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林夢兒端著一杯開水,臉上洋溢著發(fā)自內心的喜悅,時不時吹一下冒著熱氣的開水,自言自語道:“要說擔心,我還真有點兒替尸傀擔心。它也不打聽打聽就敢追著人亂咬。就不怕蹦了自己的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沒被你坑死已經算它命大,小樣兒,這回知道厲害了吧!”
聽得夏宇眼皮子直跳,不會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賣了,什么叫沒被我坑死就是命大?按你說的,尸傀反倒成了被同情的對象?我成了人人喊打的反派?
“涼了,可以喝了。”
“你先喝。”
“怕我下毒呀?嘻嘻,我就喜歡你六親不認的樣子。”
“……”夏宇汗顏無語,竟然有些招架不住了。
“夏雨荷給你吃了什么?把腦子吃壞了吧。”夏宇接過水杯,稍作猶豫,隨手倒在了地上,語氣一變,陰沉著臉道:“我認為現(xiàn)在有必要給你上一課,沒有實力就不要在我面前飄!”
“你干什么?放開我……?。√郯?,你輕點……”
枯草堆里,夏宇以身試法,狠狠地教育著不知悔改的林夢兒。
可是,林夢兒呼救聲怎么聽都有點兒不太正經,讓一些臉面薄的聽眾羞紅了臉。不只是聽眾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還有負責言傳身教的夏老師,火氣越來越大,幾巴掌下去,腹中邪火亂串。
“閉嘴!”
“嗯!”
林夢兒這一聲低吟,不敢說有多么銷魂,至少讓夏老師揚起的右手,仿佛僵住了一般,遲遲不肯落下,而他的樣子又帶著些許舉足無措的心慌。
從小就在一群悍匪中長大,他見過了太多不堪入目的畫面。而現(xiàn)在,當那個施暴的主角變成自己,無數(shù)熱血畫面在腦海中浮現(xiàn)而出,不禁怦然心動。
猶豫半響,夏宇微微一嘆,不言一字,起身就走。
“怎么走了……喂,連個招呼都不打,太沒禮貌了。真是的……”抱怨不止的林夢兒從枯草堆里走了出來。
“請你離我遠點。”
話一出口,夏宇都不敢相信自己會對俘虜說出請這個字眼。
“哦。這里夠遠嗎?”林夢兒站在夏宇一米外,裝作天真無辜樣兒。
“不要逼我。”
“好啦好啦,不要生氣嘛,我再往后退一步。”
“……”
“你渴不渴?我去給你煮水喝好不好。”
“不要生氣啦,要不,你再打我一頓,人家保證不亂喊亂叫了,好不好嘛?”
“對了,你看天上的月亮比昨天更紅了。”
“段小天死了,被人咔嚓了,血濺七步,人頭落地,好恐怖的。”
說到好恐怖,林夢兒竟不由自主的向前挪了一步,距離夏宇更近了。
“喂,你想不想知道誰下的手,這個秘密知道的人不多哦。我悄悄告訴你……”說著,林夢兒已經擠到夏宇身邊。
砰!
林夢兒應聲而倒。
“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夏宇呼出一口濁氣,念頭通達了。
接下來,夏宇調息呼吸,進入修煉狀態(tài)。
劍無悔的出現(xiàn)讓他倍感壓力,一個不是覺醒者的劍修,竟然擊退了尸傀。這種跨越鴻溝的逆天之舉,深深刺激到了他。
正如蘇曉曉所言那般,劍無悔殺你,只需一劍。
可能是出于對強者的尊重,亦或是想證明自己不愿屈居人下。總之,夏宇鬼使神差的救下了劍無悔。
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么想的,這場由聯(lián)邦各大學院組織的試煉,所有參與者都是他的敵人,更何況劍無悔這樣的勁敵,應當除之而后快。可是,凡事都有例外。
夏宇不后悔,倘若再他給一次機會,他依舊如此,不改初衷。
劍無悔醒了。
夏雨荷心情就像雨后初晴般豁然開朗。之前因為夏宇憑空出現(xiàn),打破了她所有計劃,甚至不惜殺了段小天向夏宇示好,說是降志辱身也不為過。
好在船到橋頭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
劍無悔的出現(xiàn),打破了僵局,把她從困境中解救而出。
忍氣吞聲這么多天,夏雨荷終于站起來了。
“慢點,我剛替你包扎了傷口,你傷得很重,不易亂動。”夏雨荷語氣動作都非常溫柔,關心的說道。
“你是誰?”劍無悔冷冰冰的看著夏雨荷,完全不為美色所動。
“我是遠東候夏家排序第三的夏雨荷。”
“遠東候,夏雨荷?”劍無悔眉頭微微一皺,再次打量夏雨荷,才覺得有些眼熟。問道:“是你救了我?”
