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顏知歆就常常把我?guī)г谏磉?,一方面是怕胡野再去找她麻煩,另一方面則是為了鍛煉我的工作能力,后來干脆直接把我升職成了她的助理二號。
“最近小斕好像挺久沒來找你了。”下班后我開著顏知歆的車送她回去,路上她望著窗外不經(jīng)意的問了一句。
“嗯……”
“陳銳!”
“???”我恍然回過神,通過后視鏡看了一眼顏知歆,“顏總有什么吩咐?”
她看向我的表情有點不悅,“一口一個顏總,我是那種很難相處的人嗎?以后沒有外人的時候不用叫的這么正式。”
“那……顏小姐?”
“你就不能叫的親切點嗎?”
“……顏姐?”
“不要,會把人叫老了的。”
我嘴角一抽,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直接叫你名字吧?
她忽然笑了一下,“好啦,就叫我顏姐吧,小斕也這么叫我。對了,你們發(fā)生了什么嗎?吵架了?”
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正想著怎么揭過這個話題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一般給老板開車時是絕對不可能去接聽的,不過顏知歆是那種很善解人意的人,她對我說道“靠邊停一下吧,正好我去買點東西。你要我?guī)裁磫幔?rdquo;
“啊,不用了。”
停了車,顏知歆走向了路邊的小商店,而我則有機會拿出手機接聽。
“喂,陳銳。是我,童哥。”一陣略微陌生的男聲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是周童,他找我干嘛?
“哦,童哥好。”
“明天上午有空嗎,來我辦公室一趟,有個事情想叫你幫幫忙。”
“嗯……是什么事?”我下意識的問道。
“你來了再說。”周童直接掛了電話。
我欠了周童一份人情,不能不去?,F(xiàn)在我只能期望他要我做的事情不太麻煩,辦完之后我就與他兩清了。
很快顏知歆就回到了車里,隨手遞給我兩包煙“看你一直抽著這個牌子,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哪種,就隨便拿了兩包。”
她給我買的是那種很高檔的利群,“我抽的都是二十一包的那種,沒必要買這么貴的。”
“行,知道了,下次就給你買那種二十的。”
我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這是什么反應(yīng)?之后我想起了剛才周童的電話,向她說道“顏總……呃,顏姐,我明天能不能請個假?”
“有事?”
“嗯,給朋友去幫個忙。”
“行。不過明天晚上我要去參加一個酒會,你傍晚前能安排出時間嗎?”
“我盡量。”
……
我睡覺一向很淺,外界一有風吹草動就會使我驚醒。而為了不受垃圾短信、電話的轟炸削弱我那本就脆弱的神經(jīng),我晚上睡覺時一直把手機調(diào)成了靜音。但最近因為擔心顏知歆,我便把她設(shè)置成了特別關(guān)注。
這天半夜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此時能打電話進來的只有顏知歆。
“陳銳……救救我!”
我心里一緊,頓時就懵了。我以最快的速度披上衣服出門,此時是半夜十二點,根本打不到車,于是我干脆就在路上飛奔起來。我的體質(zhì)和行動力高出常人不少,在城市這樣的地方,飛奔的汽車都不一定能比我先到達目的地,因為我可以選擇最短的直線路徑,飛檐走壁的翻過各類圍墻,直奔顏知歆的別墅而去。
一邊跑我一邊回撥給她,可始終沒有被接聽。難道是胡野半夜入室挾持她了?應(yīng)該是了,他們曾經(jīng)一定經(jīng)常住在一塊兒,不管是密碼鎖還是外面的保安,胡野一定有辦法混過去。
二十分鐘后我到了顏知歆的別墅下面,她三樓房間的燈亮著。于是我干脆又直接爬墻上了三樓,打開窗戶翻身進去。
“?。。。?rdquo;
一陣尖叫從房間里傳來,顏知歆驚恐的望著窗簾后探出身子的我,差點嚇昏過去,“你……你怎么在這里?”
此時汗水已經(jīng)把我浸透,我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看向四周,房間里哪有什么別人,顏知歆一個人蜷縮著雙腿坐在床上,一臉驚恐的望著我。
我跳動了一下嘴角,壓抑著心中的不滿,“你還記得給我打電話了嗎?”
“電話?什么電話……”她一臉茫然,隨后張大起嘴巴作恍然大悟狀,急忙拿起身邊的手機一通翻找。“對……對不起,我還以為在做夢。”
我操你哦!
“你是豬腦嗎!咳、咳咳……”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怒火攻心般的感覺憋的我的肺又甜又辣,只覺得有口鮮血就要磅礴而出。冷靜,冷靜……我急忙在心里默念,這一激動我可能真就這么直接背過去了。
顏知歆急忙下床過來拍了拍我的背,又用自己睡衣的袖子擦去我臉上的汗珠,“陳銳你這是這么了啊,像水里撈起來似的。”
我白了她一眼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讓我死,就趕緊幫我去倒杯水……”
她小跑著出去,片刻后又小跑著回來小心翼翼的將水杯遞給我,神情略微委屈,就像個小媳婦似的。
“你……不會是一路跑過的吧?”
