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緊張的話都說不清了,也覺著這事兒不可能這么簡單。
但這場車禍肯定是提前設(shè)計在這附近的,不然不會那么巧,所有的監(jiān)控都壞掉了。
見我不作聲,趙朔又小聲說,“真…真不是我。”
“沒說是你。”我不在意的回了句,轉(zhuǎn)而問他,“你跟白一航關(guān)系怎么樣?”
聞言,趙朔正要說話,外邊兒突然傳來了一陣門鈴聲。
趙朔嚇得一激靈,我也噤聲朝門口看了過去。
門鈴響了好一會兒,可能是見沒人去開,對方就給趙朔打了個電話,這小子怕是鄭家的人,拿起手機就要掛。
我把手機拿過來,按了接聽鍵,就聽電話里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簡潔道,“趙公子,我是紅狐酒吧的郝斌,請問方便開一下門嗎?”
趙朔看我,那表情有點懵逼,但瞅我起身要去開門,還是第一時間拽住了我,使勁兒擺手,小聲說,“這不是啥好人。”
“沒事兒,我認(rèn)識。”我回了句,就去開門了。
聞言趙朔那臉上更懵逼了。
屋門打開,我就見門外站了仨人,領(lǐng)頭的是那天我在紅狐酒吧見過那個黑瘦的小個兒,后邊兒跟著的也是那天的那倆大個兒。
這小個兒一看開門的是我,頓時眼前一亮,上趕著打了聲招呼,“顧先生…”
我抬手讓他別亂說話,瞅瞅后邊兒沒其他人,就先讓人進(jìn)屋了。
進(jìn)了屋那小個兒也不坐,只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著自我介紹說,“我叫郝斌,當(dāng)家的一直叫我斌子,這是大虎和二奎,是當(dāng)家的讓我們過來的。”
“斌哥,”趙朔從沙發(fā)上站起來,依舊很懵逼的打了聲招呼。
“呦,趙公子,你這傷的比傳聞中還嚴(yán)重,快坐著,可別起來了。”郝斌趕緊過去,客客氣氣的扶趙朔坐下。
我看趙朔那樣兒,腦袋上都快長出懵逼果了。
“你們來找趙朔,是鄭家找酒吧麻煩了?”我想了下,問。
聽罷,郝斌倒是搖頭說,“江城還真沒人敢找酒吧麻煩,這不是鄭家要找趙公子的麻煩嘛,當(dāng)家的說了,趙公子是您朋友,這事兒不能不管。”
趙朔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看著我,仿佛完全不能接受,都到這地步了,居然還能在鄭家這事兒上,沾上我的光?
我對江城的紅狐酒吧也沒什么底,有點兒擔(dān)心再跟白鳳儀似的,這些人是硬著頭皮過來的,就麻煩了,所以想了想,還是試探著問了句,“能幫到什么程度?”
郝斌眨著三角眼瞅了我一會兒,同樣試探著回了句,“一只手?或者…一條腿?”
“……”這么暴力的嗎?
似乎是瞅我這反應(yīng)不對,郝斌又思索道,“沉江?”
“……”不是,這酒吧什么時候干起這營生了?
“沉江一個半個的也不是問題,就是這事兒鬧大了,我得出去頂著,畢竟殺人償命。”郝斌很是認(rèn)真的分析了兩句,又謹(jǐn)慎道,“顧先生,非沉不可嗎?”
我趕緊抬手,示意他打住。
見狀,郝斌一臉我懂的表情看了看趙朔。
趙朔賊眉鼠眼的瞅瞅我倆,緊張道,“我什么都沒聽見。”
我沒搭理他,直接說,“不用這么嚴(yán)重,這些天你們守著點兒趙朔,另外,鄭家在找白家的麻煩,你看有什么辦法可以不驚動白家人,還能按住鄭家人。”
郝斌想了想,卻說,“那這事我得問問當(dāng)家的,他肯定有辦法,正好當(dāng)家的也急著見您呢!”
我疑惑道,“你不能拿主意嗎?”
聞言,郝斌尷尬道,“我們沒啥文化,就懂些打打殺殺的,以前在獄里也沒這么麻煩,不服就揍,打到他服氣為止,您和當(dāng)家的都是這個,我們比不了。”
他說著,朝我比了個大拇指,大虎和二奎也立刻笑呵呵的應(yīng)和了兩聲。
我都無語了,心說這改造半天,合著還是一群土匪。
見我悶頭思索著不說話了,郝斌又試探道,“顧先生,我們當(dāng)家的真挺著急見您的,您看能不能讓他…過來趟?”
