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董哥。”胡二跑得最快,他身后的兩人還可憐的倒在地上呻吟著。他最先挨過兩拳,雖然眼冒金星,昏昏欲睡。但他還是艱難的跑到了咖啡吧,來到正面色不定的董問清旁邊。
“怎么回事?”
“他……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人,還有人!”胡二說的急,但說半天都沒辦法叫出另一個人的名字。
董問清旁邊的張怡立刻喊道:“是陳彪?”
“對,就是他!”
胡二不敢說出那一晚上的事情,只能順著張怡的話說下去。
“那為什么沒抓住他?”
董問清站起了身,面色難看的望向另一邊的中年男子。
他剛才的表現(xiàn),可都清楚無誤的落在了對方眼里。
不僅事情沒辦成,好像還被算計了。而且直到現(xiàn)在,他自己還沒感覺出哪里的不對。
胡二慌張的看向董問清,只能低下頭說道:“打不過啊,他們出手太狠了。”
“你們……廢物!”
董問清大罵一聲,再看向四周的人,只感覺厭煩無比。
“還站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去追?你們打不過,總知道往哪個方向跑得吧?”
“這一次可是你們公司求我的,還想著我把后面的事情給你們擺平?”
董問清恨鐵不成鋼的大罵幾聲,只想發(fā)泄一下自己的怒火。
而在另一邊,儒雅的中年男人卻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手上捏著的雜志被他放在桌子上,然后起身踱步,走出了咖啡廳。
“問清,你跟我來。”
董問清恭敬地說了一聲是,才面色難看的跟了上去。
大廳里的人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最后才在胡二的一聲“追”中,跑出了酒店。
追肯定是追不上了,以現(xiàn)在交通的便利程度。耽誤幾分鐘都不知道他們跑到了那里,更何況這么長時間。
但樣子得做。
隨著人群散去,在原地,只剩下了不知所措、不知何去的張怡。
而之前的服務員,都有很多同事跑去安慰。
她,仿佛只是一個工具。
……
依舊是整個豪庭酒店最高的一層。
董問清心虛的跟在中年男人的身后,看著對方走到了那座最大的望景臺。
放遠望去,天地遼闊。
“問清,你讓我失望了。”
“桐叔,我……”
被稱作桐叔的男人搖了搖頭,聲音依舊不急不緩。
“來的那兩個年輕人,都有問題。”
“你說的那個叫做辰夏的,他是先來的,坐下不久,便有另一個年輕人來了。”
“就坐在你的左邊。”
“有趣的是,他身上藏著一個電子設備,按照現(xiàn)在的人們來講,應該是叫做攝影機的東西。你的一舉一動,包括所說的所有話,都被他拍在了那里面。”
聞聽此言,董問清面色徹底劇變。
他驚呼一聲,竟是直接喊道:“桐叔你為何不早說?”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被稱作桐叔的男子陡然轉(zhuǎn)過身來,溫和的雙眸第一次充滿了銳利感。
“忘記我們之前說過什么嗎?你的事情,我不參與。”
董問清在話說出口就后悔了,眼見對方生氣,他趕緊低頭認錯。“是我著急了,桐叔,可是他們這樣耍我,我根本咽不下這口氣!”
“罷了。”男人搖了搖頭,似是無可奈何,轉(zhuǎn)而提起了另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問清,從小到大,其實你都不是董家最杰出的年青一代。這一點你應該明白。”
“但你可知,為何董家會把你派在我的身邊?”
董問清硬著頭皮說道:“是因為我比他們賺的錢多。”
“哈哈,錢算什么?”男人爽朗一笑,說出了他心里的答案。“是因為你從小的目光就不再董家。”
“你的那些兄弟們,沉迷于董家的權(quán)勢,都在想著長大后繼承董家的一部分產(chǎn)業(yè)。只有你,跳出了你們董家的產(chǎn)業(yè)鏈,轉(zhuǎn)而去投資一個網(wǎng)絡直播這樣的新起東西。”
“在我看來,這種新興產(chǎn)業(yè)的功能,比你們董家的那些舊產(chǎn)業(yè)要有價值的多。”
“但是你今天,卻因為一個小小的主播事件,就親自下場!”
“你的眼光已經(jīng)變小了。”
男人伸手,指了指從落地窗延伸出去,似是無限寬廣的地平線和天外天。
“從你跟在我身邊開始,你的眼光就不該如此小。”
“我多少次對你說過,視線放遠一點,眼光放高一點……”
“一個小小的主播,興盛衰敗,又與你何干?你若是僅僅因為那幾個女人或者心里的一點點氣,就把自己置身于泥潭旋渦之中,那還不如去跟你的那些兄弟們爭奪董家的產(chǎn)業(yè)。”
“搶到九牛一毛,莫說一個小小的主播、幾名殘花敗柳!哪怕是加上十倍的美女,你也能輕而易舉的達成所愿。”
董問清低頭聽訓,不敢多嘴一句,認真聽取教誨。
“今天你有三錯!”
