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寧城,大雪紛飛。
寧城最大的酒店龍騰九州樓下。
一輛漆黑如墨的寶馬緩緩?fù)O隆?/p>
車?yán)锏哪腥嗣嫒堇渚?,夾著香煙的修長手指在手機(jī)上滑過。
他看著上面的內(nèi)容,青筋暴起。
“弟弟,楊雪設(shè)計(jì)害我,逼我認(rèn)罪入獄,我已經(jīng)身陷囹圄。公司也已經(jīng)保不住了。”
“父母走后,你我相依為命,本來還以為我能看到你結(jié)婚那天,可是天不遂人愿。”
“我走后,你不要想著報(bào)仇拿回家業(yè),姐姐只希望你平安。”
“弟弟,姐姐很想你,可是沒辦法了,我沒有時間了。”
兩年前,陸氏集團(tuán)掌門人陸瑤突然被指控。
隨后,便莫名其妙在家自殺。
不過幾個月的時間,陸瑤建立起來的商業(yè)帝國土崩瓦解。
名下絕大多數(shù)財(cái)產(chǎn)都冠上了另一個名字——
楊雪。
而陸瑤的尸體,直到法院上門查封別墅的時候,才被人發(fā)現(xiàn)。
而她那個昔日的好姐妹楊雪,甚至連看都沒去看一眼,直接叫人拖去焚化了。
“真是可笑,我所得的一切都是我應(yīng)得的,她有什么好可憐的。”
“我們兩個的確是好姐妹啊,不過只是她以為的好姐妹而已。
而且,總不能因?yàn)槲沂撬暮媒忝?,就枉顧法紀(jì)吧。
她該入獄,還是要入獄的。”
“那個賤人竟然自作主張死在家里,害得價(jià)值幾千萬的別墅變成了鬼樓根本賣不出去!”
“人都死了還不安分!”
沒過多久,楊雪光明正大地接手了陸氏集團(tuán),將陸瑤的所有心腹都清算干凈。
堂而皇之地將陸氏改成了楊氏!
陸瑤死的不明不白,陸氏原本的合作伙伴一口一個悲痛交加。
可是在看清局勢之后也立刻轉(zhuǎn)向風(fēng)頭正勁的楊雪。
楊氏從此一路高歌。
楊雪借著陸氏的家底,搖身一變,成為了寧城的一號人物。
不過一年時間,人走茶涼,陸瑤死得蹊蹺,卻也無人問津。
而陸氏的少爺陸林與世隔絕地在外修煉十年,一朝出關(guān)就迎來如此噩耗。
陸林一遍又一遍地聽著姐姐最后留給自己的那幾句話,痛徹心扉。
眼前都是謎團(tuán),幕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該死的楊雪現(xiàn)在就在龍騰九州里宴請賓客。
為她骯臟的事業(yè)舉行慶功宴。
姐姐已經(jīng)西去。
那她的仇,就只有姐姐唯一的親人,自己親手來報(bào)了!
“楊雪,這些年我姐姐幫你那么多,你非但不知恩圖報(bào),還對我姐姐下如此毒手!”
“楊雪,你是不是覺得我姐姐死了,你就可以在寧城稱王稱霸了?做夢!”
陸林扔掉手中的煙,下了車,酒店里熱鬧非凡。
僅僅是偶爾傳出來的笑聲,就能感覺到,楊雪在其中會有多得意。
“陸總,這事兒就由我來辦吧,那個女人不配臟了您的手!”
陰影當(dāng)中,一個隱身在黑暗里的人突然出聲。
他的氣質(zhì)好像已經(jīng)跟黑夜融為一體,猛然出現(xiàn)的時候,冰冷的氣息令人為之顫抖。
“不,別的事情可以交給你,但是姐姐的事情,我一定要親自動手!”
陸林冷冷說完,走進(jìn)了龍騰九州。
身后的人不禁苦笑:“世間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公道可言。
若要求得公道,只能先得天道!”
陸林身姿俊逸,容貌并非一等一的出挑,可是身上的氣質(zhì)卻令人過目不忘。
而且他胸前墜著一個碩大的紅寶石,驚艷非常。
若是一般人,哪里敢將這種財(cái)富外露。
可這寶石項(xiàng)鏈,是陸林當(dāng)年在英格蘭出任務(wù)的時候,女王親手所贈。
燈光迷亂。
陸林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四下打量。
酒店大廳里,寧城有名有姓的賓客,多得令人眼花繚亂。
桌子上,橫七豎八地?cái)[著,各種價(jià)值千金的禮物。
“寧城韓家少主韓本,獻(xiàn)禮《千里江山圖》摹本一套。
祝楊總財(cái)運(yùn)亨通,馬到成功!”
管家的嗓子都要激動得啞了。
整個大廳里面的人瞬間都安靜了下來,震驚地望向得意洋洋的韓本。
“什么呀,送東西竟然還送一套假的?”
有不懂的剛說了一句,馬上就被打臉了。
“你懂什么,那可是千里江山圖??!
別說摹本,就是復(fù)印件,都不知道比一些普通的畫作,高出多少逼格!”
“還是韓大少會做人情,這套摹本送的,可以說是既不顯山漏水,又輕飄飄地壓了咱們一頭!”
