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唐久思不斷撞擊墻壁。
哪怕不忍,石峰還是將唐久思打暈。
慢慢將唐久思放平,石峰回到了另外一間房。
“媽,我先扶你起來。”
馮蕓看著走向自己的石峰,瘋狂的怒吼,“滾,我讓你滾。”
“誰在房間里,出來。”
一聲怒吼從院子中響起,接著一道人影已經沖進了房間。
這個人沖進房間之后拿起案板上的菜刀,進入了馮蕓所在的房間。
來人舉著菜刀,死死的盯著石峰,卻沒有砍下去。
石峰看著沖進房間的人,愣住了。
唐志遠,唐久思的父親。
一位在石峰印象里儒雅的文人。
他握筆的手,此時舉著一把菜刀。
滿身的煤灰,臉都被染成了黑色。
這八年,唐久思一家到底吃了多少苦,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爸,我是石峰,我回來了。”
“滾……”石峰的開口,引來唐志遠的怒吼。
“再不滾,我劈了你。”
他的手顫抖著,手腕上,青筋凸起。
石峰向前走了一步,站在唐志遠身前。
“爸,就算你要劈了我,也請你告訴我,久思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唐志遠眼中如同要噴出火來一樣。
“你還有臉問怎么了?”
“要不是你突然離開,久思會瘋嗎?”
“你現在給我滾,給我滾。”
唐志遠胸口劇烈起伏,他握刀的手,抖的更厲害。
“瘋?”
石峰的心里如同扎進了一把刀子,怎么會這樣,怎么可以這樣。
唐久思怎么可以瘋?
“爸,久思的病一定可以治好的對不對?”
石峰臉色蒼白,他的心里第一次沒了主意。
如果那些熟悉石峰的人看到這一幕,恐怕沒有人會相信,這是那個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男人。
可再強的人,也有軟肋,唐久思就是石峰的軟肋。
“爸,我認識燕京的柳神醫(yī),他是精神性疾病領域的專家。”
“我這就聯(lián)系人,這就帶久思去看病。”
石峰剛剛說完,唐志遠手里的刀架在了石峰的脖子上。
“現在立馬滾出去。”
“爸……”
“別叫我爸,你沒這個資格,石峰,你太讓我失望了。”
“八年了,你不僅是窩囊廢,還學會了撒謊。”
“燕京的柳神醫(yī),那是什么人?”
“你算什么東西,能夠認識柳神醫(yī)。”
唐志遠看向石峰的眼里有恨,有失望。
當年,唐志遠將公司低價賣出,花費一個億,都沒能敲開柳神醫(yī)的門。
柳神醫(yī),不僅僅是醫(yī)術超絕,他的身份和地位,有多少人想要巴結都沒有門路。
唐志遠罵的越狠,石峰的心里越難受。
要不是唐志遠看好,當年石峰根本沒有機會和唐久思走到一起。
那個一直相信自己,一直鼓勵自己的唐志遠。
現在如此的恨自己,石峰知道,這八年,自己虧欠了太多。
他怕刺激到唐志遠等人,默默退出了房間。
有些事,只能用事實去證明。
來到院子,石峰打了一個電話。
“我把位置發(fā)給你,我這邊有四個人,派人來接,越快越好。”
中海,楊笑的心情瞬間暢快了不少。
這次,一定要好好表現。
楊笑立馬把副手叫了過來。
“不惜一切代價,以最快的速度把這條航線給我辦好,立刻馬上。”
“記住,低調一點,兩架直升機就好。”
副手從沒見過楊笑如此激動,他不敢怠慢,急忙去辦。
有錢,有勢,有關系,事情好辦的多。
很快,兩架直升機已經升空。
院子中,石峰焦急的等待著,八年了,他從未因為什么事情有過如此心焦的經歷。
八年重逢,唐久思瘋了,石峰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哪怕當年自己有逼不得已的苦衷,石峰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如果唐久思不能好起來,石峰不知道自己這八年的意義又是什么?
房間中,唐志遠和馮蕓的臉色非常難看。
石峰的出現,再一次喚醒了他們心底最深處的疼痛。
八年前,唐久思出事,他們的人生開始天翻地覆,八年的絕望,那是怎樣的煎熬。
而那個罪魁禍首,現在還有臉回來。
這……不可原諒。
“你去把那個窩囊廢殺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要不是他,咱們怎么可能變成這樣?為什么當初你一定要這個窩囊廢入贅。”
“當初久思要是嫁進了柳家,現在咱們都該享清福了啊。”
“你剛才為什么不殺了他,為什么?”
