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楚水和明中聊得非常投機,楚水談了自己的想法,而明中又在那些想法之上做了延伸,兩人如同相見恨晚,一直聊到很晚才決定離開餐廳,并約好了第二天到楚水辦公室,雙方簽訂正式合同。
明中躬身,十分紳士地托著楚水的手。
“今晚我很開心,我從未想過會在寧安遇到一位像你這般出色的女性。”
看見明中熾熱的目光,楚水略微有些閃避,嬌紅著臉,可有些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明中問道。
于是楚水便將有人暗中威脅張安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覺得你還是考慮一下得好,我擔心有人會用同樣的手段威脅到你。”可能是發(fā)覺自己的手被握住的時間太久,楚水趕緊將手抽了回來。
明中哈哈大笑說道:“那就讓他們來吧,到時他們就會知道,在炎之國,血浮屠的名號依然是最強的。”
楚水瞬間愣住了,兩只眼睛像是墜入了迷霧中一般盯著明中,嘴唇微微地顫抖著,好半天才擠出幾個字:“你……你是血浮屠?”
明中故作意外地問道:“是啊,我之前沒有說過嗎?”
“沒有,血浮屠不是在貝拉格戰(zhàn)役中全軍覆沒了嗎?”楚水略微有些疑惑。
明中的臉色突然一暗,仿佛在回憶那起慘烈的戰(zhàn)斗,黯然地說道:“3000血浮屠在貝拉格要塞,陣亡了2907人,剩下的許多也都殘了,像我這樣囫圇個的,怕是沒有幾個了,這跟全部陣亡又有什么差別呢。”
“戰(zhàn)神呢?北境戰(zhàn)神呢?他是不是還活著?”楚水激動地問道。
“總教官?”明中默默地抬起雙手,仿佛懷中抱著一個人,就那么瞧著,落寞且悲傷。
“當時,總教官就躺在我的懷里,若不是為了救我,總教官他……他也不會中了敵人的暗算,是我,是我無能,總教官溫熱的血沾滿了雙手,我真希望躺著的人是我,如果可以,我真想用我的命去換回總教官!”
明中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上,引來不少人圍觀。
“那他死了?”楚水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那個死字。
明中點點頭。
楚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量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可是她的眼睛就是不爭氣,連幾顆淚珠都攔不住。
“戰(zhàn)神是個什么樣的人?”楚水問道。
明中突然破涕為笑,似乎又回憶起往日的美好時光。
“總教官是個非常和藹的人,不過有的時候也很兇,平時休息的時候,就像個大哥哥似的,對了,總教官手藝相當好,有時他會親自下廚,只要他一下廚,我們平均得長三斤肉。”
楚水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勉強著說道:“原來戰(zhàn)神還是個大廚啊。”
“那是,所以每次他做完飯后操練得都特別狠,就怕把我們都喂成豬。”
楚水憋不住,沒管得住笑,又被旁邊的人鄙視了,趕緊捂住嘴,偷偷地問道:“聽說北境的第一重鎮(zhèn)黑山,就是戰(zhàn)神設(shè)計并主持建造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我的設(shè)計就是總教官教的,設(shè)計黑山鎮(zhèn)時我可是第一副手。”
“真的?”楚水興奮地直接叫出聲了。
餐廳經(jīng)理實在是受不了了,走過來很禮貌地說道:“小姐,您要是再影響其他客人用餐,我就只好請您離開了。”
楚水連連賠禮道歉,趕忙站起身,拉著明中就走,一邊走還一邊說:“走,咱們換個地兒去,你再多給我講講血浮屠的事情。”
可是當兩人走出飯店時,卻發(fā)現(xiàn)原本應(yīng)該等在門口的李飛沉和那輛黑色的奔馳都不見了。
大街上,兩條人影疾掠而過,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卻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說老狗啊,這陽間的玩意速度越來越快了,李飛沉這么個跑法,咱倆啥時候能追上,要不算了吧,就當沒看見不好嗎?”兔子說道。
老狗雙眼緊盯著紅色的尾燈,就像一只獵犬,一旦認定就絕不放棄。
“車是燒油的,只要沒有了油就會停下來了。李飛沉害得我那么慘,我一定要把他抓回去。”
兔子搖了搖頭,說道:“李飛沉拯救過億萬蒼生,有仙格護體,你也打不過他啊,怎么抓?”
“我自己打不過,咱倆一起上就行了。”
“你少來,我可不跟你蹚這個渾水,搞不好壞了修為那就不值了。”
老狗沒再堅持,轉(zhuǎn)而沉默不語,兔子知道,他這次是要拼命了。
城郊,天然的林海公園,李飛沉將車停在公園外面,獨自翻過墻鉆了進去。
公園里沒有燈,茂密的樹葉將月亮和星星都遮擋在外面,只留下一片黑漆漆,如同灌滿了墨汁。
黑暗中,亮起一瞬火光,轉(zhuǎn)而變成一個紅點,在黑暗中變換著高度。
突然,兩個周身散發(fā)著磷光的東西由天而降,一道是藍紫色的,另一道是米黃色,像天空飄灑的花瓣,慢慢落在了紅點的對面。
“李飛沉,你讓我好找啊,今天你必須跟我回去,在閻王爺面前請罪,還孟婆監(jiān)一個公道。”身穿藍紫色長袍的狗頭喊道。
“戌狗兄弟,我知道對不起你,害你被閻王爺關(guān)了500年,孟婆監(jiān)也被我拖累了,停業(yè)整頓,聽說連監(jiān)主都被擼下來了。可我也補償你了啊,你說說這些年,我哪年斷了給你的供奉,什么精華火腿、烤乳豬、烤鴨、還有你最愛吃的雞屁股,只要逢年過節(jié)不都燒一大堆過去,去年,我還燒了輛小汽車,那可是限量款的阿斯頓馬克,我托了不少人才訂了那么一輛,絕對拉風!”
李飛沉說完,原本與戌狗同仇敵愾的卯兔可不愿意了,喊道:“老狗,我說你這些年咋日子突然好過了,沒事就大魚大肉的,毛也長了,皮也亮了,合著是李飛沉偷偷賄賂你??煺f,那什么頓什么克的車是怎么回事?難怪你知道車是燒油的。”
戌狗撓著頭,不知道該咋安撫暴躁的搭檔,于是說道:“兔子,那些玩意也不是我要的,是李飛沉硬給我的,又退不了,那我不吃,不全壞了,多可惜。不過那車我可從來沒開過,一直在家放著呢,你要喜歡,你就開走。”
“我才不要你那破車,還得燒油,我可開不起,好吃的你分我點就行了。”兔子喊道。
“你也不吃肉??!”
“誰告訴你,我不吃肉的?”
戌狗原本就沒有卯兔的嘴皮子利索,立刻敗下陣來,只能干撓頭。
李飛沉看著好笑,立刻說道:“卯兔,你要喜歡,我以后也給你燒點就行了,這都小事。”
卯兔一聽高興了,耳朵彈了兩下說道:“行,那咱就這么說好了。”
戌狗突然感覺不太對勁,嚷嚷著:“不對啊,咱倆不是來抓李飛沉的嗎,怎么拉起呱了,李飛沉你乖乖地跟我回去,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