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2-11 16:31:13

顧九這話,讓三夫人不大敢接口,只是用笑搪塞。

二夫人卻是笑瞇瞇道:“世子夫人雖出自商戶,卻是個(gè)懂規(guī)矩明事理的,二嬸怎么會煩你呢?閑暇時(shí)候來我那里坐一坐,也算不上教導(dǎo),只是長輩經(jīng)驗(yàn)之談罷了。”

她對老太太頗有微詞,此時(shí)不敢懟婆婆,卻也樂意上眼藥。

畢竟方才顧九有句話說對了,這府上就算是大嫂身體不好不管事兒,可她們也都是正室,怎么就讓一個(gè)妾侍給占了先了?

二夫人也是出身大家,論起來,家世比如今的秦老夫人還好些呢。

畢竟當(dāng)年秦老夫人嫁過來的時(shí)候,秦家還沒有如此的榮寵,京中世家都將就門當(dāng)戶對,且是高門嫁女低門娶婦,方家比秦家自然是低了一層的。

只不過老明國公爭氣,在先皇面前格外得臉,這才讓秦家更上一層樓。

二夫人原也是個(gè)好脾氣的,可再好的脾氣,也架不住跟大伯房中妾侍平分秋色吧?

放在別人家里,這簡直可以算是侮辱了。

只不過她夫君政績平庸,只能依靠著大房,所以為了子女,她也只能忍了這口氣。

現(xiàn)下有人做了出頭鳥,二夫人也樂意跟著添一把火。

她這話看似是替顧九撐了個(gè)腰,實(shí)則卻是打了方姨娘的臉。

方姨娘落了個(gè)沒臉,恨得暗中拽帕子。

秦老夫人掀了掀眼皮,神情里帶著幾分不快,已經(jīng)許久沒有人敢這么對她說話了。

但眼下二人占理,秦老夫人卻也只能咽下這口氣,道:“你是小輩兒,肯跟長輩學(xué)自然是好的,只是方才你姨娘有一點(diǎn)沒說錯(cuò),既嫁了過來,日后那些小脾氣也該收斂些,莫要出去丟了明國公府的臉面。”

顧九臉上笑容不變,只道:“祖母說的是,孫媳不大懂規(guī)矩,讓您費(fèi)心了。”

這態(tài)度軟硬不吃,秦老夫人有些蹙眉,到底沒說什么,只道:“行了,你們也別在我這兒杵著,都回房去吧。”

顧九心中記掛著老道士的事兒,行禮之后便要跟著往外走,卻被秦老夫人給叫住了:“崢兒媳婦,你留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見狀,顧九挑了挑眉,掃了一眼旁邊未曾起身的方姨娘,因頓住腳步,笑著問道:“祖母有何指教?”

待得二房跟三房的人都行禮走了,房中便只剩下了她們?nèi)齻€(gè)。

秦老夫人示意丫鬟給她斟茶,自己則是溫和道:“你才嫁進(jìn)來,可還習(xí)慣?”

這態(tài)度突然轉(zhuǎn)變,沒有妖風(fēng)才怪。

顧九耐著性子打太極:“多謝祖母掛念,孫媳一切都好。”

“那便好。”

秦老夫人喝了口茶,方才又道:“你婆婆身體不好,崢兒又是世子,日后這明國公府必然是要他撐起來的。你身為他的媳婦,處事務(wù)必要上心,不可丟了他的臉面。”

這一通話下來,顧九尚且還沒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垂眸做了幾分新嫁娘的羞澀,柔聲道:“是。”

秦老夫人見她這態(tài)度,面上方才好看了些,扯了幾句閑話之后,便扯回了正題上:“其實(shí)今日留下你,是祖母有件事兒要求你——阿瑤那丫頭想做胭脂水粉的生意,只是咱們府上卻并無這樣的鋪面。祖母記得,顧家胭脂鋪在京中聞名,你手上應(yīng)當(dāng)有幾家鋪?zhàn)影桑?rdquo;

她話音落下,一旁的方姨娘也隨之附和道:“阿瑤這孩子一向被我慣壞了,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這幾日突發(fā)奇想,纏著我想試一試做生意。你放心,姨娘不會虧待你,我手上有兩家綢緞莊,拿來跟你換金玉齋可好?”

這二人的一唱一和,也讓顧九的笑容瞬間冷卻下來。

她就說今日是要做什么,原來是為著這件事兒啊!

