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天邊紅霞紫煙凝老壁,夕陽漸殘火光映凜冬。
李浮圖來到辛藜芪的辦公室。
“怎么樣?忙完了嗎?”
“李浮圖,你能找點事做嗎?”辛藜芪頭也不抬,對著電腦正全神貫注打字。
“我每天都在做事好嗎?”
李浮圖覺得好委屈,在這種公眾場合保護她,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他容易嗎?
“比如呢?”辛藜芪頓了頓,抬頭看過來。
“我每天接送你上班下班,這不就是我的工作嗎?”李浮圖認真地說。
“呵……李浮圖,你能不能正經點。”
辛藜芪冷笑著搖搖頭,“你一天到晚晃悠,你不覺得在浪費時間嗎?”
“你想表達什么?”
“我希望你能正經地工作,至少你有個態(tài)度,賺多少錢都無所謂。”辛藜芪一臉嚴肅地說。
李浮圖愣了一下,不妙的感覺再次升起。
“你別自作多情,我只是給你一個建議。”見李浮圖一聲不吭,辛藜芪不由翻了個白眼。
“呃!”
李浮圖滿臉的遺憾,“我不是說過嗎,我不想努力了。”
“你還想我養(yǎng)你一輩子?。?rdquo;
“那敢情好,我專門幫你暖被窩。”
“做你的春秋大夢。”
辛藜芪臉色微紅,冷冷地說,“我就算養(yǎng)一條狗,也不會養(yǎng)一個窩囊廢。”
“你這話就有點自欺欺人了,我像窩囊廢嗎?”李浮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
辛藜芪冷著的臉通紅一片,“什么是男人,有擔當,有責任,有內涵,有能力,才能散發(fā)魅力,你除了那點……事,你簡直一無是處。”
“如果我那么強了,那你怎么辦?”李浮圖笑瞇瞇地說,“一個家庭總得有個人主內的吧?”
“李浮圖。”
辛藜芪嬌喝一聲,音貝又瞬間降低,如果不仔細聽,都聽不真切,“昨晚的事,你最好忘了它,我們是不可能的。”
末了,又加了一句,“這句話,永遠有效,我不可能嫁給一個窩囊廢。”
李浮圖砸巴著嘴,心底微微有些失落。
沒有哪個男人,能直面曾經把最珍貴的第一次給了他的女人,日后服侍另一個男人。
饒是他心臟足夠強大,他也同樣會不舒服,因為他是男人。
但,他必須接受,這是一個美麗的意外。
如果一旦有了感情羈絆,那么等待他的是昔日仇敵們,無休無止的追殺。
他可以承受,他愛的人呢?
“怎么?傷到你的自尊了?”
如果說男人有大男子主義,那么女人也有第一次情結。
第一個男人,會永遠刻在她們的腦海里,絕不會磨滅。
哪怕自強如辛藜芪,她同樣避不開心靈這道坎。
她青春懵懂時也曾無數次幻想過,將來她的那個蓋世英雄,會踏著七色彩云,穿著紫金戰(zhàn)袍來娶她。
直到她掌管至雅,接觸了形形色色的男人,她才恍然發(fā)現,這個公主夢就是一個笑話。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男人。
加上小時候的心理陰影,她開始慢慢對男人失去了興趣,她甚至已經做好打算,這輩子就一個人走下去。
直到昨晚上,她堅持一個人的信念變得不那么堅定了。
現在的她,既希望李浮圖能發(fā)奮圖強,跟上她的腳步。
又想過一個人那種沒有約束的日子,自在逍遙,活在屬于自己的世界里。
同時也害怕自己會就此沉淪,跟這樣一個男人過一輩子,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在你面前,我不需要自尊。”李浮圖笑著說道。
果然!
辛藜芪低下頭,掩去心底冒出那股無窮無盡的失望,突然不想說話。
主要是不想跟這個男人說話。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進來。”
辛藜芪應了一句,抬起頭來,愣了。
“葉昌平?”
