎大理石,一腳踢凹汽車,就是運用了這種力量。
暗勁是“氣”的的使用方式之一,武者的丹氣、殺手的殺氣、甚至普通人的生氣等等都屬于“氣”的范疇。但是要將“氣”轉(zhuǎn)化純粹的力量卻不容易,這項技能是我跟著外公足足苦練了十多年才學會的??梢娺@個秦姿一定也是從小就開始習武的。
“你的氣很充沛啊,剛才這拳挺厲害的。”我由衷的贊嘆道。
秦姿深吸一口氣,再次握拳成架,這一次她的表情凝重了很多。我右手彎曲負在身后,左手向前化掌,朝她做了一個‘來’的姿勢。
秦姿原地一個重踏,再次一個奔襲至我面前,一拳遞出。
而我以迅雷不及之勢伸出雙手夾住她的手臂,同時一個膝撞頂向她的小腹。
可對方的反應也不慢,同時抬起她那大長腿也用膝撞抵掉了我的膝撞。我們的身體糾纏在一起,她與我貼的很近,清秀的臉龐近在咫尺,甚至能聞到她飄著淡香的吐息,可我絲毫不敢去想這些邪念的功夫。秦姿厭惡的瞪了我一眼,下一刻她直接用自己的前額撞向我的鼻梁……我挨了一記結實的鐵頭功,眼淚鼻涕一大把的涌了出來。
靠,這是什么套路?
我連連后退兩步,捂著鼻子擦了把眼淚,可秦姿哪里能放過這么好一個將我擊倒的機會,接著又是一個健步朝我沖了過來。
“阿嚏!”我從小就有鼻炎,鼻子的軟骨異常脆弱,這會兒痛的我直打噴嚏,“住手!且慢……”我急忙伸出手阻攔風馳電掣般而來的秦姿,但她充耳不聞此時一心只想將我斬于馬下!她那噴火的眼神就像對著殺父仇人一般,我就奇了怪了不就被調(diào)戲了兩句嘛,而且也不是我嘴賤。
說時遲那時快,我根本顧不得什么憐香惜玉,之前她能用鐵頭功撞我鼻子,下回還保不準能使什么更無賴的招數(shù),萬一來記撩陰腿,以她那兇猛的身手……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轉(zhuǎn)身一扭腰,反身就是一個教科書式的回旋踢砸向她的小腹,而極速奔來的秦姿更是加重了這記回旋踢的力道。砰!秦姿應聲倒飛出去了好幾米,而我就感覺像是踢在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上,女孩子的身體就是柔軟……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我的對手是個女孩子!我忽然有點后悔,不該情急之下下這么重的手。
“唔……”秦姿結結實實的挨了我這記藏著暗勁的一腳,噗通一聲栽倒在地,隨即立即蜷縮起身體捂住自己的小腹。她表情痛苦的扭曲,張大了嘴巴,不時還在吐出腹水。淚眼汪汪,望向我的表情既憤恨,又不甘心,同時好像還夾著一絲委屈。
我嘆了口氣,歉意抱拳向她行了一禮,隨后退出場地站到周童身后面。
秦山海表情復雜的看了我一眼道,“你很厲害,就算我親自上也不一定是你的對手,就按周先說的要求辦吧,我會分一半的水運槽位給你們。”
我有點詫異于秦山海會這么遵循江湖道義,相比之下又瘸又狡猾的周童就像只黃鼠狼,看著他們歡天喜地的去接手碼頭,竟讓我有種為虎作倀的感覺。
……
回去的路上周童心情顯得很好,拉著我東拉西扯,一會兒問我家里情況,一會兒問我與楊思思的關系。最后他向我提議道,“這次搞定了秦山海你是首功,我去跟湯二爺討份功勞,讓他也給咱們一條船運運東西如何?利潤你我平分!”
“不了童哥,我膽子小,做不來你們那生意。”
“嗐,男兒生于天地間有什么不敢做的呢,無橫財不富,守著你那點死工資出去找個妞都心痛吧。”
我還是堅決的拒絕了他,周童倒也沒勉強,只說等我有了想法可以隨時來找他入伙。
剛回到他辦公室,一個周童的手下跑過來遞給他一個信封,“二爺派人送來的請?zhí)?,說是今天晚上荊小姐舉辦了酒會。”
周童點了點頭接過請?zhí)?,轉(zhuǎn)身向我道“阿銳,晚上隨我一起去吧,給你介紹湯二爺。”
“不了、不了……”
我一邊推辭道,一邊無意中瞥了眼那周童的手下??蛇@一眼卻讓我汗毛倒數(shù)!這是個小個子的男人,濃眉小眼。我確定我沒有見過他,但是不知為何我越看越覺得眼熟。
他好像有意在躲我的眼神,不敢看我。向周童交代完事情后就要匆匆離開。
很不對勁!
我一把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質(zhì)問道“你認識我?”
他頓時嚇得臉色蒼白,直搖頭,語氣都有點不利索了,“不、我不……認識你、你!”
我瞇起眼睛盯了他許久,突然想起了那天拿錢去贖回楊思遠的時候,來接錢的那個人!
“是你!你不是楊思遠老家放高利貸的人嗎?怎么在這邊?”
那小個子男人眼見被我認了出來,干脆一甩手掙脫我,轉(zhuǎn)身就要朝外面跑去??伤睦锸俏业膶κ郑乙徊骄涂绲搅怂砗蟪_下一撩,他就摔倒在地。
我一腳踩在他胸口,吼道“你跑什么!”
周童見我們起了沖突,趕緊過來相勸,“阿銳你消消氣,我這兄弟剛來沒幾個月不懂規(guī)矩,哪里惹到你了我替你做主。”隨后他又對地上的那人說道,“這是阿銳,我新結交的兄弟,你有什么事就說,但別糊弄我們。你也是跟我混的,只要你老老實實的說,不管什么恩怨我都保你沒事。”
那男子一臉驚懼的看著我們,“童哥,銳哥,這……真的不是我想出來的,全是楊思遠那小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