顧家在上京立足伊始,便以胭脂水粉為根本,便是如今皇家所用之物里,也有多數(shù)是從顧家出來的。

她是顧家嫡幼女,出嫁時(shí)父母怕她受委屈,便將賣的最好的兩個(gè)鋪面,臨軒閣和金玉齋一同陪嫁了過來。

但西楚的規(guī)矩,女子出嫁之后,所有陪嫁都?xì)w自己支配,待有了孩子,多數(shù)會將這些東西贈(zèng)給子女。

至于夫家的人,莫說是高門大戶,便是小門戶里,也沒有貪媳婦嫁妝的,傳出去會被人恥笑。

秦家空有門戶,內(nèi)里卻是個(gè)空架子,顧九手握豪富嫁進(jìn)來,在他們的眼里,便是一塊肥肉。

然而她們偽善慣了,前世里便想出這么一個(gè)主意來,名義上要拿著鋪面跟自己換,可實(shí)際上,那些鋪面的掌柜等人都是原來未動(dòng),后續(xù)收入也依舊是送到方清她們那里的。

但金玉齋,卻實(shí)打?qū)嵉某闪怂麄兪种兄铩?/p>

前世顧九念著都是一家人,對方又是長輩,拒絕的話說不出,稀里糊涂將鋪?zhàn)铀土顺鋈ァ?/p>

可今生,她們卻是休想碰自己的東西!

見顧九只是笑,卻不說話,方清先有些著急,試探著問道:“世子夫人,可是覺得姨娘給的少了?”

兩家鋪?zhàn)訐Q一家,聽起來倒是方清虧了,可實(shí)際上,那兩家鋪面都是不賺錢的,便是十家八家的,也抵不上她金玉齋半年的收入。

顧九清了清嗓子,淺笑道:“虧得今日開口的是祖母和姨娘,若是旁人說這話,我怕是要多想一下,是不是有人見不得我顧家好,想要搞垮顧家呢。”

這話一出,秦老夫人的臉色都有些掛不住,沉聲道:“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你姨娘誠心要跟你換,為著又是你自家妹妹,都是一家人,難不成還會害你?”

顧九臉上笑容不變,心中卻是冷笑連連。

自家妹妹?

且不說她是顧家女,便是嫁過來也只是個(gè)媳婦;單說這秦瑤是方清所生,秦崢卻是正室所出,一個(gè)妾生女如何就跟她算作是自家人了?

更何況,拿兩家快倒閉的鋪面套她的金玉齋,這已經(jīng)算是明搶了吧!

“祖母大家出身,想來不知商戶里的門道。金玉齋是我曾祖父早年一手創(chuàng)辦,如今雖算在我嫁妝里面,可鋪?zhàn)永飬s多的是不傳之秘,今日姨娘為著二妹一時(shí)興起就要奪了去,不是要?dú)ь櫦沂鞘裁矗?rdquo;

顧九不等方清說話,又繼續(xù)道:“姨娘也別說不是奪鋪面,我只問一句,您雖不擅長做生意,可既然管了家,總會算賬吧。顧家胭脂水粉分三等,上等乃是進(jìn)貢的皇家專用,中等與下品則是貴族與平民,金玉齋又是專供貴族世家,還是開在長安街上寸土寸金之地,您如今一句話就要拿走,自己覺得,合適么?”

方清沒想到顧九居然跟自己真的明著來掰扯這件事,臉上頓時(shí)有些掛不住,訕笑道:“姨娘確實(shí)沒想那么多,你若是覺得虧了,不如看上我什么鋪面,一并拿走可好?”

瞧瞧這話說的,分明是她起了貪念在先,如今倒像是自己要巧取豪奪似的。

顧九笑的冷,道:“姨娘可別說這話,知道的您是一片誠摯為子女,不知道的,還以為夫家是想設(shè)了計(jì)謀要奪我的嫁妝呢。”

她說到這兒,又笑瞇瞇道:“自然,我也知道,咱們秦家一向正派,做不出這等下作事兒的——祖母,我一個(gè)商戶女,不懂世家大族的規(guī)矩,說話有些難聽,您可別見怪。”

這一番話夾槍帶棒的,那秦老夫人臉都黑了,偏還不能說什么,深吸一口氣,硬邦邦的丟了一句:“你說的對。”

心里卻是怪上了方清,出的什么餿主意,如今非但沒要到鋪面,反而還被人說了一頓!