“辛總!好久不見啊!”當首的青年男子笑容滿面地打著招呼。
“辛總!他們……”程阮微微頷首,想要解釋。
“你先下去。”
辛藜芪揮揮手,沉下臉看向那一行人問道,“你們來干什么?”
男子揮揮手,跟隨而來的其他人也退出去了。
“沒想到辛總那么堅強,至雅就要倒了,居然還面不改色,果真是奇女子。”葉昌平笑呵呵地說。
“葉總來這就為了夸我兩句?”
面對這個差點讓她萬劫不復的男人,辛藜芪心底的惡魔在咆哮。
她很想活生生地撕了他。
“當然不是。”
葉昌平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俯瞰著眼前的女人,瞇著眼睛透過金絲眼鏡亂瞄,“我只是想來問問辛總,當初拒絕我,你后悔么?”
不等辛藜芪作答,他繼續(xù)說道,“不過你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我說過,終將有一日,我會讓你拜倒在我的腳下婉轉求饒,我,做到了。”
自鳴得意的樣子,像極了一只高高在上的公雞。
突然,他像是才發(fā)現身邊多了一個人一樣,盯著李浮圖,“如果你是我的員工,我早就讓你滾蛋了,上司在談話也不知道回避一下?”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葉昌平是故意的,他在炫耀自己的戰(zhàn)果,抖漏自己的威風。
“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藜芪的未婚夫,我叫李浮圖。”
李浮圖不卑不亢地說,“剛才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在侮辱我未來的妻子,是么?”
“未婚夫?”
葉昌平眉毛一揚,好像并不意外,緊接著狂笑不已,“你聽出來了?又怎么樣呢?”
“也不怎么樣,葉氏會就此消失而已。”
李浮圖輕描淡寫地說,“你,會跪著爬進來,向我未婚妻認錯。”
“就憑你?”葉昌平上下打量著,冷笑連連,表情不屑一顧。
作為死敵,他怎么會不調查對手的情況?
辛家的一舉一動,他都了如指掌,李浮圖第一天上門時,他就收到消息了。
他還特意花重金調查了一下李浮圖,一份倒賣草鞋的草包資料,此刻正在他的辦公室垃圾桶里。
而剛才,他就是故意在李浮圖面前侮辱辛藜芪的,他倒想看看這個草包會有什么反應。
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是個智障,現在至雅什么情況?已經岌岌可危了好嗎?還有臉在這里大放厥詞,吹的牛逼梆梆響。
“哈哈哈……好!好!好!”
葉昌平樂壞了,連說三個好字,“我等著這一天,我無比期待著這一天。”
“行了,你告訴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旁的辛藜芪,臉臊得通紅,阻止了李浮圖的出丑洋相表演。
這種狠話,就如同小學生被打得鼻青臉腫,在放學的前夕叫囂著“有種放學別走”那種味道。
十分的腦殘,十足的智障。
跟李浮圖站在一起,她都感覺丟人。
“這是勒令停工通知書。”
葉昌平從懷里拿出了一張公告紙張晃了晃。
辛藜芪臉色瞬間煞白,有些站立不穩(wěn),連連后退。
“我來的目的,就是看看你絕望的樣子。”葉昌平詭異一笑,接著說道。
想起爺爺早上說的消息,辛藜芪才勉強穩(wěn)住陣腳,“你別得意得太早。”
“放眼整個魔都,誰還會幫你?”
葉昌平神采飛揚,一副穩(wěn)操勝劵的模樣,“你確實很美,但你以為你能換來幾十個億?那你就大錯特錯了,生意場上,只有一樣東西是永恒不變的。”
“利益。”
“就至雅這個爛攤子,只有傻子才會接盤。”
話畢,葉昌平背著手,像看甕中之鱉一樣看著辛藜芪。
“咳!打擾一下。”
不知道什么時候,一個禿頭男子已經站在門外。
“誰讓你進來的?至雅的人果然是沒一個懂規(guī)矩的。”葉昌平回頭,一臉的嗤之以鼻。
“不好意思,我不是至雅的人。”
禿頭男子笑了笑,“我就是你口中說的那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