男人溫和的眼神就像是看著自己的晚輩,說出的話卻讓董問清第一次覺得,這位一直溫溫和和,舉止有禮的桐叔,好像一直在掩藏鋒芒。
“第一錯,身為董家的后繼人,你自身投入到泥潭旋渦中,這本身就是對你的身份的褻瀆!”
“第二錯,私欲太重、為了一些女人,為了心底的某些私念,便放下身份,甘愿當他人旗子。你覺得你是在替人出頭,擺弄威風。別人卻正好利用你這一點,完成私利。”
“換言之,你在他人手中,就是棋子!”
“第三錯,做事優(yōu)柔寡斷!既然已經(jīng)決定,那就盡全力完成。婆婆媽媽,在辰夏進來之后,你直接將他拿下,想辦什么辦不了?顧頭又顧尾,終究是辦不了大事。”
“你若下命令,將他抓住,另一個小子就算再翻天,我都會幫你把他制住。”
“可惜,你從頭到尾,一直在讓我失望!”
此時的董問清,服服帖帖的低頭認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男人說到這里,早已經(jīng)興致寥寥。“罷了,那小子有些意思,若是他能讓我在離開之前,再聽到一次名字。”
“呵…那我就真的感興趣了。”
“多好的運氣?殊不知,世間運氣,皆由氣運而來啊。”
……
此時的辰夏,已經(jīng)回到了陳彪的家里。
“把東西放出來看看。”辰夏示意陳彪取出他的微型攝影機。
陳彪將儲存卡放進了U盤,然后連上電腦,兩人同時看向他們拍下的視頻。
視頻中,辰夏先是示敵以弱,然后董問清咬餌上鉤,承認的確是證據(jù)造假,來黑劉大神。
整個視頻有理有據(jù),毫無疑問,將它發(fā)到網(wǎng)上,這些天的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我先打個電話,把這東西發(fā)過去。讓他們也能安心一點兒。”
沒想到話剛剛說完,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說曹操曹操到,竟然是劉大神的弟弟,劉曉才。
劉曉才是來找辰夏幫忙的。
主要是這幾天黑粉越來越多,簡直鋪天蓋地,順便還帶歪了一些路人粉,只要劉大神開播,絕對會有“暗箱操作”一類的熱點詞語刷屏。
辰夏也是說了董問清的事,劉曉才聽到后有些激動,嘴里不停地說著感謝。
“對了,我之前在董問清那里,拍了一段視頻,想來應該會對你們有些幫助。”
劉曉才明顯愣了一下。“視頻,什么視頻?您是說拍的董問清的視頻嗎?”
劉曉才那邊剛剛說完。
手機內(nèi)便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隨著短暫的雜音傳來,等到辰夏再次聽到聲音的時候。
已經(jīng)換了一個人。
“您好,我是劉宏發(fā),也就是直播的劉大神。兄弟,你真的在他那里拍到視頻了?”
辰夏答應道:“對啊,找個朋友配合拍的。”
“不對不對,兄弟我是再跟你確認一下,你確定對方是叫董問清?是這樣的,因為某些原因,董問清比較特殊,一般的人是沒辦法拍到他的。”
雖然很奇怪,但辰夏還是如實回答道:“確實是董問清,視頻里還有他的我介紹。”
“那更不可能拍照了,奇了怪了,兄弟你別嫌我煩。”
“你在他身邊,有沒有見過一個中年男人,看上去很儒雅的樣子,就像是……像是古代的教書先生的那種?是這樣的,我曾經(jīng)和董問清打過交道,知道他跟著這么一個人。而且,一般的攝影師或者是攝影機器,是拍不到他們的。”
“我知道我表達的意思有點奇怪,但你應該能聽得明白吧?”
辰夏聞言,不知怎么的,只感覺從脊椎骨傳來了一陣涼颼颼的寒氣。
而此時陳彪的筆記本電腦上,畫面視角正給到了一偏角的位置。
辰夏便看到,在他和董問清桌子的兩邊,除了陳彪以外,另外一邊,赫然有一位陌生的男子。
儒雅的中年男人端端正正的坐著,手里捧著一本雜志,看得津津有味。
男人動作極為流暢優(yōu)雅,包括喝咖啡的一整個動作,很像是古典電視劇里的那種文人騷客喝茶的感覺。
“看到了。”辰夏低聲回道。
電話里面的聲音突然有些寂靜,似是沉默了好久,劉宏發(fā)突然道:“他已經(jīng)注意到你們了。”
“不好!你這幾天就在原地別動。我找個朋友馬上過來。”
“對了,你們是在?”
辰夏回道:“天陽市。”
“天陽市?原來的名字是叫天陽城嗎?”
“是的。”
“我知道了。事情可能有點麻煩,你最近不要亂跑。最好就在人多的地方。還有,那個視頻謝謝你了,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不用謝。”辰夏干笑了幾聲,實則他是想笑又笑不出來。
總感覺聽到對方的話,有些陰沉沉的感覺。
而此時,已經(jīng)看完視頻的陳彪,打開了雙彩球網(wǎng)頁。
看了看鐘表,正好是雙彩球開獎的時間。
陳彪拿起了自己的彩票號碼,無聊的對著屏幕上的中獎號看著。
突然,陳彪呆呆的愣在原地。
“我去!七百多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