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仿生艦艇是燃燒汽油作為動力的,沒有想到竟然是太陽能為續(xù)航動力。當(dāng)太陽繞到另一端的時候,仿生艦艇逐漸失去了能源的支持成為了一個飄蕩在海面上孤舟。
胡十三無奈的攤手道:“地球不是燃油動力很充足的,為什么要用太陽能作為續(xù)航資源啊。”
“節(jié)能,減緩溫室效應(yīng)。”羅思涵頭也沒抬的在艦艇的閘板下面抽出兩個木質(zhì)的船槳,遞給他道,“若是不想在海上過夜,那就用人力驅(qū)動吧。”
接過木質(zhì)的船槳,胡十三愣了下神,還是照葫蘆畫瓢的搖起了船櫓。
大概兩個時辰后,渾身濕透的胡十三攙扶著羅思涵登上了小島嶼,沙灘邊一些帝企鵝邁著高傲的步伐口中銜著在海里捕食上來的魚蝦,天空之中卻盤旋著數(shù)量眾多的賊鷗,南極賊鷗惦記著的正是海灘上的企鵝蛋。
這個島上除了褐色的巖石之外,竟然還有低矮的灌木叢,以及一些小的喬木??吹竭@個情況,胡十三很高興的撿拾了一些木枝雜葉堆放在一起,打算趁著褐色巖石的遮擋生起一個火堆來驅(qū)散嚴寒,順手烘烤一下衣服。
可是一旁的羅思涵卻一臉沮喪的望著那些灌木叢,搖頭不語。
這時遠處的一只南極賊鷗盤旋著吸引帝企鵝的注意力,挑釁似的在它周圍盤旋,最終那個帝企鵝揚起高傲的頭顱飛身去驅(qū)趕賊鷗,卻不想后面還有一只賊鷗俯沖下來,搶走了沙灘上的企鵝蛋。
胡十三看到此景一拍手道:“我知道,這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誰知道羅思涵撇嘴道:“這是蒲松齡的狼,一狼假寐于前,久之,目似暝,意暇甚,另一狼洞其中,前狼假寐蓋以誘敵。兩個賊鷗是合作的關(guān)系,前面的用來吸引帝企鵝的注意力,后面的賊鷗就伺機奪取企鵝蛋。”
經(jīng)過羅思涵這么一解釋,胡十三茅塞頓開的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型粒子對撞機,此刻若是有天體物理學(xué)家在場,恐怕會激動的昏厥過去,這種小型的粒子對撞機產(chǎn)生的希格斯玻色子可是近些年來一直在探索宇宙的方向。而對于胡十三來講,這個小東西的作用就是維持實驗室里面構(gòu)造的三維空間不會坍塌,而此刻的作用只是打火機用來點燃火堆。
望著賊鷗的遠去,羅思涵欣慰的點點頭,這才是大自然和諧的規(guī)律,而不是像這個本來覆蓋著厚厚的冰蓋消失了,裸露出褐色巖石,還由于溫度適宜長出了灌木叢和喬木。這就是南極面臨的問題,也是地球不可忽視的現(xiàn)狀。
“當(dāng)年在喜馬拉雅山脈上發(fā)現(xiàn)綠草的時候,人們只是覺得新奇,當(dāng)厄爾尼諾現(xiàn)象無規(guī)律暴增的時候,氣候已經(jīng)不可遏制的變暖,直到南極冰蓋消失,海平面抬高淹沒低海拔城市和島嶼,人們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場關(guān)系每個人的災(zāi)難。”
看著羅思涵凍得顫抖的身體,胡十三提醒道:“你的衣衫濕透了,必須要脫下來烘烤一下。”
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大西洋海面上,幾艘捕鯨船正在悄悄接近海島,原先的捕鯨船很難進入覆蓋著冰蓋的南極洲,而這些年隨著南極冰蓋的融化,大量的捕鯨船蜂擁而至。
捕鯨船上一個魁梧的高個子,手持一柄銀光發(fā)亮的長槍挑著一片鯨魚的魚翅炫耀著揮舞,另一手拿著半瓶的威士忌,口中哼唱著不知名的曲調(diào)。
