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年前,陳鋒早就動手。
一年時間,陳鋒雖然沒有完全融入社會,但一些行為方式,思考習(xí)慣也受到了影響。
尤其是,現(xiàn)在陳鋒有了更多的牽掛。
如果陳鋒拼命,可以讓這里變成人間煉獄。
可這不值得,陳鋒現(xiàn)在的人脈關(guān)系,不足以讓陳鋒脫身。
孫鈺等人活不了,陳鋒也活不了。
武山河還活著一天,陳鋒就不會魯莽的斷送自己的性命。
只是現(xiàn)在這種局面,陳鋒想要脫身也很難。
片刻后,陳鋒開口道:“哪怕是死刑犯臨行前都會有一頓大餐,也會得到宣判,知道自己到底因為什么而死。”
“孫夫人,就算你想讓我死,總應(yīng)該讓我死的名明白一點。”
徐千山這時站了起來,“黃老板,孫夫人,今天這個玩笑開的有點大啊。”
“什么生生死死的,大家一起喝喝酒,交個朋友。”
孫鈺看了看陳鋒然后轉(zhuǎn)頭看向了徐千山,“徐老板,最近咱們江城發(fā)生了很多大事。”
“這些天我聽說你的人,好像很關(guān)心我們家的事情。”
“今天我就把話挑明了,我知道你和陳鋒的關(guān)系。”
“不過徐老板,你要考慮清楚,你肯幫陳鋒不過是看在姜雪的面子上。”
“不管陳鋒許給了你什么好處,我想你應(yīng)該明白,有很多人不想陳鋒活著。”
“今天把你請過來,就是讓你做個證明,陳鋒是在酒桌上不勝酒力,把自己喝死的。”
“當(dāng)然,做這個見證的,還有我干爹孟老。”
什么?
徐千山看了看孟云通,心里咯噔一下,看來今天孫鈺夫婦是鐵了心要弄死陳鋒。
可問題是,自己和陳鋒的關(guān)系根本不是孫鈺想的那樣。
只是現(xiàn)在徐千山必須要衡量這件事的利弊。
陳鋒的醫(yī)術(shù)是否比韓墨高,這點徐千山不敢說,但起碼翰墨治不了的病,陳鋒治了。
以后陳鋒的前途不可限量,但再好的前途,也不是現(xiàn)有的實力,陳鋒死了,也就沒有所謂的前途。
可徐千山真不想看著陳鋒栽在這里,陳鋒救的是徐珠兒。
這個局,徐千山感覺有些有心無力。
陳鋒此時,并沒有徐千山那種擔(dān)心,他從孫鈺的話中聽到了另外一個信息。
姜雪的能量很大。
他看向?qū)O鈺,“孫夫人,真不打算讓我做個明白鬼嗎?”
孫鈺看著陳鋒嘴角微微上挑,“難怪是被姜雪看上的人,到現(xiàn)在還沉得住氣。”
“我想你應(yīng)該明白為什么死,但既然你裝糊涂,我就跟你說說。”
“我那個不爭氣的媽綁架了姜雪,你不過是想在姜雪面前表現(xiàn),殺了何燕,這還不夠,還想要毀掉整個黃家。”
“你精心設(shè)計發(fā)布會,在發(fā)布會上槍殺李慶之,還裝作救李萱,只可惜你請的槍手不怎么樣,竟然沒能殺了李萱。”
“事后你又安排人補刀,不惜傷害自己的親生父母來擺脫嫌疑。”
“十一刀,不傷要害,你母親的命還真大啊。”
“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明白自己為什么死了嗎?”
嗯?
在孫鈺剛才說話的時候,陳鋒一直盯著孫鈺的雙眼。
她不像是說假話,如果不是假話,那李慶之的死還有李萱受傷,以及自己父母的傷就和孫鈺等人無關(guān)。
陳鋒站起來盯著孫鈺看去,“你是說,李慶之的死,醫(yī)院的補刀事件,都和你們無關(guān)?”
看到陳鋒如此,孫鈺冷冷一笑,“陳先生,你裝的還真像啊。”
“你是不是想要拖時間,等著姜雪來救你?”
