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邊兒坐著的馮巧巧瞪了張豐一眼,說:“什么合作不合作的,那也得等春民兄弟把傷養(yǎng)好了再說,要不是因為你,也不會鬧出這么多事兒來了,春民兄弟,聽嫂子的,你這骨折可不是小事兒,那傷筋動骨一百天可得好好養(yǎng)著,其他的你都放寬心,一會兒我就給你找個護工過來。”
楊春民趕緊擺手,拒絕:“別別別,哎呀找啥護工啊,嫂子,可別花那錢了,我這也沒什么大事兒,自己能行。”
“那可不成,你自己怎么行啊,你要不愿意用護工,那就讓你張哥過來照顧你,都是他給惹出來的事兒,照顧你也應(yīng)該。”馮巧巧說著,伸手就在張豐腰間掐了一下。
要說這世界可真是不大,要不然怎么會讓他們碰到一起啊,她以前覺得楊春民這人老實,肯干,還想著等張豐回來讓楊春民去自家工廠干活兒呢,誰知道他倆一早就認識,而且還有這樣的隱情。
知道自己媳婦兒不滿,張豐可不敢說不同意,但他也知道楊春民是實在人,不會跟他們假客氣,既然楊春民說不想用護工,那就真的是不想用。
可他現(xiàn)在身邊的確是離不了人。
想了想,張豐就說:“那這樣吧,春民兄弟,護工呢我們不給你找了,但是你身邊的確是需要人照顧,要不就讓弟妹過來,家里也有地方住,小樂樂跟你閨女年齡差不多,倆孩子肯定能玩兒到一起去,弟妹過來照顧你,我們就按照請護工的費用給弟妹開支。”
楊春民還想拒絕,馮巧巧兩手一拍就定下來了:“這個行,那就這么說定了,老公,一會兒你就出去給春民兄弟家打電話,春民兄弟,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要想,你的任務(wù)就是要好好養(yǎng)傷,爭取盡快好起來,我們家老張還等著你好起來之后談大生意呢。”
楊春民這才不再拒絕了。
張豐也不耽擱時間,直接就出去給楊春燈打了電話,把自己之前的情況說了一下,算是解釋了為什么自己這大半個月的時間都聯(lián)系不上,又把楊春民現(xiàn)在的情況說了,楊春燈在電話那頭表示明天一早就帶著王麗萍過來。
事情都安排好了,這天夜里張豐就留在醫(yī)院陪床了。
結(jié)果還沒到第二天呢,大半夜的楊春燈和王麗萍就到了。
楊春民睡的正熟,就沒叫醒他,張豐拉著楊春燈到走廊里,小聲說:“不是說明天早上才到嗎,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楊春燈朝病房里看了兩眼,說:“弟妹一聽春民受傷住院了,擔心懷了,我看她這樣晚上也肯定休息不好,就連夜給她們娘倆送過來了。”
“孩子也過來了?在哪兒呢?”
“擱招待所睡著呢。”
張豐這才放心下來,自責的說:“這事兒都怨我了,是我沒考慮全面,想著一兩天就能解決的事兒,沒想到會成這樣。”
楊春燈說:“話也不能這么說,誰也不會提前預(yù)知,你那邊兒都解決了?那個供應(yīng)商你打算怎么著?”