“迪克船長,你看那邊有火光。”一個留著絡(luò)腮胡須的中年男子朝著高個子喊道。
聞言,迪克瞇緊了雙眼,揮舞著銀槍道:“喬治,你這個懦夫,南極地區(qū)是我們的地盤,帶幾個人去瞧瞧情況。”
說著那個喬治把捕鯨船靠在岸邊,幾個水手似得壯漢把血淋淋的鯨魚拖拽著丟到沙灘上,然后掏出懷里的匕首進行切割。捕鯨船的舉動引起了胡十三跟羅思涵的注意,他們飛奔過來想要制止,卻被冰涼的槍管抵在了腦袋上。
迪克笑著跳下船,戲謔的用手抬起羅思涵的下巴道:“有趣,很久沒在南極這里看到女人了。”
盡管胡十三聽不懂迪克的話,卻也看得出這個魁梧的高個子舉止間的戲謔嘲弄。他暗暗摸了摸手腕處的飛行器,盡管此刻坍縮卻依舊具備完善的功能,只是需要一段時間的自我修復(fù)。
海島上的科研基地已經(jīng)淪為了捕鯨人夜晚休息的場所,海島上的潮汐動力保障著科研基地的儲備用電,兩個人被綁著雙手丟在一個狹小的儲物間內(nèi)。
在潮濕陰暗的儲物間內(nèi),兩個人的手被捆縛在一起,背對著背靠在角落里,羅思涵搖頭苦笑道:“我們死定了,沒有葬身于火山熔巖之下,卻要死在這群卑鄙骯臟的捕鯨人的手里。”
胡十三想用手去觸摸一下手腕上的飛行器得知具體修復(fù)完成還需要多久,卻不曾想摸到了羅思涵肌滑如玉的手腕,那一刻在他的腦海里閃現(xiàn)過無數(shù)的辯解理由,卻遲遲沒有說出口。
儲物間的門被吱呀一下推開,魁梧高大的迪克拎著半瓶的威士忌走進來坐在椅子上笑道:“你們真是掃了我的興致,想要殉情的話找一個浪漫一點的地方不好么,為什么偏要跑到南極來礙眼。放心吧,我會兒把你們丟到海里面去喂鯊魚,讓你們死在一起。”
“為什么要捕鯨,難道這些動物還不夠慘嗎,你見過成群死在沙灘上的海獅么,你見到過在凍雨里面死去的企鵝么,你們這群狗娘養(yǎng)的!”羅思涵近乎咆哮的發(fā)泄著這些年在南極看到的悲慘景象。
可是迪克面色毫無波動,喝了一口威士忌冷笑道:“以前我是捕獵大象的,那個時候有錢人喜歡象牙,象牙雕琢而成的東西看作是吉祥的象征,可是這個物種真是太脆弱了,不到十年間竟然滅絕了,太可惜了,我還記得當(dāng)初獵殺的第一頭大象,它長著兩個短短的象牙,可是成色不錯。面對我的獵槍時,它跪在我的面前流下求饒的淚水,我心軟了,可是其他狩獵者還是逼著我殺了它。”
說著迪克停頓了一下,瞅瞅被綁著的兩個人嘆了口氣道:“這些年我用威士忌麻痹自己,不去想那些動物的凄慘,只要我不斷的供給那些人魚翅,到時候飛往新家園的宇宙飛船就有我一個艙位票。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動物的生死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看著迪克平靜的講述完,羅思涵咬牙切齒道:“你們真是自私到令我吃驚。”
“得了,享受一下最后的時光吧,黎明捕鯨船出發(fā)前,我會讓人把你們跟那些鯨魚的尸體一起丟入到大西洋。”
在狹小的儲物間內(nèi),一盞破碎了半個燈罩的LED燈散發(fā)著暗色的光芒,羅思涵盡量的解釋南極生態(tài)遭遇的危機,還有迪克那些喪心病狂的捕鯨人的事跡,外面的捕鯨人在歡呼著劃分戰(zhàn)利品,酒杯的碰撞上在南極的海島上顯得那么聒噪,惹得遠處盤旋的賊鷗厭惡的棲息到了樹上,一群群的磷蝦在血紅色的淺水區(qū)海水里面游竄。
經(jīng)過這一段時間的了解,胡十三認識到了這個星球遭遇的變暖危機,并且這種危機還是人類一手造成的,若是放在過去,對于低等文明的毀滅根本不值得去理會,可是緣于這次奇妙的旅程,他想要做點什么挽救一下走向滅亡邊緣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