這韓本正是寧城韓家的少爺,論胡鬧,他說第一,整個寧城沒人敢說第二。
非但揮金如土,還模樣俊俏,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盯著。
而此時,幾個保鏢像是供著一尊佛一樣,將那副畫卷抬了進(jìn)來。
韓本跟在后頭,人模人樣的,得意的很。
接待的管家馬上跑了過來,滿臉堆笑地伸出手來,就要去接那畫軸,卻被韓本冷冷一個眼神喝退。
韓本那臉上就寫著桀驁不馴的跟班,馬上站了出來,指著管家的鼻子訓(xùn)斥。
“這副《千里江山圖》價(jià)值連城,也是你的臟手能捧得的?”
管家汗都下來了,恨不得立刻給他跪下:
“是是是,韓少,您說怎么放置好?”
韓本隨便一打量,指著大廳最顯眼的地方,一臉欠揍地說:
“隨便一放就行。”
這還能說隨便?韓大少的口氣是真的大。
管家擦擦汗,苦笑著上前,將那些原本已經(jīng)堆好的禮物挪開。
也顧不上其他人,會不會有什么不高興了,直接把他帶來的禮物放在了最顯眼處。
在愛恨交加的眼神中,韓本毫不客氣地又走上了主位,大搖大擺地坐下了。
身旁的一些少爺們平時也是被人捧著的,可是現(xiàn)在,一個個卻都要對著韓本拍馬屁。
關(guān)鍵韓本還一臉不在乎,誰打招呼都不理。
反而是盯著坐在更靠近舞臺,正隨性地坐著的小哥笑了笑。
那人喜出望外,還以為自己被韓大少青睞。
韓本臉上的笑卻突然消失了,指著那人對保鏢說了一句:
“那是什么東西,竟然敢坐在我前面?”
那人臉色瞬間黑了下去。
自己的父親大大小小怎么說也是個官,韓本怎么敢這么明目張膽看輕自己?
還不等他出言反駁,韓本的保鏢已經(jīng)爭先恐后地將那個青年扛起來,扔了出去。
“這就對了嘛。”
韓本笑得張狂:“真是神清氣爽。”
韓本接過手下恭恭敬敬遞過來的雪茄,抽了起來。
他美美的嘬了一口,十分囂張。
眾人雖然看在眼里,可卻無人敢反駁一句。
陸林看著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幕,冷冷一笑,胸前掛著的紅寶石閃過一道光。
那光芒太過耀眼,將原本沒有注意到陸林的韓本,吸引了過來。
韓本一看就知道這絕對是一件稀世珍寶,干脆起身坐到陸林身邊。
韓本摸了摸下巴,貪婪地打量著。
“哎喲喂,您是哪家的人?我之前倒是沒有見過。”
陸林只是懶懶地瞥了他一眼,并沒有理他。
韓本哪里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他晾在這里,臉色瞬間黑了下去。
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寧城怎么會有這么狂的家伙,連韓本都不放在眼里。
立刻就有人上前問道:“小子,你是聾了嗎?韓少問你,你竟然敢不回話。”
“今天韓少心情好,肯看你一眼,若是平時,你以為就你這種貨色,會有誰多看你兩眼嗎?真是給臉不要臉。”
說完這幾句廢話,韓本的跟班直接上前,做勢要抓住陸林的衣領(lǐng),可韓本卻阻止了他。
“小志你說話做事也太沒分寸了。”韓本假意教訓(xùn)了那個跟班兩句,轉(zhuǎn)頭對著陸林微笑,眼神當(dāng)中卻泛著一股陰冷。
“如果是平時呢,我大概已經(jīng)翻臉了,不過今天你運(yùn)氣好,我看上了你脖子上的這條項(xiàng)鏈,這樣吧,把它賣給我,我讓你豎著走出這道門。”
韓本看向那條項(xiàng)鏈的眼神,充滿了貪婪,他隨便一揮手,鈔票就像雨一樣,灑在了陸林身上。
他像拍著一條狗一樣,拍了拍陸林的臉說:“給你10萬塊,怎么樣,夠大方了吧?”
10萬塊自然是不夠買這條項(xiàng)鏈的,只不過在一向都是硬搶的韓本看來,這簡直就是天大的面子。
而聽著他那賞賜一般的語氣,陸林也不禁笑了出來:“你想要我的項(xiàng)鏈嗎?其實(shí)我可以送給你的。”
“哈哈哈,”韓本放聲大笑,“沒想到,你小子還是個識趣的,夠當(dāng)本少的狗。”
人群配合地笑了出來。
而陸林在眾人的嘲笑當(dāng)中,卻是泰然自若,看著韓本不動聲色的一笑,說道:
“不過我可以確定,到最后你會自己哭著求我,把這項(xiàng)鏈?zhǔn)栈厝ァ?rdquo;
大廳里面的嘲笑聲停滯了一瞬間,然后又爆發(fā)了出來。
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
而韓本卻笑不出來,他眼神陰冷,青筋畢露。
這人是誰?竟敢威脅他。
“好小子。”
韓本又笑了起來。
而他身邊的人對視了一眼,冷汗淋漓。