第23章 要她的金玉齋?

顧九這話,讓三夫人不大敢接口,只是用笑搪塞。

二夫人卻是笑瞇瞇道:“世子夫人雖出自商戶,卻是個(gè)懂規(guī)矩明事理的,二嬸怎么會煩你呢?閑暇時(shí)候來我那里坐一坐,也算不上教導(dǎo),只是長輩經(jīng)驗(yàn)之談罷了。”

她對老太太頗有微詞,此時(shí)不敢懟婆婆,卻也樂意上眼藥。

畢竟方才顧九有句話說對了,這府上就算是大嫂身體不好不管事兒,可她們也都是正室,怎么就讓一個(gè)妾侍給占了先了?

二夫人也是出身大家,論起來,家世比如今的秦老夫人還好些呢。

畢竟當(dāng)年秦老夫人嫁過來的時(shí)候,秦家還沒有如此的榮寵,京中世家都將就門當(dāng)戶對,且是高門嫁女低門娶婦,方家比秦家自然是低了一層的。

只不過老明國公爭氣,在先皇面前格外得臉,這才讓秦家更上一層樓。

二夫人原也是個(gè)好脾氣的,可再好的脾氣,也架不住跟大伯房中妾侍平分秋色吧?

放在別人家里,這簡直可以算是侮辱了。

只不過她夫君政績平庸,只能依靠著大房,所以為了子女,她也只能忍了這口氣。

現(xiàn)下有人做了出頭鳥,二夫人也樂意跟著添一把火。

她這話看似是替顧九撐了個(gè)腰,實(shí)則卻是打了方姨娘的臉。

方姨娘落了個(gè)沒臉,恨得暗中拽帕子。

秦老夫人掀了掀眼皮,神情里帶著幾分不快,已經(jīng)許久沒有人敢這么對她說話了。

但眼下二人占理,秦老夫人卻也只能咽下這口氣,道:“你是小輩兒,肯跟長輩學(xué)自然是好的,只是方才你姨娘有一點(diǎn)沒說錯(cuò),既嫁了過來,日后那些小脾氣也該收斂些,莫要出去丟了明國公府的臉面。”

顧九臉上笑容不變,只道:“祖母說的是,孫媳不大懂規(guī)矩,讓您費(fèi)心了。”

這態(tài)度軟硬不吃,秦老夫人有些蹙眉,到底沒說什么,只道:“行了,你們也別在我這兒杵著,都回房去吧。”

顧九心中記掛著老道士的事兒,行禮之后便要跟著往外走,卻被秦老夫人給叫住了:“崢兒媳婦,你留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見狀,顧九挑了挑眉,掃了一眼旁邊未曾起身的方姨娘,因頓住腳步,笑著問道:“祖母有何指教?”

待得二房跟三房的人都行禮走了,房中便只剩下了她們?nèi)齻€(gè)。

秦老夫人示意丫鬟給她斟茶,自己則是溫和道:“你才嫁進(jìn)來,可還習(xí)慣?”

這態(tài)度突然轉(zhuǎn)變,沒有妖風(fēng)才怪。

顧九耐著性子打太極:“多謝祖母掛念,孫媳一切都好。”

“那便好。”

秦老夫人喝了口茶,方才又道:“你婆婆身體不好,崢兒又是世子,日后這明國公府必然是要他撐起來的。你身為他的媳婦,處事務(wù)必要上心,不可丟了他的臉面。”

這一通話下來,顧九尚且還沒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垂眸做了幾分新嫁娘的羞澀,柔聲道:“是。”

秦老夫人見她這態(tài)度,面上方才好看了些,扯了幾句閑話之后,便扯回了正題上:“其實(shí)今日留下你,是祖母有件事兒要求你——阿瑤那丫頭想做胭脂水粉的生意,只是咱們府上卻并無這樣的鋪面。祖母記得,顧家胭脂鋪在京中聞名,你手上應(yīng)當(dāng)有幾家鋪?zhàn)影桑?rdquo;

她話音落下,一旁的方姨娘也隨之附和道:“阿瑤這孩子一向被我慣壞了,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這幾日突發(fā)奇想,纏著我想試一試做生意。你放心,姨娘不會虧待你,我手上有兩家綢緞莊,拿來跟你換金玉齋可好?”

這二人的一唱一和,也讓顧九的笑容瞬間冷卻下來。

她就說今日是要做什么,原來是為著這件事兒??!

