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給我磕一個唄。”馮一洵無語道。
求人不得磕頭嗎?
我檢驗檢驗,你演技到底啥水準。
“你未免太不識抬舉了!”昨天毆打張康的保鏢說道。
他脾氣火爆,早就看馮一洵不爽了。
我們蕭總除了對老爺子,什么時候這么低三下四過了?
蕭建明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小馮,是不是王園長開除的你?”
他知道王府年有一定業(yè)務(wù)能力,但更喜歡通過其他手段獲得領(lǐng)導(dǎo)的青睞。
他能有今時今日,不知花了多少心思,逼走多少人。
馮一洵無奈道:“就是你給他下達的命令,你就別再裝了行嗎?”
“好,既然你堅持這么說,那我們一起去見見他,看看到底是誰的命令。”
蕭建明正要拿出手機,手機卻響了,王府年打來的。
“蕭總,小馮辭職了,今天可能來不了了。”
“哦沒事,你在哪?”
“小馮太沒有責(zé)任心了,交接也不做,我正在幫他清點飼料庫存,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那就先這樣吧。”
掛斷電話,蕭建明拉著馮一洵過去了。
之所以跟著去,他還是想在這里工作的。
實習(xí)工資是低了點,可一旦轉(zhuǎn)正,一個月能有3000,還有保險和公積金呢。
更重要的是,很多人都以為蘇城動物園是事業(yè)單位,老媽說出去也有面子。
飼養(yǎng)員辦公室。
王府年坐在辦公桌上,與張康有說有笑,講述著以前馮一洵被自己批評時,連屁都不敢放的倒霉模樣。
屋里頓時一黑,三人看向門口。
王府年嚇得趕緊站起身:“蕭總,您,您怎么來了?”
“庫存清點得怎么樣了?”蕭建明板著臉問道。
“差不多了,沒有太大出入。”注意到馮一洵的存在,王府年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蕭叔叔好!”張康連忙起身喊道。
林倩倩也跟著喊了一聲,其聲音輕到猶如蚊子叫。
這就是蕭雅姐的爸爸,太有范了吧!
蕭建明沒有理他們,而是看向馮一洵:“你是辭職的,還是被開除的?”
馮一洵沒好氣道:“你問他啊,你問我干嗎?我說的還不夠清楚?”
“馮一洵!”張康忽然怒道:“你知道蕭叔叔是誰嗎?他可是這家動物園的老板!”
爸,你放心,只要我今天表現(xiàn)好點。
不需要老媽和韓阿姨打招呼,我就能讓你復(fù)職!
“怎么了?不也用兩條腿走路么?”馮一洵不屑一顧道。
這工作能干,我就干干,不能干,拜拜。
嘚瑟什么呀?
張康正要發(fā)怒,蕭建明指著王府年:“你來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府年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實在摸不透蕭總的心思。
但看這架勢,顯然是要幫馮一洵出頭。
猶豫再三。
“蕭總,是我開除的,但小馮違反公司規(guī)定,我開除他也在情理之中。”王府年硬著頭皮說道。
“什么規(guī)定?曠工?我不是給了他一周的假期?”
王府年深知自己會錯意,把事情辦砸了,但事已至此,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小馮組織他人打架斗毆,把這孩子打成這樣,事實擺在眼前,我只能按規(guī)定辦事。”
事情再清楚不過,蕭建明可是看過完整版視頻的。
“是我派人保護小馮的,而且是這孩子先動的手,你以為我不知道?”
張康有些懵逼,怎么蕭叔叔在幫馮一洵說話?
挨打的可是自己呀!
王府年靈機一動,一臉錯愕道:“???我不知道?。?rdquo;
看向張康,王府年繼續(xù)道:“你這孩子怎么騙人呢?快,把你的證據(jù)拿出來。”
張康愣在原地,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林倩倩就更傻了,事情似乎朝著不可思議的走向發(fā)展了。
“拿來吧你!”王府年一把搶過手機,點開之前的視頻遞給蕭建明。
蕭建明大概看了一眼,冷聲問道:“這也算證據(jù)?”
王府年嘆了口氣。
“蕭總您也知道,我跟老張關(guān)系不錯,看著孩子被打是事實,頭腦一熱就胡亂做決定了。”
“我檢討,我充分檢討,保證類似的事情沒有第二次,懇請您能理解我的心情。”
“你先站到一邊去。”
“好好好。”王府年微微松口氣,躲到一邊不再吱聲。
馮一洵頓覺大快人心,看來不是大老板要開除自己,工作能保住了。
蕭建明看向張康:“不論因為什么事,你先動手就是不對,我現(xiàn)在請你向小馮道個歉。”
張康猛地抬頭,他真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向他道歉?憑什么啊蕭叔叔,我才是受害人!我……”
“你下半年的總裁助理不要想了,我希望你不要再連累自己的父親。注意,你父親能有今天是他能力強,并非是走我太太的關(guān)系。”
言下之意還不清楚?