“那樣的窩囊廢,就該千刀萬剮。”
馮蕓的怒罵,傳到院子中,一次次刺疼著石峰的心。
“唐志遠,給我滾出來。”
石峰不知道等了多久,一聲怒喝聲中,一群人沖進了院子。
這些人手里拿著棍棒,一個個目露兇光,為首一人,五十多歲。
一臉肥肉,兇相畢露。
哪怕時隔八年,石峰也認出了眼前的人。
張燧,聚集了附近村鎮(zhèn)一幫游手好閑的人。
整天欺男霸女,為禍鄉(xiāng)里,是這一片臭名昭著的惡霸。
張燧怒喝過后,唐志遠急忙走了出來。
他一臉討好的看著帶頭的人,“老張,你容我緩緩,再有兩天我的工資就下來了。”
張燧瞪了唐志遠一眼,“就你那點工資,買藥之后剩的那點還不夠利息。”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今天別廢話,不還錢,我就把你女兒帶走。”
石峰擋在唐志遠身前,冷冷的盯著張燧看去,“你說什么?”
“石峰?”張燧狐疑的看了石峰兩眼,最后確定了眼前的人就是石峰。
“沒想到你個掃把星還活著,你克死了你爸媽。”
“把唐志遠一家也克成了這樣,你這樣的人竟然還有臉活著。”
他上前一步,站在石峰面前。
“怎么,你這小眼神是想打我?”
“你不僅是個掃把星,還是個入贅的窩囊廢,我就站在這,你敢動我嗎?”
石峰淡淡的看著張燧,“我爸欠你多少錢?”
“呵呵……”張燧冷笑一聲,“看來長本事了,你想出頭,那也要看你沒有這個能力。”
“唐志遠欠的錢不多,就一百萬。”
唐志遠臉色一白,瞪著張燧怒道:“你胡說八道,我就借了十萬。”
“這兩年已經還了五萬,算上利息最多還差你七萬。”
“七萬?”張燧撇了唐志遠一眼,“你做夢呢?”
“現在什么行情,我那十萬塊錢,放在兩年前投資,掙的可不止一百萬。”
“你要沒錢還,我就把你女兒帶走。”
“煤礦里的那幫老爺們兒,不少都有案底,不嫌棄你女兒瘋。”
“唐志遠,我這可是給你指了一條發(fā)財的路子。”
唐志遠被氣的渾身發(fā)抖,他指著張燧。
“張燧,做人要有底線,你不能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張燧輕蔑的看著唐志遠,“我就欺人太甚了,你又能怎么樣?”
“你在礦里挖煤的時候,那些老爺們兒跟你說不少次了吧。”
“有人惦記你那個瘋女兒,是你的運氣,別給你臉不要臉。”
說著,張燧輕蔑的看了石峰一眼,“窩囊廢,你不是要出頭嗎,現在慫了?”
“沒這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老老實實的當你的窩囊廢,沒事別裝大爺。”
說話的同時,張燧伸出手指去戳石峰。
石峰一把抓住張燧的手指。
“啊……松手……松手……”
被石峰抓住手指的張燧痛呼起來。
張燧身后那些人,一個個目露兇光,當即圍住了石峰和唐志遠。
唐志遠出于本能的急道:“石峰,這件事和你沒關系,你走吧,我自己解決。”
哪怕唐志遠先前罵的那么狠,可真遇到了危險,他又怎么忍心看著石峰受到牽連。
暖流在石峰心里淌過。
他淡淡的看著張燧,“我爸最不喜歡打打殺殺,所以你還能站著。”
“現在把賬號給我,一百萬我給。”
說著石峰一把推開張燧。
“艸,你在我面前裝什么孫子,就你還想拿出一百萬。”
“這是我的銀行卡,你要是真還了錢,以后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你要是拿不出來,今天我弄死你。”
說著張燧將銀行卡拿了出來。
石峰接過銀行卡,當即用手機轉了一百萬過去。
很快,張燧接到了轉賬提醒,看著轉賬短信。
張燧先是一愣,然后臉上樂開了花。
“我艸,石峰你可以啊,這是當大老板了,行,今天這事就這么算了。”
“有時間了到我家去喝酒,兄弟們,走。”
張燧收了銀行卡,咧嘴笑著就要離開。
“等等。”
張燧轉身看向石峰,“石峰,你不是反悔了吧?”
“錢的事情解決了,咱們談談你侮辱我老婆,欺負我爸的事兒。”
“艸……”
張燧朝地上吐了一口,“石峰,你真以為有錢了就牛逼了,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張燧現在是什么身份。”
“我是不愿意去中海,我要是愿意去,中海首富楊笑都會親自接待我。”
“我兒子,現在是楊笑身邊的大紅人。”
“這錢,我就當你孝敬我了,別他嗎給自己找麻煩。”
就在這時,兩架直升機快速飛來。
其中一架直升機在小院上空盤旋。
看到如此一幕,眾人紛紛抬頭向天上看去。
一根繩子垂下來,楊笑順著繩子滑到了地上。
當看到楊笑,張燧臉上露出狂喜的神色。
他走到楊笑身前一臉討好的道:“楊董,你這身體素質也太好了,你說你來,怎么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跟著張燧的那些人,一個個都羨慕的看著張燧。
而楊笑,看都沒看張燧一眼。
他站在石峰面前,一臉的惶恐,“石先生,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