“我告訴你,今天沒有人會來救你,準備上路吧。”
孫鈺的話音落下,四名保鏢直接站到了陳鋒身后,這些人的手已經(jīng)到了腰間,只要陳鋒有什么異動,就會動手。
氣氛在瞬間變的緊張起來。
陳鋒的手臂下垂,他的手指按在袖口附近的機關(guān)上。
只要他按下機關(guān),手臂上的匕首會直接落到陳鋒的手里。
只是現(xiàn)在,陳鋒并不想動手。
現(xiàn)在動手殺了孫鈺等人,卻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這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可怎么破這個局呢?
酒,陳鋒肯定不喝,自從一年前受傷,陳鋒真的不敢沾酒。
“孫夫人,聽我說一句怎么樣?”
徐千山想了又想,他還是決定站出來。
否則他過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關(guān),徐珠兒的命是陳鋒救的。
更何況當(dāng)時他注意到韓墨看陳鋒的眼神,韓墨很看重陳鋒這個人。
徐千山要賭一把,賭對了,前程似錦。
賭輸了,得罪了孟云通,徐千山明白,只要孟云通有心打壓自己,徐家怕是要就此隕落。
孫鈺轉(zhuǎn)頭看向徐千山,“徐老板,我想和你做朋友,身為朋友我勸你一句,有時候,還是靜觀其變的好,靜觀其變還有機會坐享其成。”
徐千山勉強笑了笑,“能夠和孫夫人成為朋友,是我的榮幸。”
“也正是因為作為朋友,我才想要說兩句話。”
“我想孫夫人誤會我和陳先生的關(guān)系了,我和陳先生認識不假,但卻不是因為姜雪。”
“我也可以保證,李慶之的死,絕對和陳先生無關(guān)。”
“還有,陳先生也絕不會傷害自己的父母。”
“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不如咱們聯(lián)手,一起調(diào)查事情的真相。”
一直沒怎么開口的孟云通這時笑了笑,“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徐老板,我想你身為江城人,對小鈺應(yīng)該是有些了解的。”
“她很聰明,所以這件事不存在什么誤會。”
說著孟云通站了起來,“就算真有什么誤會,你們認為,有我在,小鈺需要和你們合作嗎?”
“只是死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子而已,就算殺錯了就殺錯了。”
“可一旦讓他現(xiàn)在離開了,他要跑,徐老板,這個責(zé)任你擔(dān)嗎?”
孟云通說著來到了徐千山的身邊,然后拍了拍徐千山的肩膀,“就算你想擔(dān),你又算什么東西?”
徐千山,江城首富。
可在孟云通的眼里,徐千山根本什么都不是,起碼孟云通要想整徐千山,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徐千山的臉色很難看,在江城,哪怕是周邊的幾個城市。
誰見了他都要給幾分面子,他什么時候被人這樣侮辱過。
可面對孟云通,徐千山真的沒有能力去反抗。
“徐老板,這件事和你無關(guān),我自己解決就好。”
聽到陳鋒的話,徐千山急道:“陳先生,我……”
“不用多說了,我自己解決就好,是福是禍我都自己擔(dān)著。”
陳鋒說完看向了孫鈺,“看來再你們眼里,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孫鈺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沒了姜雪庇護,我要你死,就如同碾死一只螞蟻。”
陳鋒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他真的不想動手。
一旦動手,那就不能留活口,可就算真讓這里成為修羅場,自己怎么逃脫調(diào)查組的調(diào)查呢?
“我如果死了,我的家人怎么辦?”
陳鋒再次開口,聲音已經(jīng)冷了很多。
“呵呵……”孫鈺冷笑一聲,“李慶之雖然做了不忠之事,但他畢竟和黃家有牽連。”
“他的死,總要有人負責(zé)。”
“你的父母出院了,或許會遭遇車禍,也可能跳樓。”
“當(dāng)然,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為他們選擇一個死法。”
“還有,你下去不會孤單的,雖然你得不到姜雪,但李萱會下去陪你。”
孫鈺說到這里,臉上帶上了興奮的神色。
她喜歡這種感覺,喜歡掌控別人的生死,喜歡看到別人眼中的無助。
這讓她心里有一種別樣的滿足感。
可孫鈺沒有注意到,陳鋒的眼神在這時已經(jīng)變的極為平淡。
沒有一點感情的波動,動手時,要保持絕對的冷靜。
要做到萬無一失,不能受任何影響。
陳鋒,要動手了。
他已經(jīng)顧不得去考慮動手之后產(chǎn)生的后果,有些人,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