別想著讓你媽來找我家婆娘求情。
馮一洵也總算搞明白了,原來張康的爹也是給大老板打工的。
他爹顯然不在動物園上班,那大老板得有多少公司?。坑值糜卸嗌馘X呢?
張康渾身顫抖著,一直是自己欺負馮一洵。
自己哪回吃過虧了?哪回又道過歉了?
林倩倩旁觀者清,輕扯他的衣角,小聲道:“道歉吧……”
這個細節(jié)被馮一洵鎖定,心中頓感欣慰。
我知道了!
倩倩之所以會說那些話,分明是張康逼的!
我太了解張康是個什么人了,做出這種事不足為奇。
一番天人交戰(zhàn),張康像個泄了氣的大皮球。
“對不起。”
“你在跟誰說話?請你端正一下態(tài)度。”蕭建明嚴肅道。
張康看向蕭建明的眼神中帶著火苗。
簡直欺人太甚!
兩名保鏢上前一步,沒有言語。
張康再度放棄斗爭,就算再有氣也得憋著。
他走到馮一洵面前,低著頭,正要開口。
“把頭抬起來。”蕭建明說道。
張康捏緊了拳頭,看著馮一洵咬牙道:“對不起,昨天是我錯了!”
馮一洵愣住了。
他實在不敢相信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一直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的張康。
給我道歉了?!
蕭建明轉(zhuǎn)過身,沖馮一洵重重鞠了一躬:“我也要表示抱歉,沒有及時保護好你的人身安全,希望你能原諒我。”
他這一鞠,兩名保鏢也彎下腰。
蕭建明不起來,他們也不敢站直身子。
這可把所有人都驚呆了。
建明集團董事長,向一個微不足道的飼養(yǎng)員道歉?
干嘛?。?/p>
搞事情?。?/p>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蕭建明有些不爽:“朋友,你要我鞠到啥時候……”
“啊。”馮一洵回過神:“那,那你起來吧。”
蕭建明揉了揉老腰,伸出手,保鏢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麻煩你把這份諒解書簽了吧,這對我很重要。”蕭建明不咸不淡道。
爹,您太能折騰我了,道歉就道歉,還得當眾。
當眾就當眾,還得簽字兒。
你狠。
眾人再度倒吸一口冷氣。
馮一洵究竟走了怎樣的狗屎運,能讓蕭總這么低三下四!
“啥?”馮一洵都被他整迷糊了:“我說你指定是有點毛病,我挨打關(guān)你什么事?”
可能他對自己態(tài)度一直很好,馮一洵產(chǎn)生了“他腦子問題”這一錯覺。
蕭建明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么。
被一個員工這么數(shù)落,偏偏還不能得罪,這叫什么道理?
久久不曾言語的王府年開口了。
“那個,小馮啊,你不知道,我們蕭總向來以人為本,把咱們員工當家人對待,你就簽了吧,又不費事。”
蕭建明終于找到臺階下,拿出一張銀行卡:“是的,這張卡里有十萬元,是我個人對你的賠償。”
別說,王府年這人雖不討人喜歡,但察言觀色很有一套。
張康和林倩倩對視一眼,誰也沒想到,蕭建明不僅道歉,更要賠禮!
這玩笑開得也太大了吧?
蕭建明的處事風(fēng)格實在奇怪,這讓馮一洵感覺非常不爽。
你分明是覬覦老爺爺?shù)陌偃f遺產(chǎn),卻要裝出這樣一幅好老板的模樣出來。
虛偽!
“字我可以簽,這錢我不能拿,我挨打和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馮一洵拿過文件,草草簽了字。
他向來如此,是自己的,一分不少拿,不是自己的,一分不多要。
還是那句話,三十萬我都拒絕了,十萬又算什么呢?
人,不可無傲骨。
蕭建明慌了。
“這怎么行?這錢你必須拿!”他強行將銀行卡塞到馮一洵兜里。
開什么玩笑,老爺子讓我當眾,賠禮,道歉。
那就一個都不能少!
馮一洵又把卡扔回去,不爽道:“你有病就快去治,在我這犯什么j……”
沒等“賤”字說出來,王府年一把捂住他的嘴,身子顫抖如篩糠:“禍從口出,禍從口出啊!”
同時拼命沖蕭建明擠眼睛,意思就是:我來辦,這事我來辦!
蕭建明點點頭,拿出車鑰匙遞過去:“這是送你的車,就停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