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平靜的,林熠迎著眾人那驚疑不定的眼神走下了講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很顯然,方才林熠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足以證明,他在醫(yī)道上的成就,不僅是超越了眼前眾人,甚至連老一輩之人在他面前,都討不到絲毫的好處。
一種叫做敬畏的東西,不知不覺間,居然是根種在了他們的腦海,讓他們整個神色,赫然都是變的有些恍惚了起來。
就仿佛,林熠被他們這些人肆意欺凌的場景,就還在前一刻,轉(zhuǎn)眼間,這個男人,就已經(jīng)達(dá)到了他們所不曾想象的高度。
身旁,薛竹雅正眨巴著那雙迷人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林熠,很顯然,她是對自家這位姐夫,越發(fā)的好奇了起來。
至于另一邊的薛竹凝,卻是低著頭,有些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而這么好的相處機(jī)會,林熠又怎么會放過?想了想后,赫然是逃出了一張小紙條,并寫下了幾個大字,放到了薛竹凝的身前。
“怎么樣?你家男人厲害吧,就連你家二叔,都不是我的對手哦。”
薛竹凝怔了怔,心中卻是百味陳雜,畢竟今日林熠的表現(xiàn),實在是有些驚駭世俗了點。
可謂是三年不鳴,一鳴驚人,從一個廢物,轉(zhuǎn)瞬變成了這樣一個天才。
這其中,究竟隱藏了多少東西,林熠又出于怎樣的目的,那都是一件讓人深思的問題。
薛竹凝覺得,是時候,要好好的審問一下自家這位丈夫了,畢竟這些東西不搞清楚,怕是她臉?biāo)X,都無法好好睡著。
當(dāng)然了,對林熠好奇的,可不止是她一個人,所以哪怕是問,也不可能在這里問。
上課,本就是一件極其無聊的事情,特別是臺上老師所講的,你都已經(jīng)懂了,甚至比他們境界更高的情況下。
所以,無聊中的林熠,只能是逗弄逗弄身旁的薛竹凝,看著美人兒時而皺眉,時而無奈的樣子,也算是一種樂趣。
時間匆匆飛逝,在度過了堪稱煎熬的幾十分鐘后,薛書亦終于是匆匆下臺,離開了教室。
畢竟迎著這些學(xué)員們玩味的眼神,他整個就覺得如坐針氈,根本就不想再待在這里哪怕一秒鐘。
目送著薛書亦離開之后,林熠這才一臉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饒有興趣的看向了身旁的薛竹凝道,“凝兒,你干嘛一直不說話?是覺得我很煩嗎?”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么就不能有點自知之明?”
薛竹凝神色平靜的直視著林熠,說出了一番無情之言,讓林熠不禁摸了摸鼻子,尷尬道,“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也不想跟現(xiàn)在一樣,對你死纏爛打啊。”
“可我若不這么做的話,你甚至連一句厭煩我的話,都不會說……”
在林熠這堪稱幽怨的話語中,薛竹凝只覺整個身心都顫動了一下。
是啊,若林熠不這般死纏爛打的話,自己會跟他說一句話嗎?薛竹凝捫心自問。
答案,已經(jīng)在薛竹凝的心中了,也讓他意識到了某些自己此前一直在逃避的東西。
話到這里,已經(jīng)沒必要再繼續(xù)下去了,林熠很合適的選擇了閉口不談,給予薛竹凝充分的自我思考時間。
一整個早上,薛竹凝神色都顯得有些恍惚,在下課鈴聲響起后,這才逐漸反應(yīng)了過來,并咬了咬唇道,“走吧,回家吃飯。”
大多數(shù)學(xué)生,在中午放課后,都會選擇前往食堂吃飯,但薛竹凝等人,一直都是回家吃飯,林熠這邊,也不例外。
……
薛家,一家五口人正坐在桌前,除林熠以外,眾人的表情,都是顯得有些怪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薛書杰終于是清了下嗓子,并開口道,“那個,林熠啊,你不準(zhǔn)備解釋點什么嗎?”