顧家在上京立足伊始,便以胭脂水粉為根本,便是如今皇家所用之物里,也有多數(shù)是從顧家出來的。

她是顧家嫡幼女,出嫁時(shí)父母怕她受委屈,便將賣的最好的兩個(gè)鋪面,臨軒閣和金玉齋一同陪嫁了過來。

但西楚的規(guī)矩,女子出嫁之后,所有陪嫁都?xì)w自己支配,待有了孩子,多數(shù)會將這些東西贈(zèng)給子女。

至于夫家的人,莫說是高門大戶,便是小門戶里,也沒有貪媳婦嫁妝的,傳出去會被人恥笑。

秦家空有門戶,內(nèi)里卻是個(gè)空架子,顧九手握豪富嫁進(jìn)來,在他們的眼里,便是一塊肥肉。

然而她們偽善慣了,前世里便想出這么一個(gè)主意來,名義上要拿著鋪面跟自己換,可實(shí)際上,那些鋪面的掌柜等人都是原來未動(dòng),后續(xù)收入也依舊是送到方清她們那里的。

但金玉齋,卻實(shí)打?qū)嵉某闪怂麄兪种兄铩?/p>

前世顧九念著都是一家人,對方又是長輩,拒絕的話說不出,稀里糊涂將鋪?zhàn)铀土顺鋈ァ?/p>

可今生,她們卻是休想碰自己的東西!

見顧九只是笑,卻不說話,方清先有些著急,試探著問道:“世子夫人,可是覺得姨娘給的少了?”

兩家鋪?zhàn)訐Q一家,聽起來倒是方清虧了,可實(shí)際上,那兩家鋪面都是不賺錢的,便是十家八家的,也抵不上她金玉齋半年的收入。

顧九清了清嗓子,淺笑道:“虧得今日開口的是祖母和姨娘,若是旁人說這話,我怕是要多想一下,是不是有人見不得我顧家好,想要搞垮顧家呢。”

這話一出,秦老夫人的臉色都有些掛不住,沉聲道:“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你姨娘誠心要跟你換,為著又是你自家妹妹,都是一家人,難不成還會害你?”

顧九臉上笑容不變,心中卻是冷笑連連。

自家妹妹?

且不說她是顧家女,便是嫁過來也只是個(gè)媳婦;單說這秦瑤是方清所生,秦崢卻是正室所出,一個(gè)妾生女如何就跟她算作是自家人了?

更何況,拿兩家快倒閉的鋪面套她的金玉齋,這已經(jīng)算是明搶了吧!

“祖母大家出身,想來不知商戶里的門道。金玉齋是我曾祖父早年一手創(chuàng)辦,如今雖算在我嫁妝里面,可鋪?zhàn)永飬s多的是不傳之秘,今日姨娘為著二妹一時(shí)興起就要奪了去,不是要?dú)ь櫦沂鞘裁矗?rdquo;

顧九不等方清說話,又繼續(xù)道:“姨娘也別說不是奪鋪面,我只問一句,您雖不擅長做生意,可既然管了家,總會算賬吧。顧家胭脂水粉分三等,上等乃是進(jìn)貢的皇家專用,中等與下品則是貴族與平民,金玉齋又是專供貴族世家,還是開在長安街上寸土寸金之地,您如今一句話就要拿走,自己覺得,合適么?”

方清沒想到顧九居然跟自己真的明著來掰扯這件事,臉上頓時(shí)有些掛不住,訕笑道:“姨娘確實(shí)沒想那么多,你若是覺得虧了,不如看上我什么鋪面,一并拿走可好?”

瞧瞧這話說的,分明是她起了貪念在先,如今倒像是自己要巧取豪奪似的。

顧九笑的冷,道:“姨娘可別說這話,知道的您是一片誠摯為子女,不知道的,還以為夫家是想設(shè)了計(jì)謀要奪我的嫁妝呢。”

她說到這兒,又笑瞇瞇道:“自然,我也知道,咱們秦家一向正派,做不出這等下作事兒的——祖母,我一個(gè)商戶女,不懂世家大族的規(guī)矩,說話有些難聽,您可別見怪。”

這一番話夾槍帶棒的,那秦老夫人臉都黑了,偏還不能說什么,深吸一口氣,硬邦邦的丟了一句:“你說的對。”

心里卻是怪上了方清,出的什么餿主意,如今非但沒要到鋪面,反而還被人說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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