“你以為呢?”
她滿臉歉意的陪我坐在地上拼命向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眼中既溫柔,又感動。
總之這天晚上我被她折騰的不輕,后半夜索性就在她隔壁的客臥睡下了。
翌日顏知歆先與我起床上班去了,路過樓下客廳的時候,看見桌上還留著早飯和一張字條:陳銳我去公司了,粥你熱一下吃吧,記得早點辦完事晚上安排出時間。
因為之前她和我有過要我和湯斕撇清關(guān)系的談話,后來又給我穿了小鞋,所以我一直都對顏知歆抱著些許成見。如今看來,這女人只要不是找我茬的時候,看上去也挺不錯的。
……
上午,我在周童的辦公室里見到了他。
剛進門,就看到里面十多個人一幅整裝待發(fā)的模樣,氣氛肅穆無比。周童見我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著他,隨后我們一伙人一起上了四輛路虎。一路上周童沒說什么話,只是默默的抽著煙,同時也會隨手遞給我一根。我想了想,最后也沒問他什么,反正來都已經(jīng)來了。
不一會兒車就駛離了市中心,我驚訝的發(fā)現(xiàn)我們正去往的方向,是涉水港。
“阿銳啊,知道秦山海這個人嗎?”終于,周童開口說話了。
“有所耳聞。”他口中的秦山海就是之前阿輝跟我提起過的秦爺。
“他們黑礁黨在上面有很深的關(guān)系,讓秦山海拿下了這片港口??墒谴蠹叶际浅鰜砘斓模瑳]有吃獨食這個說法,總之一會兒我們先跟他講道理。這次的事其實是湯二爺交代我去做的,辦好了我會在他老人家面前提提你。以后你在海天市,有了湯二爺罩你,也算可以橫著走了,哈哈。”
“湯二爺和秦山海不是一派的?”
周童搖了搖頭,“湯二爺是青紅的人,說起來我們都算是青紅的徒子徒孫。我們青紅和他們黑礁黨的爭斗已經(jīng)由來已久了。”
我沒有想到我會再次一腳跨入這些道上人的紛爭之中,不過聽周童的口氣,最多就是打一架的事情。只要不下殺招不和那些人結(jié)梁子,之后還完周童的人情我還是很好全身而退的。
……
涉水港的爛尾街上,我們的車在一家武館前停了下來。我抬頭端詳了一下武館的招牌,上面寫著‘斗泰流’三個大字。
武館里面的人好像早就接到了我們要來找事的消息,此時里面的人都清一色的穿著武術(shù)服分站在兩旁,氣勢洶洶。
我看了一下敵我對比,我方大概十五六個,敵方大概二十來個。再看一下精神氣貌,我方參差不齊,高矮胖瘦,有的亢奮激動,但大多無精打采像是昨天晚上被哪個姘頭榨干了似的,甚至還有一些微微發(fā)抖被嚇著了的。而對方的人,個個神情堅毅,就像士兵一樣。
這要是真打起來,一點懸念都沒有!周童這廝到底哪來的自信,一群小混混敢來找這些練家子的場子?
很快,秦山海被人簇擁著走了出來,正處于不惑之年的他身材健碩,精神飽滿,威嚴無比。他身邊跟著一個短發(fā)女孩,體型修長曼妙,年齡應(yīng)該和我差不多。
秦山海先抱拳向周童行了一禮,態(tài)度很謙和“周先生,我們沒有過節(jié)吧?你帶人上我的地盤,是要做什么?”
周童用手指著他,語氣狂傲道“話我也不多說了,我要你讓出涉水港一半的水運流量給我,否則今天我就點了你的武館!今后,你在海天市露一次面,我打你一次!”
我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剛還不是說要先跟他們講道理嘛。你這是講道理的樣子嗎?周童這老大怎么當?shù)?,湯維年竟然放心讓他一個人出來自立門戶?
秦山海輕蔑的笑了笑沒有說話,好像完全沒有把周童放在眼里。
他一旁的女孩卻義憤填膺的嬌哼了一聲,“好狂的口氣,就算湯老二在我父親面前也不敢這樣大放厥詞,你一個不入流的小混混誰給你的膽子!”
這女孩的聲音堅韌卻動聽,有一股巾幗之氣,我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兩眼。她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腿長腰細,睫毛如漆,眼睛會說話,沒有任何修飾,也讓人眼前一亮。此時她穿著一件馬甲背心,雙手環(huán)胸,一縷青龍刺青從她的手腕盤踞到了她的肩膀里面,布滿了整條手臂,竟說不出的盛氣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