張豐就把自己的想法跟楊春燈說了。
“那邊肯定是不能再合作了,原先是他們家老爺子當家做主,什么都好談,可這回老爺子病的不輕,下頭的幾個兒子爭家產(chǎn)爭的厲害著呢,誰也不服誰,這不,好好的一個廠子愣是這么分割了,我想著你們村兒條件也不差,不行咱們自己干唄。”
楊春燈沉思,張豐要跟他們合伙開副產(chǎn)品加工廠,這的確是個好事兒,可這事兒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定的,得回去跟村委會商量。
這事兒要干起來了,那是全村兒都能得到好處,他們那原料不缺,缺的是技術(shù),趕巧張豐這有技術(shù),兩下一合計,可不就是剛剛好嗎。
但楊春燈也不能就這么拍板定了,說:“這事兒我現(xiàn)在不能答復(fù)你,得等我回去跟我們村委會商量之后才行。”
張豐點頭,又說了幾句,就讓楊春燈趕緊回招待所看著孩子去了,他原本想要繼續(xù)陪床的,可是王麗萍沒讓。
“你家里頭也有老婆孩子,我在這兒看著就行了,張哥,你趕緊回去吧。”
張豐看了一會兒,見王麗萍的確做的比他好,而且這病房里也沒有多余的床給他,就給王麗萍留了自己的電話,一再叮囑有事兒一定要給他打電話,然后寄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楊春民被查床的醫(yī)生叫醒,問了一些他的感覺,又看了看傷口的情況,確定沒有什么異常,就走了。
楊春民沒有看到張豐,估計他是去廁所了,也就繼續(xù)躺著。
沒多大會兒,王麗萍端著一小盆水進來,冷聲說:“起來擦臉。”
楊春民睜眼一看是她,直接就愣住了,然后臉上就被王麗萍一個粗魯?shù)膭幼髯ブ斫o他使勁兒擦了兩把臉。
楊春民瞪著她,說:“哎呦,你輕點兒啊,不是,你咋來了?”
王麗萍給他把床搖起來,沒好氣的說:“我咋不能來了,你不是說你在這兒好好的嗎?咋,好好的咋就進醫(yī)院了你。”
“你當這醫(yī)院是我想進的呀,這不是趕上了嗎。”楊春民又問了一遍:“不是,你到底是咋來的呀?”
王麗萍又投了毛巾給他擦手,說:“我長翅膀飛過來的行了吧,吃飯!”
楊春民這才看到放在病床旁的桌子上有一碗小米粥,應(yīng)該是王麗萍特意出去買的,他心里感覺熱熱的,這不管到了啥時候,不管他怎么著了,最后關(guān)心自己的還得是自己媳婦兒。
不過看到王麗萍一直陰著臉,楊春民兩眼一瞪,就說:“你這是啥表情啊,我不在家這半個與你這脾氣見長啊,三天不打你要上房揭瓦呀這是。”
誰知道王麗萍聽了他的話,直接把小米粥往桌子上一放,腰往前一挺,說:“打,你打,連你兒子一起打,打死了正好,省的我?guī)е蟮拇е〉倪€得在這兒伺候你。”
“你、你這、懷了?”
王麗萍翻了個白眼給他,又重新端起小米粥喂他,楊春民腦袋放空了一會兒,巨大的喜悅充斥在心里。
上回小產(chǎn)了之后大夫還說王麗萍身體受損,要想再要孩子,一定得好好養(yǎng)著,沒想到這么快就懷上了。
楊春民連喝了好幾口小米粥,又問她:“麗萍,媳婦兒,你這真的懷了?啥時候的事兒這是,昨天我給你打電話你咋沒告訴我呢?”
見他這副高興得快傻了的樣子,王麗萍也忍不住笑了,說:“吵吵啥,這才剛一個月,又不是沒給你生孩子,瞧把你高興的,咋,你還學那老一套重男輕女是咋的,小心咱家梅梅以后不跟你親。”
楊家村的習俗是懷孕不滿三個月不方便說。
楊春民也想起這個了,趕緊閉了嘴,又談起閨女來:“這個你放心,我閨女一輩子都跟我親,那是我大寶貝兒,就算有了兒子我也是最疼我閨女,你趕緊別忙活了,離遠一點兒,我這又是針又是藥的,再熏著你。”
“你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我在家里還照顧著七八頭病豬呢,那味兒不比你這大呀。”
“爸爸!”
兩人正說著,楊春燈領(lǐng)著小楊梅進來了,小楊梅一下就撲到楊春民床前,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他:“爸爸,你怎么受傷了呀,媽媽是你是在外面打怪獸才受傷的,爸爸,你打怪獸贏了嗎?”
楊春民捏捏閨女的小臉,說:“贏了,爸爸可厲害了,還救了一個小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