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綁了葉傲管家的孫子。
讓這小子有把柄握在我們手上。”
魏進賽越說越得意。
“放了!”
啊?
魏進賽瞪大了眼睛。
滿眼的不可思議。
他一直以為薛正山聽了會很高興。
那樣自己也算是有功之臣了。
“我薛正山何時淪落到需要綁架人質(zhì)了。
沒有任何籌碼,我依然完勝他!”
薛正山緩緩站了起來,眼神落在對面墻上的牌匾上。
勵精圖治!
四個字龍飛鳳舞。
魏進賽皺了皺眉頭。
他其實對這個薛正山一點不熟悉。
久聞其名,未見其人。
沒想到是這么個冥頑不靈的老古董。
如今,那個孩子該如何處置呢。
放?
還是殺?
就這么放了豈不是太便宜葉傲了。
但若是殺的話,必須要栽贓給薛正山。
這樣才能引起兩人結(jié)下解不開的死仇。
……
一個挺拔的身影慢慢走近。
周身散發(fā)出強大的氣場。
令空氣都顫栗不止。
仿佛是從尸橫遍野的戰(zhàn)場帶回來的森森殺意。
來了。
他來了。
好熟悉的氣息。
好恐怖的氣場。
魏進賽連忙溜到了后面的帷帳里。
不動聲色觀察著。
“你,就是葉傲。”
薛正山緩緩抿了一口茶。
面容上看似波瀾不驚。
實際心里暗暗驚訝。
好,好凌厲的氣勢。
按理說不應(yīng)該是這么年輕的人,能擁有的。
看來,葉昭然這個兒子的確不容小覷。
葉傲點點頭。
眼神定定落在薛正山臉上。
頓時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壓抑而來。
薛正山和他對視了幾分鐘。
終于忍受不住。
敗下陣來。
腳步后退了數(shù)步。
“葉昭然之子,果然非池中之物。”
乍聽到家父的名字,葉傲眉毛不經(jīng)意間抖動了幾下。
“怎么,你認(rèn)識我父親?”
“呵呵,豈止認(rèn)識呢。
還是莫逆之交。”
薛正山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透過窗戶望著萬家燈火。
心里有些許的傷害。
那年,他和他初識。
相見恨晚。
豪氣萬丈。
只可惜這份情誼沒能經(jīng)受住歲月的考驗。
最后遺憾落幕。
“只可惜,人生不可能如初見啊。”
薛正山微微嘆氣。
神情里透著酸楚。
葉傲自然聽出了弦外之音。
看來他和家父是舊識。
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事,讓兩人老死不相往來呢。
“呵呵,你既然是父親老朋友。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薛正山點點頭。
其實他對葉傲完全沒印象,他和葉昭然認(rèn)識時,葉傲就已經(jīng)投身軍戎了。
“你知道秦紫,秦軒嗎?”
碰!
話音剛落。
薛正山不住往后退。
然后猛地坐到了地上。
“秦,秦軒?
他還活著?
你怎么知道他的?”
葉傲眼神跳躍著,往前邁進了一步。
“看來你真的認(rèn)識秦軒和秦紫。
哈哈,今兒這趟算是來對了。”
葉傲離家十年,加之父親朋友甚少,所以至今父親的很多事仍是撲朔迷離。
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這個薛正山,居然知道秦軒。
葉傲眼神里透出興奮的光。
那人的廬山真面目,正在慢慢揭開了。
“秦紫?秦紫是誰,我不認(rèn)識。”
“你只認(rèn)識秦軒嗎?”
“是!那孩子跟了我一段時間。
是個奇才。
只是,他眼中,心中的仇恨太強烈了。
這遲早會毀了他的。”
“秦紫,是秦軒的妹妹,同母異父的妹妹。
比他小七歲。
很多年前,兩兄妹被我父親收養(yǎng)。”
葉傲淡淡地說。
看來,秦家兄妹果然不是一起來的葉家。
而是秦紫被他父親帶來,秦軒是后來才來的。
“秦紫?
秦紫!
我想起來了,秦紫是葉昭然的養(yǎng)女。
你母親特別喜歡她,視如己出。”
葉傲點點頭。
可是,秦紫竟然對父親,母親下手。
恩將仇報!
即使秦紫已經(jīng)死了,此時提起葉傲眼里還是壓制不住的怒火。
“秦軒在你家呆了多久?”
“秦軒在你身邊呆了多久?”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同時問出這個問題。
“一兩個月。”
“一兩個月。”
又是異口同聲。
答案也是一樣的。
這是巧合嗎?
“那孩子忽然走了,不辭而別。
我真的沒想到他竟然去了葉家。
當(dāng)時我和葉昭然還不認(rèn)識呢。
數(shù)年后,我去葉家做客,那時他已經(jīng)不在那兒了。
唉,這緣分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讓人揣摩不透。”
薛正山剛說完,發(fā)現(xiàn)葉傲的眼神定定看著他。
如芒刺背。
讓人渾身不自在。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
薛正山有點心虛。
這是從沒有過的情緒。
天哪,他竟然有點害怕這年輕人的氣場。
“你和秦軒怎么認(rèn)識的?
你教了他什么嗎?”
“在路邊撿到的。
當(dāng)時他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受了很重的傷。
那孩子緊緊攥住我衣角,求我救他一命。
往后做牛做馬報答我。
那眼神我至今也忘不了。
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
壓根不像一個孩子的眼神。”
葉傲陷入了沉思。
對,時間點全都連上了。
秦三說秦軒落入湖里死了,原來是他自個兒爬了上來。
然后倒在路邊,被薛正山救了。
后來他輾轉(zhuǎn)打聽到妹妹去了葉家,于是不遠(yuǎn)千里也來了。
“其實我是想好好培養(yǎng)這孩子的,天賦凜然,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只是,他不喜歡說話。
成天陰沉著臉。
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刻字。
恨!
舉目望去。
滿墻。
滿地。
密密麻麻的恨字。
讓人觸目驚心。
我問他的過去,問他有什么仇恨。
他不肯說。
沒過多久,留下一封信不辭而別。
從此后我再也沒見過他。
很久以后,輾轉(zhuǎn)聽說了他的死因。”
薛正山說完,重重嘆了一口氣。
遺憾之情溢于言表。
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秦軒。
“那名字還是我取的呢。
不然這孩子連個大名都沒有。”
葉傲想了想,“關(guān)于秦軒你還知道什么嗎?”
薛正山搖搖頭。
“知道的我都說了。
這孩子啊,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如同一葉浮萍。
卻讓我至今難忘。”
呵呵,真巧啊,沒想到他居然是給秦軒賜名的人。
那么,他后來和父親的相識。
是偶然還是蓄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