“是我應該做的。這是三支高級恢復藥劑,每三天使用一支,應該不會留下后遺癥。”夏雨荷俏臉帶笑,溫柔地說道。
劍無悔接過恢復藥劑,點頭示意,這個人情他記下了。
“那人呢,他死了嗎?”
“誰?”
“引尸傀害我的人。”
“你說什么?引尸傀害你?等一下,我有點兒亂。”夏雨荷有點兒懵,劍無悔和夏宇各執(zhí)一詞,到底誰撒了謊?
當然,嫌疑最大之人非夏宇莫屬,可是劍無悔又是被夏宇所救,這也說不通啊。
先害了你,再救了你。
這人腦子有病吧,這跟脫了褲子放屁有什么區(qū)別?
“他是你的人?”
“不是,我跟他不熟。”
無論何時何地,劍無悔的劍從不離身,握住劍柄的一刻,他決定去殺人。只是他傷得太重,剛撐起身子,一陣劇痛傳來,傷口迸裂,鮮血涌出。
“你現(xiàn)在還不能去找他報仇。不過你放心,我會派人盯著他,如果有機會,我會親自動手殺了他。”
“不,我要親手殺了他。”
“好吧,我可以把機會留給你,目前你的任務是養(yǎng)傷,盡快恢復,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劍無悔點了點頭,抱著玄鐵劍,閉上了眼睛。
……
夏雨荷心情大好,不許用付出任何代價,就已經和劍無悔達成了協(xié)議,同仇敵愾,站在了一條船上。
整整一天,夏宇都在修煉中的度過,對《太上感應篇》的認識愈發(fā)深刻,更對武當山一行,充滿期待。
“渴不渴?喝水嗎?”
一睜眼,就聽見了催命一般的聲音。夏宇嘴角抽搐,臉頰上抖落了幾粒泥渣,如果不是滿臉淤泥,他現(xiàn)在的臉一定變成了包公臉,黑如鍋底。
“喝你個大頭鬼啊,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怎么了嘛,發(fā)什么脾氣啊,你打昏人家,人家都沒找你算賬呢?真的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喝死你算啦!”
夏宇懶得搭理她,于是找到郭子健,查看他的傷勢后,問道:“想報仇嗎?”
“想,每時每刻都在想。”
“從現(xiàn)在起,它是你的了。”夏宇把槍盒遞給郭子健,嚴肅認真地叮囑道:“子彈不多,盡量不要浪費。”
“知道。”
夏宇點點頭,起身欲走,眼角余光一瞥之下,看見了夏雨荷站在不遠處的樹下。
“談一談,有時間?”夏雨荷問道。
夏宇搖搖頭,伸了個懶腰,道:“我去看看頭鐵娃醒了沒有?”
“頭鐵娃?你喊他頭鐵娃?”夏雨荷扶額而嘆,好一陣無語。
“是啊,能懟跑尸傀的,除了頭鐵娃還有誰做到?人們都說一時頭鐵一時爽,一直頭鐵一直爽。以前我不以為然,現(xiàn)在我知道錯了??此麘皇?,真的很爽。”
“你不要去……他上午就醒了,吃了藥剛睡著,你不要去打擾他。”
“我就看看,不說話。”
“不行。”
“你什么意思?”
夏宇面色一沉,眼神不善。
“我是不想你打擾他養(yǎng)傷,你要去看也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條件?”夏宇驚詫不已,道:“我就離開了一天,你和林夢兒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是吃錯東西了?還是腦袋進水了?說話都不過腦子了嗎?他是動物園里的神獸,看他還要買票?你跟我談條件?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開出什么條件?說吧。”
“我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我一時心急說錯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