唰的一下,現(xiàn)場四人都將眼神放到了林熠的身上,期盼著他,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對此,林熠心中,其實早就有了想法,神色平靜的便開口道,“其實,也沒什么好解釋的。”
“這些東西,其實自我進(jìn)入薛家之前,就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我一直不表現(xiàn)出來,并不是我想圖謀什么,只是覺得時機(jī)不合適而已。”
“我知道……”
稍稍一個停頓后,林熠這才是嘆了口氣道,“你們肯定會覺得我是別有用心什么的,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我真的不求什么。”
“你這說了,不等于什么也沒說?”
薛書杰苦笑著聳了聳肩道,“其實我們也并不是一定就要知道你加入薛家的目的是什么,我們只是覺得吧,未知的東西,才是最可怕的。”
其實他們都很清楚,林熠這邊,如果真要對自家不利的話,這么多年來,有的是機(jī)會可以搞定他們。
不說其他的,就說這一手醫(yī)術(shù)中,就有著數(shù)千,上萬種方法可以將他們置于死地。
可林熠并沒有這么做,反而是任勞任怨的,這么低哦年來,一直都在薛家承受著他們的欺壓。
可越是這樣,眾人心中就越發(fā)的沒底,因為他們根本就猜不到,林熠的目的何在,他們可不愿意相信,林熠處心積慮的進(jìn)入薛家,真的是什么目的沒有。
可讓人苦笑的卻是,林熠的目的,根本就沒法去詳述,甚至就算說了,也肯定不會有人相信。
所以在這情況下,林熠不得不下定決心,編織出那么一個謊言來,來讓眼前眾人安心。
而在這個謊言之后,那個一直如同冰山一般的女子,那冰封的內(nèi)心,將會徹底的被擊開一條裂縫。
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林熠低著頭,思考了半晌之后,這才緩緩的抬起了頭來,并用深情的眼神,凝望著薛竹凝道,“既然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般地步,這些憋在我心底的話,我也就不吐不快了。”
“其實我出身自一個隱世的醫(yī)道世家,雖然家中長輩醫(yī)術(shù)驚人,卻不善經(jīng)營,以至于家道中落,甚至斷絕在了我這一代。”
“五年前那一屆醫(yī)道世界大會,我與我年邁的爺爺去到了那里,正好遇到了凝兒,以及岳父母。”
“由于凝兒長得漂亮,我也正處在青春的懵懂期,就朦朦朧朧的對凝兒產(chǎn)生了好感。”
“當(dāng)爺爺?shù)弥@件事情之后,便一直記在了心中,并且在回家不久后,爺爺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之際,他找來了那位至交好友,將我交給了他,并讓我以入贅的方式加入到薛家,從此成為一個富家婿,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完這一生,也就罷了。”
“哪怕,林家從此不在,甚至未來我與凝兒的孩子,也不姓林,但只要林家的醫(yī)術(shù),能夠借由薛家傳承下去,也就罷了。”
說著說著,林熠演技瞬間爆發(fā),眼眶已然是變的通紅道,“在加入薛家之時,我一直隱藏自己,其實就是害怕,你們會覺得我別有用心,其實我想要的,僅僅只是,只是凝兒能夠承認(rèn)我的身份而已。”
“結(jié)果,我失望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我無數(shù)次的討好凝兒,想著只要我持之以恒,凝兒就一定能夠接受我。”
“可是!”
驀然,林熠的聲音猛的提升了八度音,并用近乎癲狂的聲音大笑道,“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錯的極度的離譜,如凝兒這般的天仙兒,怎么可能會因為感動,就看上一個什么都不會的廢物?”
“所以我不藏了,我攤牌了,你們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其實真的什么都可以舍棄,但唯一舍不得的,就只有凝兒啊……”
話到這里,林熠用一種極度疼愛的眼神望著雪凝兒,然后逐漸的,逐漸的低下了頭來,整個身軀都在顫抖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