“你們這當(dāng)家的是江城本地人嗎?”我轉(zhuǎn)而問了句。
聞言,郝斌搖了搖頭,說,“當(dāng)家的是北方人,得了話兒,也是兩年前,才過來在這個小城市支起了攤子,別人不知道,我們酒吧的兄弟這心里都跟明鏡兒似的,他就是守著您來的,您這好不容易肯露面了,當(dāng)家的沒見著,昨兒一宿都沒睡,今兒一天也都跟那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自個兒悶在辦公室里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我們也跟著著急,您不讓找,他也不敢找,您看這事兒……”
“行了…沒說不見,”我應(yīng)了聲,轉(zhuǎn)而說,“那你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他。”
一聽這話,郝斌那臉上都跟樂開了花兒似的,點點頭,趕緊去一邊兒打電話了。
趙朔賊眉鼠眼的看看大虎和二奎,像是有話要跟我說,但看這哥兒倆跟兩座山似的,擱這兒戳著,沒走,他張張嘴還是把話給咽回去了。
郝斌那邊很快就打完了電話,說是他們那當(dāng)家的馬上過來。
這人可能本來就在樓下待著,郝斌這兒一句馬上,連五分鐘都不到,門外就響起了一陣門鈴聲,我還以為是鄭家人找來了,卻見郝斌一臉狗腿的過去就把門打開了,然后樂呵呵的朝門外點點頭,喊了聲,“當(dāng)家的。”
門外那人也不應(yīng)聲,就急匆匆的越過郝斌,進(jìn)屋了。
打眼一瞅,我這兒就是一愣。
“我真當(dāng)你這輩子要死在那山溝里,不出來了!”進(jìn)屋的人情緒激動的看著我,咬牙切齒的說著,那眼圈兒就有點兒發(fā)紅了。
賀如來?
我懵逼了一瞬間,趕緊轉(zhuǎn)身往里屋走,可拽門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白鳳儀那屋的門鎖上了。
擰了兩下,打不開,我正要轉(zhuǎn)身去旁邊那屋兒,賀如來已經(jīng)追上來,一把揪住了我衣領(lǐng),恨鐵不成鋼的問道,“你還想往哪兒跑?”
我緊張的咽了口唾沫,看屋里這幾人,都和趙朔似的換上了一張懵逼臉,我就趕緊壓低聲音說了句,“有話屋里說。”
賀如來身高一米六,明明比我還要大上兩歲,卻長了張娃娃臉,瞅著沒什么威懾力,但也只有跟他深交過的人才知道,賀如來只是他的外號,這人本名賀鈺,十多歲的時候就因一起高智商犯罪案蹲過管教所,后來成年,進(jìn)獄補滿刑期,出來便拿了多少人苦學(xué)多年才得到的學(xué)歷。
我和他認(rèn)識,是因為剛到北方的時候,救過他一命,當(dāng)時賀如來被仇家報復(fù),拎著一大包錢到紅狐酒吧買打手,趕巧那天是我巡場子,以為這人沒成年,還跟他發(fā)生了些口角,就讓人把他扔出去了。
哪知道這小子沒走,就等在酒吧外面,等我下班兒。
我看他一小孩兒,就沒當(dāng)回事兒,也沒搭理他,他反倒追上來,把一大包錢扔在我面前,說,“我就買你,幫我教訓(xùn)那些人,這些錢就是你的了。”
當(dāng)時我就笑了,說,“你是未成年。”
這小子氣憤道,“我再說一遍,我不是未成年!還有酒吧規(guī)定未成年不能進(jìn),規(guī)定未成年不能買打手了?”
聞言,我被他問的一愣。
后來熟了,這小子給我看過身份證,我才勉強接受他比我還要大上兩歲的事實。
賀如來的錢我沒收,但仇家?guī)退帐暗袅?,也是從那時候起,他就一直跟在我身邊,充當(dāng)著軍師的角色。
進(jìn)屋,關(guān)了房門,我問他,“你來這邊,北邊那些兄弟能甘心?”
賀如來不禁抱怨道,“你以為我跟你似的,說不干就不干了,甩攤子走人?北邊兒安定,賀如來的殼子在那兒就行了,我現(xiàn)在是賀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